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舒月是在一阵一阵的头疼之中醒来的,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河边,身上一阵一阵犯冷,她缩了缩身体,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大难不死。
太子人呢?
虞舒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扶着不太清醒的脑袋起身开始寻找太子的身影。
还好太子就躺在她的不远处,她踉跄着身体往他的方向走去。
瞧着太子那张苍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脸,虞舒月心里一紧,赶紧跪在地上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探探他是否还有气息。
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没死。
虽然现在他人还有一口气,不过虞舒月没有忘记她意识不清楚之前可是看见了他留着黑色血液的肩膀。
她发现他肩膀上的箭已经被折断,但是箭头还死死地插在他的肩膀内,在这种环境下她又不敢帮他拔掉,只能小心翼翼地架起他的身体准备找一处干净的地方。
找到一处山洞,她把祁修尧的身体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又出去外面找来一些干草和树枝生起了火。
现在还是早春,晌午的时候还算暖和,但随着天色渐暗,气温也越来越低。
不赶紧生火取暖,她怕两人都等不到人来找他们。
虞舒月即使身体不适也强撑着,从醒来后就一直都在忙碌,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没有穿鞋子,是光脚的状态,所以一时不察被锋利的石头给扎破了皮。
幸好她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她挪到太子的身边用刚找的药草敷在他的伤口边缘,她不敢轻易的拔他手臂上的箭,可是看着他伤口处被水泡过以后渐渐翻白且还有了发脓的迹象,她便忍不住担忧。
她不懂医术,不知道箭上涂的是何毒,不过她的手臂也被箭矢划伤,只是意识不太清醒,并且伴有头疼恶心之状,想来不是什么立马要人命的毒物,希望可以撑得久一点。
虞舒月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只祈祷着是兄长他们先杀手一步找来。
“咳咳咳——”
“殿下,你醒了。”
听到祁修尧的咳嗽声,她转头一看他已经睁开双眼,顿时惊喜道。
“阿月,你没事吧?”祁修尧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她是否安全。
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祁修尧拼尽全力才使用出一点内力,这才让他们两人的身体得以缓冲。
不然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下面是河流,他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完好。
“我没事,您小心些。”
虞舒月见他要动赶紧拦了下来,他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手臂上还有箭,还是尽量别乱动为好。
“阿月,帮我准备一点干净的水。”
虞舒月还以为他是想喝水,正转身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干净的水,刚回头便看见他脸色平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自己把手臂上的箭头给拔了出来。
虞舒月眼睛都瞪大了,她没想到太子就这么直接拔了。
“您怎么就这么拔了,这里没有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兄长他们才找过来,你——”
虞舒月是真的极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君臣,语气有些着急,甚至在责怪他。
祁修尧见状反而觉得安心极了,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淡声笑道:“无妨的,阿月不是已经为我寻来草药了吗,这就已经足够了,况且箭上有毒,得先处理。”
虞舒月也知道拔了箭头好的更快一点,但是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直接拔了,真的吓到她了。
虞舒月看着他疲惫的笑容,虽然方才他拔箭的时候面上很冷静,但是此时他的额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她嘴上不再说话,拿着干净的手帕沾了一点清水帮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看着他那流着黑色血液的手臂,最后直接用唇覆了上去,帮他把毒给吸出来。
在她的唇覆上来的瞬间,祁修尧身体抖了一下,眼神幽深地盯着面前蹙眉安心为自己解毒地女孩,放在大腿上的手更是牢牢地攥紧。
祁修尧全程微微低着头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此时他反而有些感谢今天所遇到地一切。
正因为如此,阿月终于又像两个月之前那样对他没有隔阂,不再以一种拒之千里的态度,这是意外的收获。
只是祁修尧脸上的笑意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的视线扫到了虞舒月光着的脚丫。
“阿月,你受伤了。”
他脸色骤变,也顾不得伤口直接长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脚腕查看她的伤口。
“哎,殿下,我没事,小心你的伤口。”
虞舒月被他的举动给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差一点倒在一边,她想要把自己的脚给收回来,但是却被他牢牢地攥在手中。
她才用草药帮他敷在伤口处,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帮他包扎好,他这么猛烈的一动,她生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祁修尧在看清她脚底那差不多有一指长的伤口时,整张脸冷得如同寒冬腊月一般,漆黑的眸子里面更是盛满了杀意。
“不碍事的,刚刚我已经处理过了。”
察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缩了缩脚。
“是我让阿月涉险了,这是最后一次。”
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些吓着她了,祁修尧小心翼翼地把她有些冰冷的脚放的离火堆更近,然后双眸认真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
“那些杀手是冲着您来的?”
虞舒月说完发觉自己简直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如此明显,当时几乎一半以上的杀手都冲着她和祁修尧,显而易见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然她一个将军之女,哪里可能引来这么多杀手刺杀。
“嗯。”
祁修尧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冲着他来没关系,但是不该在那时,不该连累阿月受伤。
今日他们既然没能让他命丧于此,那么他们就应该承受他的怒火,为今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