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刚下楼,就看到了坐在银灰色迈巴赫里正要离开的江屿,前方还有司机正打算发动油门。
他立刻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江屿听到动静,抬眸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童孔平静如波,“情况怎么样。”
克里斯汀如实回答,“两人正在里面谈话,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江屿手指有节奏的在腿上敲击着,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你认为,时温星怎么样?”
克里斯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皱眉回答,“她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很有心机。”
这就是他对时温星所有的印象。
江屿没有应答,隔了一会后,又抛出了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那你认为,她对维泽尔是什么感情?”
“她对维泽尔?”克里斯汀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认真思考了一下,“大概只有利用。”
“利用...”江屿轻声重复这两个字,突然轻笑一声,“维泽尔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只是利用他,这个女人真是心狠。”
克里斯汀摸不透他的意思,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偷瞄他,突然觉得时温星和他很像。
这两个人很像是一路货色,都是为了打成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
克里斯汀在寂静的车里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早已经疑惑的问题,“先生,我有一个疑惑...”
“说。”江屿微微仰头,示意他继续说。
克里斯汀难以启齿,但还是问出口,“您这次放过时温星,是因为什么?”
江屿望了一眼窗外楼上被窗帘挡住的房间,唇角扬起不深不浅的笑意,
“比起放过她,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岂不是更有意思。”
克里斯汀听不明白,但心中一凉,“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每次江屿说出这话,都没有好结果。
江屿笑意不达眼底,“你说,如果她最后喜欢上了维泽尔,是不是会听候我的差遣?”
在刚才时温星出声之前,他只想解决掉这个祸害,但在一瞬间,他改变了想法。
像时温星那样理智的女人,如果臣服于感情之下,理智被欲望掌控,最后还会不会冷心冷血的去做任何事。
他要把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才是最有意思的。
克里斯汀胆战心惊,他听出来了江屿的意思,“所以您打算让他们在一起吗?”
“不会,”江屿的声音飘忽,轻的像烟,一吹即散,“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克里斯汀越听越觉得惊悚,就像刚看完了一部恐怖电影,“那...那您接下来对时温星的想法是...”
“抓住她的软肋,让她为我所用。”
克里斯汀想说一些什么,但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他知道,江屿所说的软肋,就是让时温星喜欢上维泽尔,从而用维泽尔牵绊她。
这就是江屿的手段,江屿从来不屑于玩弄人的身体,他喜欢的,是从根本击垮人的精神。
江屿没有得到回应,抬眸透过后视镜望着克里斯汀苍白的脸,摆出平日里那副温润的笑意,“克里斯汀,你会告诉维泽尔么?”
克里斯汀愣了愣,回过神以后急忙回应,“我是您的手下,一切都遵照您的想法。”
江屿得到满意的答复,眼角弯了弯,“你很有分寸。”
克里斯汀得到夸奖,想摆出一副笑模样,但因为心里藏着事,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以后不用制止维泽尔与时温星见面,你也可以帮助他们促进感情。”
他听江屿这句建议,只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
“那先生,维泽尔...您...”
他其实想问这件事经过后,江屿会怎么对待维泽尔,会不会撤去他的职位,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
江屿何等聪明,不用一句话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似笑非笑的回答他,
“他如果可以继续效忠与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如果他对我有二心,那么他从哪里出来,我就会让他回到哪里去。”
维泽尔曾经是从边境危险地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地方危险横生,当年几百个人被丢进去,只有他一个人带着一身伤爬了出来。
可这些年边境不太平,违法分子肆意横生,环境也因为这些人,比之前的恶劣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年被扔过去的人,别说活着回来,就连能否留个全尸都是问题。
当初的维泽尔留着一口气爬了出来,但现在如果被扔过去,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
克里斯汀心跳的飞快,“先生,维泽尔和我一起跟随您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有二心的。”
江屿微微眯眼,“这样最好。”
......
时霍在得到傅修晏想要见时温月的消息之后,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但还是把时温月送了过去。
他不知道时温月为什么突然回来,时温月也什么都不肯说,在向媒体订婚后回家的几天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得了自闭症,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但时霍心中是高兴的,最起码他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时温月被带到庄园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木讷的。
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应该离傅修晏远远的,可感情还是指示着她,想让她身为人妻之前,再看傅修晏一眼,为自己的过去做一个结尾。
她被巴德引领着到了花园的一处亭子停下,亭子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不是她想见的傅修晏,而是一个纤细的身影。
邱晚晚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对她摆出一张礼貌笑脸,“时温月,好久不见。”
时温月整整一分钟涣散的眼神才聚在一起,“你怎么在这,修晏哥呢?”
她短短几个月经历了无数重创,如今已经没了曾经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别想了,他不在,”邱晚晚眼神示意巴德离开,对时温月说,“这次是我想要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