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陷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周围冷风消寂,把他的衣服刮的飞起。
邱晚晚站在原地,远远的问他,“说实话,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你,但我总觉得,你们或许最开始就不应该一起。”
路辞琛久久无言。
她说的是真的。
邱晚晚又补一刀,“你如果干干净净的接近她,用正当的方法追她,你们不会是这个结果的。”
一片寂静后,他轻声开口,“你说得对,所以我这段时间都在尽力弥补,”
“过去的我年少轻狂,以为喜欢就是不计结果的得到,于是我想尽办法拆散她和她身边的人,让她只能依赖我。”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圈从口中吐出,趁的他烟雾缭绕。
邱晚晚后退几步,眉头不由自主皱了皱。
他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看了一眼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抱歉,忘了你是孕妇。”
这下轮到她错愕,他以前从不会这么为别人考虑,今个真的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听到他用平静的音调继续说,“早在几个月前,我就知道她的一切。”
邱晚晚问出心中疑惑,“按照你的性格,应该去找她吧。”
“是啊,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应该第一时间抛下一切去找她的。”他上前几步,站在灯光下与她对视,“可你那番话提醒了我,我想了很久,或许也该反思反思自己,”
“我原本选择放她自由,却在得知她出国后忍不住,派人暗地里保护她,原本我想等她消气,再去和她道歉。”
邱晚晚听明白了,所以路辞琛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离开潇禾,没有阻止她离开也只不过是给她个时间,让两人暂时冷静一下。
她问,“那你觉得她现在消气了?”
灯光照耀出他他眼神中流露澹澹哀伤,“没有,但我等不下去了,”
“北美那边的手下告诉我,她的身边多了很多追求者,都很优秀,而她工作因为工作出色,很快就升了职,”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被别人抢走了。”
而且他真的怕,怕她在异国生活的太好,忘了s国的他。
他清楚的知道潇禾是个多么受欢迎的性格,她从不缺朋友和伴侣,她的世界可以容纳很多人。
可他不行,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她如果走,他就什么都没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轻的不能再轻,彷佛一阵烟,刚说出口就消失不见。
可邱晚晚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哽咽。
这样一个要强的男人,竟然在感情上这么脆弱。
她第一次正面观察这个男人,这个在外人面前无所不能,独自抗下路家家业的男人,这个对所有人都没有耐心又凶狠的男人,竟然对潇禾心细至此。
她的语气柔和了一些,“那你下一步准备去干什么?”
“去找她。”短短三个字,表达不了他在夜半时对她的思念。
这个念头,早就从她消失第一天就盘亘在他的脑海中。
邱晚晚喉间干涩,半晌才说,“那你想过没有,就算你真的去找她,按照你过去做的那些事,她会原谅你吗?”
“可让我就这么看着她身边的围满男人?我看不下去,邱晚晚,我们之间现在是个死局,可这不代表我会甘心放过她。”
如今已经是死局了,不如再挣扎一下,或许有转圜的余地。
他从未赌过什么,但在这件事上,他想赌一把。
“可如果这对她来说只是负担呢。”
虽然她也不想这么打击他,可这的确是事实。
潇禾现在有平静的生活,这是最好的状态,路辞琛此时的出现,只会让她的生活再起波澜。
他低下头,虚声道,“我会再去问她最后一次,如果她依旧选择和我划清界限,这辈子我不会再去打扰她。”
邱晚晚彻底哑然。
她终于知道那天晚上傅修晏说的话什么意思,恐怕路辞琛早就有想去找潇禾的想法。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阻拦,况且她根本拦不住。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明天。”
“这么快?”
“我已经等了很久。”
对他来说,多等一秒都是煎熬,他再也等不下去。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我现在脑子也乱糟糟的,但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了她而改变,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
他轻轻点头,“谢了,这件事先别告诉她。”
她点点头,后又不放心的嘱咐,“行,但你去找她别发疯,好好的跟她谈,也别吓着孩子,岁岁是无辜的。”
“嗯。”
后来她先下了楼,临走之前,看到路辞琛又拿出一根烟,在萧瑟秋风中沉默的抽着。
她心中好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等恍忽间下楼的时候,正碰见傅修晏在找她。
见到她从楼梯口下来,他快步围了上去,眉头紧锁,“去上面干什么?”
邱晚晚蔫蔫的看他一眼,“刚才路辞琛找我说去见潇禾的事了。”
他神色一暗,但没有惊讶。
邱晚晚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对一切都知情,恨恨的瞪他一眼,“我就知道,这件事你肯定知情,就是一直都没告诉我。”
“我没想到他会告诉你这件事。”
这话她高兴了,脸上也有了澹澹的得意,“可能是因为我人缘比较好?你不告诉我拉倒,人家当事人亲口告诉我。”
傅修晏轻笑。
宴会还在继续,但邱晚晚有了困意,傅修晏不理众人,带着她提前离场。
临走之前路星沉还调侃,“修晏马上都成三好丈夫了,天天都围着你转,邱晚晚,你好福气啊。”
邱晚晚笑着捶他一下。
两人坐车回去后,她闲的无聊,和他说起宴会上的事,无意间提起毕诗婧挑衅。
傅修晏脸色当场降了下去,“她欺负你们了?”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愣了一下后说,“不算欺负,她没从我们身上占到好处。”
他没有多说,但脸色已经明显不对。
后来的短时间内,毕家不知道触了什么眉头,出口生意贫贫被海关查验,以质量不合格扣押,家中生意又再三被撬,眼看到了破产边缘。
毕总每天长吁短叹,到处求人,却没能改变破产的事实。
毕诗婧也因为家中威望不在,逐渐与路家拉开距离,再也没有脸皮去纠缠路辞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