京东东路转运使府衙。
“报大人,登州大事不好,毛主簿已被法拘,判7日后处斩。”探子终于来报:“现在只剩下三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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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大惊,怒道:“杀才,你们死哪去了?为何现在才来报我?”
“大人,卑职一到登州就被登州军给扣了,他们故意如此,我们也是没法啊,请大人为我等做主?”探子委屈地说道。
“你们把知道的详细说来!”王进说道。
这多年的官场生涯,王进也不是草包,这种情况下,还是保持了一定的镇定。
“大人,这登州军实在太可恶了,卑职出示您的手令……”探子正愤慨地说着,王进起身拿在手上茶碗呼的一声朝探子扔去,探子一惊,也不敢躲,茶水泼了一脸,慌忙跪在地上,紧张地看着王进,不知道这个瘾君子又抽什么疯。
“你个直娘贼,说你个鸟事干什么?本官闲得听你的这些鸟事?快说那登州毛威如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再说些乱七八糟的,本官打你***板,丢出去喂狗。”王进脸上越发白皙,愤怒的脸上有一丝异样的狰狞。
探子战战兢兢地答应一声,重新说道:“这毛威现在被曹知军判了7日后斩刑,家眷各有所判,其长子毛同判秋后处斩、此子情况很是恶劣,判了7日后同斩……”探子说出这所有消息。
王进听了有些吃惊,看了旁边师爷一眼,想道这曹晟速度怎么如此之快,按理这种案子,毛威又有他撑腰。只要不是当场抓获,就有得扯皮,这也是他和毛威等计较好的。
“报,大人,大事不好。”第二波的信使也回来了,刚进门就大声报道。
“本官知道了,不用大呼小叫。你说本官养你们有什么用?知道前面进不得登州,为何不立刻回来禀报于我,现在还有什么用?”王进没好气地骂道,气的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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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看着探子跪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的少主如此怒火,但是他有重要情报,这种情况下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你们几个杀才,杵在那里干什么?看着你们就心烦,给本官出去,罚俸二个月。”王进不耐烦地骂着,赶他们出去。
这时旁边一个胖胖的师爷模样的文士说道:“大人息怒,我们还是听听这信使,是不是有新的消息。”
王进看了看师爷高利,说道:“你拣有用的说。”
信使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说道:“大人,登州钱庄朱掌柜被登州县丞刑拘,钱庄被封。”
“啊?罪名是什么?”王进慌忙起身,一阵眩晕,往后倒去。
“大人,快传医师……”高利刚刚要喊医师,王进就醒来,一把抓住信使衣领说道:“不用,本官无碍,你快说什么罪名?”
“勾结毛威,行为不法,其他也没有公示,但是市井传闻,毛威等是您指使,你就是幕后之人,这曹知军正在收集证据,打算面圣,同在的还有已故范文正公幼子观文殿直学士范纯粹和原秘书监董卣.......”信使把消息一股脑地说出地说出来。
这时的王进更加焦急,忙问高利:“先生,怎么办?这该如何行事?”
高利上前又问了信使几个问题,转身躬身道:“大人,现在情况很是紧急,学生不知道大人这幕后之事,直觉应该很重要,刚刚从信使的口中说来,这毛威很刚,至今未有招供,而这一切应该是毛威和大人的单线问题。那毛威之所以如此,也因为大人是他活命的唯一希望,故留下一张底牌,大人若弃他而不顾,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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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会怎样?”王进急躁地问道,这些酸儒,就喜欢这样一句话留半句,搞得他们智商很高似的。此刻的王进已是心乱如麻,不是他想不出,是压根不愿去想。
“大人,那么当他处斩前,就会全部招供,以求一丝活命机会,或者家人轻判,或者报复大人一回,这些也是人之常情。”高利说道。
这个高利以前一直是慕容彦达的智囊,王进很是喜欢他,多次暗示慕容,想让高利做他的下属。可是慕容这厮一直装作不知道,昨日他又习惯性地找慕容说事,慕容看他焦急,手下之人皆没有用处,就说把高利借他几天,王进也是感激不尽。
今日王进看来,若早把这高利抢到手,就不至于今天这么被动了,这个慕容,若是事后还要高利回去,看本少爷不把他调出去做个知县去,他这几年政绩如此之差,还不是本官在叔叔面前为他说话,他才平安无事?
“先生,那本官该如何?”王进问道。
“赶快去登州,保毛威,以防其狗急跳墙,实在不行......”高利当机立断,做个动作进言道。
“好,本官这就去登州,来人……”王进即刻唤人,准备马车。
“且慢,大人打算就这么去吗?”高利问道。
“先生,这有何不对吗?”王进有些不知道哪里出错。
高利摇摇头,这王进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这探子、信使来报有登州军参与,他的书信一个小兵都能毫不在乎的扔掉,可见这登州军已是曹晟的私军模样了,眼中只有曹晟的命令,没有官场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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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王进手无缚鸡之力,虽为转运使,又有什么用?这职位只在法治框架下、在对大宋律敬畏的人面前,再或者有绝对力量下才有应有的权力。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曹晟已经是不吃官场这一套了,在他是驸马、又是太子党核心、官家宠臣的情况下,他王进带个几十人能干吗?说不定直接被软禁,那样毛威就会直接崩溃,只要给他点好处或者严刑,就会说出所有的证据,唉!
高利看着一旁还在焦急等待的王进,顿时有了一些怜悯,但又想到慕容的话和这王进所作所为,整了整思绪,说道:“大人,这曹晟有驸马身份,不是普通下属可比,而登州军据学生所知,是曹家成德军改成。”
“这有何干系,他曹晟还敢抓了本转运使不成?那样更好,我叔叔直接可以让他曹家丢官罢职,满门抄斩。”王进激愤地说道。
“大人,岂不闻曹晟做宁远将军时,大宋护国军敢冲锋禁军天武、神卫、神武三军将近万人,林冲部未伤一人,当场斩杀数百人。当时带领禁军的是从一品御史大夫,参知政事的邓洵武大人。这邓洵武可是与王相公同是蔡相之左右手,事后无人提这冲阵杀人之事,大人以为这是何故?”高利躬身大声说道,此时的高利设身处地地为王进想着,倒很是有军师风范。
王进惊愕地想了想,也是觉得有些道理,怕了桌子道:“这曹晟如此放肆吗?本官这就去找慕容,让他调青州军随本官去登州看他曹晟如何?”
高利抚着胡须,呼出一口气,一块石头心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