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小厮刚刚被虞舒月和车夫给教训了一通,他们只能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下山来。
这不刚一下山白羽就瞧见山下这么大的阵仗,顿时人就僵在了原地。
不说虞衡越这个少年将军,甚至太子和景王也在,瞬间白羽觉得她的脚上如同有千斤重的生铁似的,让她迈不开步。
可景王殿下不是向来和太子殿下不和吗,怎么这会儿和他站得如此近?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白羽也顾不得心中的诸多疑问,现在两位殿下看她的眼神已经让她心有戚戚,不敢有半丝的动弹。
“景……姐夫,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被两人的视线盯得她内心极度不安,便想着拉拉关系。
“闭嘴,你做了什么蠢事不知道吗?”
祁修景冷着脸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尽会给他找事,他以为上次的警告已经够了。
谁知道却又闯出这么一个大祸端出来,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愚蠢到绑架虞舒月。
“我……我……”
这次白羽不敢再大言不惭的说柳若溪之父不过是一个副护军参领,就算她再蠢再笨,现在的情形还是能够看懂一二的。
“皇兄,白羽就交给臣弟来处理吧。”
祁修景说罢得到太子的准许后便使了个眼神给下属,让他们带着白羽便先行离开了。
“景王殿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虞舒月听着兄长的话下意识地看向太子,便听到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哦,是吗。”
她收回视线看了眼已经远去的景王一行人,抿了抿嘴角,眸色渐深,在祁修尧看过来时她恢复正常,对着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意,随后去了柳家的马车看柳若溪。
“在伤口结痂完全好之前柳小姐别让伤口沾到水,这个药膏需要每日都敷,蒙汗药的药效基本上已经消散,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好的,谢谢太医。”
这边太医刚处理好伤口准备退下就看到虞舒月上来,回答了她关心柳若溪伤势的话后便退下了马车。
“阿月你就别太过担心了,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不要太大惊小怪,况且还有太医给我看病呢,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有这待遇,托你福了,不过——”
柳若溪安慰她不要对自己的伤势过于紧张,她知道虞舒月是有些愧疚,把这事往她身上揽了。
现在说再多也虞舒月一时之间还是转不过弯来,她还不如换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月,我看那太子殿下对你好像有些不一般哦,说说怎么就和太子这么相熟了。”
“若溪你说什么呢,没有,太子殿下是与兄长走得比较近。”
“可是他唤你阿月哎~”
柳若溪没有那么好敷衍。
“他是太子,是君。他想要做什么,我们做臣子的难不成还能有意见不成?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还是说说回去你怎么和伯父说这事吧。”
梦境之事在她这里是绝对隐秘之事,虞舒月连家人都不曾说,更不可能和好友说。
柳若溪也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之中猜到她对太子的事有些敏感,她便也没有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下去。
“殿下……先回京吧。”
虞衡越瞧着他面色沉静地盯着虞舒月她们坐在的马车上,他抿了抿嘴角,话到了嘴边后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祁修尧这会儿心思都在虞舒月的身上,即使他看出虞衡越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如果真有事他会说的,没说的事想来影响不大。
祁修尧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此时无所谓的态度,正大大增加了日后他追妻的难度。
而这个难度则是他面前这个大舅子给他设置的障碍。
虞舒月回到府上时已经是亥时时分了,她回到自己的闺房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红艳艳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樱桃时,她知道太子先前在华严寺山脚下所说的话并不假。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可她确确实实是松了口气,甚至心中还有些庆幸事情不是如她猜想的那样。
究竟自己为何会如此想,她也不想再深究,今日来来回回的奔波她已经心神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她还要再去探探华严寺后山的那个山洞。
深夜,月光倾泻而下,闺房内床榻之上的女子安然熟睡,小院的后墙忽然翻进一个黑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来到了闺房的窗户前。
窗户并没有关紧,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到了窗户上,但他也仅仅是放在上面,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就透过窗户的缝隙借着月光看向闺房,虽然只能看到被风吹动时而飘动的床幔,可他依旧很满足这样。
来人正是祁修尧,虽说今日她并没有受伤,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瞧出她的神情不对劲,知道她心里憋着事。
直接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又放心不下,便想着来看看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小院,这已经是出格之事了,断不能再做出其他宵小之徒所做之事。
他功力了得,即使是在这窗外,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听见她那平缓的呼吸声,祁修尧听着她的呼吸声只感觉内心一阵安宁。
他轻轻地靠在一旁,双手环抱着微微闭着眼就这么听着她的呼吸声。
甚至他还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的与闺房内的人呼吸频率一致,仿佛两人现在不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而是面对面毫无阻隔的听着彼此的呼吸一般。
不知男人心中想到了什么,他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黑暗中泛红的耳朵被月亮给瞧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