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阿月,太子殿下想与我们同行。”
半个时辰后,虞舒月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正当他们准备启程继续赶路之时,虞衡越领着太子走来了。
听到兄长的话,虞舒月上马车的动作顿了顿,回身看向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她欠身行礼。
“阿月近来可好?”
前前后后算下来,他已经将有两月未见过她了,时隔这么久,此刻祁修尧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劳殿下挂念,臣女一切安好。”
虞舒月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回答他也是毕恭毕敬中规中矩,根本不像之前那样随性和自然。
祁修尧听闻,方才舒展的眉缓缓轻蹙了起来。
两月未见,阿月对他已经如此生疏了起来吗?
“当然可以,阿月回马车吧,该启程了,不然等会儿天色晚了。”
虞父瞧着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赶紧回答方才儿子说的话,一边还催着女儿回马车。
他们早上还不到辰时便出发,现在已经午时末了,他们得赶在申时之前达到山上的别庄,不然这一天的时间都在赶路了。
祁修尧盯着她的背影,知道马车的帘子放下来,已经看不清里面,他这才收回视线与虞父打着招呼。
马车内。
“小姐,您有心事?”
芍药瞧自家小姐回到马车上后便执起一本话本认真地看着,但是这都一刻钟过去了,小姐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一页,始终不见翻页。
“小姐?”
芍药喊了半天,不见她有所反应,她正打算伸手到虞舒月眼前晃晃,但被一旁的紫菀给拦住了。
紫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打扰小姐。
芍药只好把手给收了回来。
虞舒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婢女的一举一动,她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自动屏蔽了外界。
她这会儿的心思都在方才的事情上面。
时隔两月之久,她整日都沉迷话本故事,原以为已经彻底忘记祁修尧。
可方才当看到那张脸时,她脑海里就已经自动把祁修尧的脸和梦境中萧觅的脸重合在一起。
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神情,他们就是一个人!
关键是萧觅并不是她梦中虚构的人物,而是史书上有着记载的皇帝。
这所有的事情都在提醒她,梦中的一切都十分有可能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的所有推断,也极有可能成立。
所有的假设成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毕竟这一世的祁修尧心思并不比萧觅单纯,如果没有这个梦境,如果她没有弄清楚这件事,可能怎么被人卖了都不知晓。
察觉自己又在为这件事而纠结,她的眉皱了起来。
明明这两个月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也确实做到了现在面对他内心毫无波澜,为什么现在还会纠结呢?
“啪——”
虞舒月忽然把手中的话本猛地合上啪的一声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小姐,怎么了?”
芍药和紫菀两个小丫头被她这忽然的动静给吓得一激灵。
“无事,我只是对一件事更加坚定了而已。”
坚定了离祁修尧远一些,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父亲和兄长站队。
因为目前的这个情况,父亲和兄长也许会为太子做事。
但是上一世的时安因为萧觅国破家亡,她的父皇自缢,她自己跳下城墙,没有落到一个好下场。
而现在的祁修尧与梦境中的萧觅何等相似,她怕父亲和兄长也落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可现在的朝堂局势,他们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太可能。
纵观全局,帝位之争里的几位皇子,也个个都不是善茬,不管父亲和兄长为最后为谁做事,都十分的危险。
这样看来,反而是祁修尧更适合。
毕竟心思如此深沉,能够二十年如一日的韬光养晦,这必定是个干大事之人。
况且,虞舒月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就觉得他会在这场帝位之争里面脱颖而出。
他上一世可是萧帝啊,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输,怎么可能平凡。
如果父亲他们站的是其他皇子,到时候祁修尧上位,说不定还会清算他们。
如此一来,现在站对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既然这是最好的结果,那么就只能顺其发展,她能做的,便是提醒父亲他们小心,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即可。
彻底想清楚的虞舒月只感觉这会儿浑身轻松,她伸了伸懒腰,最后卧在马车上的榻上,开始眯眼小憩。
一旁的芍药和紫菀愣住了,自家小姐这是决定了什么事?
怎么感觉她像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们不知道到底是何事,但是瞧着小姐浑身轻松的模样,她们也为她高兴。
反正小姐的决定肯定没错。
另外一驾华丽而低调的马车上,与虞舒月明显轻松的模样相反的是祁修尧此刻双眉紧蹙,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般。
他想不明白,为何虞舒月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明明两个月前都还是十分熟稔的满脸笑意的与自己说话,而且那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有好感的,他能确定。
那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她对自己有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
祁修尧怎么也想不明白,毕竟这两个月虞舒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事发生。
不对。
不是这两个月发生了事,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发生了,毕竟这两个月内她也在躲着自己。
他的脸更黑了。
虽然弄明白她大概从什么时候躲着自己,可他也无法得知是为何。
她现在这模样,自己想要知道原因可能有些困难。
他撩开马车帘子,对华安小声吩咐了几句。
他是不允许两人就此变成单纯的臣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