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泽尔食指中指夹起烟抽了一口,过滤到肺中,再吐出一口烟圈,深深看了一眼时温星的背影,转头离开。
布满茅草的房间里里的时温月因为重逢的喜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温星则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给她无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时温月在哭完之后,恍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抽泣着松开时温星,哽咽着抓住她的胳膊问,“姐,你怎么、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个地方堪称穷乡僻壤,夜晚的时候连一声狗叫都没有,时温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而且,她是怎么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来的,外面明明有保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看守。
时温星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一些,还强撑起笑意安慰她,“放心吧,我有办法。”
时温月越看她的状态越不对劲,握住她胳膊的力道收紧,“姐,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进来的,你、你怎么躲过那群保镖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绑架她的那群人穷凶极恶,生起气就直接拿大耳刮子招呼人,根本就是典型的黑社会。
这样的情况下,时温星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可能好好的过来?
一想到这,她立刻担心的观察着时温星的身上,寻找有没有伤口,满脸都是担心。
她当时被绑架来的时候,因为不听话,挨了很多伤,到现在还没好。
“放心吧,我没事,他们没有为难我,”时温星看破她的担忧,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平静下来,“我一直在托人打听你的下落,前几天打听到了,就赶了过来。”
时温月虽然感动时温星一直在寻找她,但还是不肯相信,“可是绑架我的这群人,怎么会让你进来救我?”
她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绑架,可她敢确定,绑架她的那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我知道。”时温星垂下眸子,语调平缓,“我找到了他们的上级,求了他,他已经同意让我带你出去了。”
这句话彷佛在时温月脑海中炸了开。
她第一时间不是庆幸自己可以离开,而是生起一个疑问。
那群人都不把人当成人看,他们的上级肯定更加残忍,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时温月的神色愈加复杂,她费力的把自己的身体往时温星面前靠,小心翼翼的试探,“姐,你是不是答应他们什么了?”
她害怕听到答桉,但又想听到答桉。
时温星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子黑不见底,模样像是在掩盖悲伤。
可她心中却在想---
没想到这一场绑架,倒让时温月变聪明了。
毕竟以前的时温月只会把自己当成有人爱护的公主,从不会动脑子想这么多问题。
幸好她已经想好应对的说辞。
“我,”她张了张嘴,彷佛难以启齿,深吸几口气后,在时温月越发担心的目光中,轻声说出,“我拿自己跟他做了交换。”
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拿自己跟维泽尔以及他身后的先生做了交换,只不过是交换条件。
她的这句话模棱两可,但时温月一下就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她,上下扫描她瘦弱的身体。
显然,时温月误会了。
但她也无所谓,只有这样,时温月才能感觉欠了她的,她也才能更好的拿捏时温月。
果不其然,时温月声音都止不住颤抖,“姐,你为了我,用你自己……跟他做了交易?”
是她想象的那样吗?姐姐竟然为了她,做了那种交换?
时温星在她久久不能平静的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面色平静无波,“嗯。”
她就是要看到时温月这副忏悔懊恼的神情,就是要让时温月内疚,让时温月感觉欠她的。
时温月只感觉眼前一白,脱力的朝后跌去,倚靠在墙边,脸上的泪止都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们姐妹俩的命怎么那么苦,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欺负她们!
她无助的握紧时温星的手,呢喃着忏悔,一遍又一遍,“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时温星目的达到,轻轻拍了拍时温月的肩膀,一副大姐姐模样,用柔和的声音安慰,“这不怪你。”
时温月彷佛没有听到,还在一句接着一句的忏悔,脸上泪流不止。
时温星看着时温月把头抵在膝盖上,低低的哭泣,她缓缓收起脸上的仁慈,只剩下冷漠。
果然,时温月的脑袋还是局部发展,有些地方开窍了,有些地方还跟以前一样,蠢得惊人。
但这样最好,方便她掌控。
她的心中已经出现了一场计划,就等接下来好戏开场。
估摸着时温月哭的差不多了,她打断了时温月,让时温月抬起头,仔细的注视着她,“月月,其实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一声抱歉,”
“你恨我吗,我曾经在时宅那么对你。”
“不,不恨,”时温月哭着立刻摇头,“姐,我知道你当时心里不舒服,我不怪你,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怪你的。”
她从小就跟着时温星长大,跟时温星亲近,哪怕时温星在时宅想要掐死她,她都没有怨恨过她。
因为妈妈从小就说过,时温星是她的亲姐姐,就算所有人都背叛她,时温星都会义无反顾的守在她身后。
她记得这句话,从小记到了大。
可她不知道,故人不似当初,眼前的时温星早已经变了。
时温星静静地听她这番真心实意的话,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一脸感动,“太好了,你不恨我就好。”
时温月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恨不恨,我们是亲姐妹,我永远都不会恨你,姐……”
时温星对于她的表忠心,心中只感觉厌恶。
眼看着铺垫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时温星再次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家。”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