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寺香火鼎盛,寺内梵音绕耳,烟雾缭绕,此时寺内的正殿之中两名少女正端正的跪坐在蒲团之上。
两名女子正是虞舒月与柳若溪。
不知不觉间柳若溪回京已有十多日,虞舒月陪着她把上京城逛的都差不多了。
现在正值暮春时节,各路野花争相斗艳,不说华严寺后山的一片桃林,就说从华严寺山门前的这千云梯两旁的各路花卉,那也是开得甚是喜人,每年春天都会引来无数人竞相赏花。
柳若溪想要拜佛祈福,虞舒月想要赏花,最后便决定来华严寺。
华严寺不仅是天下第一寺,还能赏花,她俩祈福赏花两不误,华严寺是绝佳的选择场所。
“阿月,这华严寺不愧是一座百年庙宇,香火如此鼎盛,在塞外的时候,我们哪里来过如此宏伟庄严的寺庙。”
柳若溪虽然来上京城十多天了,被虞舒月拉着看了许多新奇玩意,可是还是忍不住感慨。
“各有各的特色,已经烧香拜佛了,若溪可还有其他想做的?”
在虞舒月看来不管是塞外那些土窑子似的简陋庙宇,还是这极为讲究的华严寺,各有千秋,不必比较。
以前她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经过那个奇怪的梦境后,她知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
既然前世今生都有了,那么鬼神还会没有吗?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不是来拜佛的,但是依然随着柳若溪进殿内诚心的跪拜。
她没有所求,只是有了敬畏之心。
“嗯,我也没事了,不如阿月就陪我在这华严寺好好瞧瞧吧。”
“好。”
两人都只带着一个丫鬟在身边,慢慢的在寺庙里面逛了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忽然迎面走来一名小沙弥,虞舒月看着甚是眼熟,下一秒便瞧见小沙弥朝着她双手合十点头微笑道:“虞施主,主持有请。”
这下虞舒月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的眼熟了。
上次请她和祁修尧去见主持的也是这位小师傅。
“小师傅,可知主持找我有何事?”
想起之前主持说的那些话,对于现在见主持虞舒月莫名的有些抗拒。
总觉得在主持面前,她所有的事情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毫无隐私可言。
“主持不曾说,只是让贫僧请虞施主过去。”
“若溪,我——”
“没事,你去吧,我去前殿等你。”
柳若溪以为她是担心她去见主持自己一个人无聊,便十分贴心地主动提出去前殿等着她。
但其实虞舒月是想请她一同陪着她去见主持的。
现在柳若溪主动提出去前殿等她,她也不好再提出让她陪着,便只好点点头随后在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了主持所在的禅房。
“阿弥陀佛,虞施主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主持慈眉善目,瞧见她来了便嘴角带着笑意主动说话。
他话音刚落,在看清虞舒月时,笑容便缓缓消失了,扬起的嘴角也渐渐落了下去。
“主持好,舒月一切安好。”虞舒月双手合十诚意的向他问好,脸上带着笑意地回答他。
只是看着他突变地表情,她甚是不解,甚至心里隐隐有了不好地猜测,“主持这是怎么了?可是舒月说错了什么?”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
主持把脸上的情绪收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老衲瞧虞施主面上郁结,心中可有烦闷之事,不妨说出来一是排解一番,二是说不定老衲能够提一些些许小小的拙见。”
虞舒月初听有些心动,如果她的烦心之事能够让主持给她一点意见,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让她不这么迷茫。
只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虞施主现在不想说也无妨,等施主什么时候想说可随时来找老衲。”
主持也没有难为她,他那双仿佛看透所有事情的慧眼给了虞舒月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过老衲还是有句话想送给施主,心若住法,名为自缚。有时偏执是束缚我们思想的罪魁祸首,老衲愿施主能够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不要被仅见的事物蒙住了眼睛,从而产生偏执的看法。”
“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所有事情也不是非黑即白,施主不必日日为此忧心,阿弥陀佛。”
主持说罢给了虞舒月一个宽心的笑容。
虞舒月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主持最后那句话她却是听懂了。
她脸上的表情比之前舒展了许多,嘴角也由衷地扬起了微微的弧度,“谢谢主持。”
虞舒月说罢便朝着他点头随后离开了禅房,主持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止不住的感慨。
不愧是怀让法师,真是料事如神。
他在外云游,行踪飘忽不定,但是却能够知道远在京城的虞舒月的事情。
他除了佩服和自愧不如以外,再无其他了。
他身为主持只能看出虞舒月心中确实有心事,但是所为何事便不得而知了。
方才他的那番话不过是在向虞舒月传递怀让法师所说之话罢了。
虞舒月还不知道传说中的怀让法师竟如此厉害,她得了主持的点拨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脚步甚至都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她现在心中的烦闷消散了许多,这一趟华严寺之行看来还是十分值得的。
现在天色不早了,此时下山回京城刚好,只是她来到前殿后并未看见柳若溪的身影。
“若溪去哪儿了?”
此时的前殿前来供奉香火的香客依然络绎不绝,人们来去匆匆,可却没有柳若溪的身影。
“小姐,柳姑娘不会是先下山了吧?”
虞舒月主仆二人找了半晌都未看见柳若溪主仆的身影,芍药疑惑地问道。
“不会,若溪说好在前殿等我,我没来她是不会走的,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