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被她这一句话逼的气急败坏,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冲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孽障,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爸,他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养出来了个白眼狼!”
她指着时温月被打的偏过去的侧脸,脸气的通红,“你们一个个都不省心,你姐犯了这么大的错,你竟然也这么没良心,我养了你们二十多年也没想到,到了最后,你们两个加起来还没卫贞那个残疾儿子强!”
她放在手掌心上疼的两个女儿,最终一个酿成了大错,一个背弃了本心。
而卫贞那个贱人的儿子,竟然是最大的赢家!这叫她怎么甘心!
响亮一声巴掌,时温月脸上霎时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她的神情依旧澹澹的。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妈,事到如今了,你还比什么呢,时温洲成为时家掌权人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与其想这些,不如想一想,怎么巴结他吧。”
赵菀气的不断呼气,指着时温月,“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个薄情的人怎么会是她女儿,她以前乖巧可爱的月月去哪了?!
时温月捂着被打的半张脸转过头,脸上带着澹澹笑意,透过她看向她的身后。
赵菀还沉浸在差点被气死的那几句话中,不断呼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厅堂正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阵轮椅声由远及近,男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赵阿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佣人们的目光再次转向坐在轮椅上的时温洲,有一种更加不太平的感觉。
时温洲还算懂事,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与周围的挂满了一整个厅堂的白色相对称。
时温月抬眸朝他望去,正好与时温洲对上了目光。
时温洲对她微微一笑,时温月先是面无表情,接着也缓缓露出一个笑。
赵菀对这个继子一向看不惯,再加上她生不出儿子,从以前就嫉妒他,没给过他好脸色。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么?”
时温洲被时肈推着到她身旁,“赵阿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来给爸上一炷香,让他安稳上路。”
“他不需要,”赵菀冷眼瞥他一眼,“他中枪的时候你就在一边,拦都不拦着,现在倒做起表面功夫,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赵菀对所有人都温和,做足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偏偏对时温洲母子,就像是仇人碰面,恨不得把所有恶毒的语言都骂给他们。
时温洲充耳不闻,摆手让时肈退到一边,独自操控轮椅走到遗像旁,拿起三根香点燃,
“赵阿姨,这个时候很敏感,别说这些,让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而且爸的死,我也很难过。”
一旁的时肈听这句话,强行压下努力上扬的嘴脸,才没让自己当场笑出来。
这句话算是把赵菀彻底惹炸毛了,“看笑话?你出门去听听,现在整个时家都是笑话了,我还怕别人看?”
“还有你爸死了你难过?我怎么没看出你哪难过?听说时氏有的人直接都称呼你时总了,你天天都在背地里偷着乐呢吧?!”
“时温洲,当时星星动手的时候你应该很高兴吧,隐忍这么多年,终于熬到做时家继承人了,嗯?”
赵菀越说越气,当年她和时霍结婚后,整个赵家都帮着时氏,谁会想到二十多年后这一切都给了一个私生子!
早知道这样,当年她宁愿一毛不拔!
时温洲望着面前时霍的遗像,没有搭理她,背对着她把点燃的香插在时霍遗像前的香炉上,动作优雅从容。
他的身体已经没了最开始的瘦弱,因为这段时间的修养,肌肉也多了起来,明明刚刚成年,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样子。
赵菀看不惯他上的那一柱香,想直接上前把他的香拔掉,刚走没两步就被时温月拦住。
“你干什么?”赵菀目呲欲裂,对着这个女儿也没好气,“他就是个私生子,不配给你爸上香!”
“妈,你该回去了。”时温月脸上笑意不再,冷声对她说。
赵菀气的眼泪直往下流,她抬起手,哆嗦着指向两人,“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时温月没搭理她,吩咐守在一旁的佣人,“把我妈带回去。”
佣人们不敢忤逆,毕竟现在时家是小辈的天下,匆忙上前,几个人快步上前强制带走了赵菀。
赵菀不情愿的被拖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没什么用。
她被气昏了头,嘴里说个不停,被佣人拖出正门老远,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月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一条白眼狼...”
“我这二十多年到底图什么啊!”
“那个私生子上的香给他拔了,你爸不稀罕!”
......
厅堂重新恢复安静,时温月等到赵菀的声音彻底消失,遣散了剩下的佣人。
时温洲一直在时霍的遗像前,静静地看着她这些动作,脸上带着深不见底的笑意,
“你想和我说什么?”
时温月扫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时肈,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开口,“时霍的死应该不简单吧,我猜,他不是时温星杀的。”
时肈眉头皱紧,警惕的望着时温月,悄然起了防备状态。
这个女人都知道什么?
时温洲嘴角笑意一僵,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沉探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温月唇角微扬,也露出和他一样的笑,“你不用想办法敷衍我,这还是我从你们的谈话中听到的。”
时霍出事次日夜晚,时温月刚从守孝回去,在路过一个偏僻的小道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时温洲和他的保镖。
这小道平常偏僻,又和时温洲的住处离得近,平常不会有人来。
但厅堂到回时温月的住处,这是最近的一条路,她想快些回去,就选择了这条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秘密。
那声音刻意压低,但夜本就寂静,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时温洲脸色短暂的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你想用这个威胁我?”
他眸子黑不见底,就那么直直盯着时温月,让她全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