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已经有一刻钟有余,祁修尧立在窗户边,始终一言未发。
“影一。”
“属下在。”
“相思苑那儿可以动了,是该回敬一点东西了。”
祁修尧眼神悠远地盯着前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中的光芒明灭,晦暗不明。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相思苑表面上是一座青楼,但是实际上是一处情报搜集处,掌控在祁修谨手下。
他用这地搜集了不少朝中大臣的一些把柄,把那些原本中立的大臣或者不是他阵营的大臣给拉拢了过去。
可以说相思苑不但是祁修谨的重要财政收入来源之一,更是他用来拉拢控制人心的重要场所。
可他不知道相思苑背后正真的主人却是那个他最看不上的废物太子。
如果不是祁修谨非要这个时候跳出来找存在感,这步棋子祁修尧目前并不想动。
不过他既然蹦跶出来了,那怎么也要让他伤筋动骨出出血的。
夜晚,谨王府。
“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祁修谨听了下属的汇报后,整个人从那把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猛地站了起来,神情阴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启禀王……王爷,王爷您利用相思苑收集各大朝臣隐私的事情不知被何人散播开来,并且......并且收集的那些隐私贼人送到了各大臣的府中,那些大人们的后院起了火,现在乱作一团,大臣们此时正头疼不已,您......”
“够了。”
祁修谨越听属下的汇报脸色越发的难看,他脸色阴沉,眼角猩红,最后更是把手中的茶杯发泄似的朝着地上的良平扔过去。
良平不敢躲,任由那杯子把他的额角砸出血珠,随后滚落在地上。
“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你确实有罪,本王让你打理相思苑,你居然给我整出这么大的纰漏,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祁修谨走到良平的跟前弯下腰,眼神冰冷地盯着他,语气危险道。
随即抬脚狠狠踹了良平一脚,“本王命你三日内,不,一日内把背后放冷箭的人给孤找出来,不然提头来见。”
“是。”
“还不快滚!”
良平从地上起来,捂着胸口告退。
“废物,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敢如此算计本王,别等本王把你揪出来!”
今晚这事一出,那些大臣就算不会立马和他划清界限,但是这根刺已经埋在心里,迟早会和他分心。
事情闹得这么大,被那些整天想搞他的大臣给抓住小辫子,明天的早朝有的他头疼了。
这事他一直做得很隐晦,毕竟一个皇子靠那青楼妓院赚银子传出去免不了会受到弹劾。
可如今还是闹得人尽皆知,并且还把大臣的隐私给散播出去了。
祁修谨双眉紧紧拧在一起,紧咬后槽牙,嘴里发出一道极其烦躁的声音。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唤婢女给他换上官服深夜前往皇宫。
长乐宫。
“主子,谨王进宫了。”
“嗯。”
祁修尧侧卧在床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听闻影一得汇报眼皮子都未曾抬起。
他不过也就这点本事了,动不动就去那人面前卖惨。
以前那人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特地把事情搞得如此的声势浩大就注定了这次不会轻易的让他蒙混过关。
呵~
夜晚,护国将军府。
睡梦中的虞舒月忽地一下睁开了眼,她胸膛起伏不定,还带着蒙蒙睡意的眼神缓缓的清醒过来。
“果真如此吗?”她喃喃自语道。
正如傍晚时分她设想的那样,她之所以会做梦,可能真的与太子殿下有关,因为就在方才,她再次做了梦。
而这次,又是一个全新的梦境。
不过,明明梦中她能够看清那些人的面容了,为何醒来后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不由得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要回忆起梦中的具体细节,可只有大概的印象,想要更具体的是无法了。
“小姐,可是又梦魇了?怎么去拜佛祈福了依然没用。”
听到动静的芍药和紫菀进了房间点上灯,看着虞舒月满头的大汗心疼不已。
“无事,帮我研磨。”
“这么晚了,您——”
“无妨,反正这会儿也无法入寝。”
虞舒月想趁着现在对梦境还有点印象先记下来,不然等到明日,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想起。
芍药找来外衣给她披上,一旁的紫菀开始为她研磨。
不一会儿的工夫,虞舒月便在纸上写好了那两个名字,白日主持说过的话,以及自己的名字。
她再次提笔准备写的时候,有些迟疑了,最后眼睛一转,嘴角扬起笑意,重新提笔。
“小姐,您想圆圆了?”
一旁研磨的紫菀看见自家小姐画了一个小巧可爱的狮子头不由得开口问道。
圆圆是虞舒月在塞外养的那头狮子,当时要回京,虞舒月不知道上京城到底是什么模样,怕在塞外自由惯了的圆圆不适应,便暂时寄养在了柳家。
“嗯,确实是想那小家伙了。”
不过虞舒月画的这狮头可不是自家养的那头小家伙。
她再用几条线把狮头、梦中的两个名字以及方丈说的话给连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后困意来袭,虞舒月打了一个困意十足的哈欠,最后再次回到了床上。
这一次,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再被梦境给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