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恒叫苦不迭,“我怎么敢威胁您,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我、是我一时间气急攻心,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男人平静的等着他说完,“说完了?”
邱恒咽了一口口水,“说、说完了。”
“呵,”男人冷笑一声,“邱总既然已经反思到了这些,那就慢慢去警局里想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吧。”
“先生……什么意思……”邱恒脑袋发蒙。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先生第一次没有帮他。
他效忠了几年的先生,这是要……抛弃他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邱恒整个人如坠冰渊,浑身上下都发冷。
“这些年你为我惹得烂摊子太多了,我已经为你做的足够多,但你并没有让我看到任何回报。”男人轻声一笑,
“邱总,我原以为到了你这个年纪,做事应当会稳重,但你很让我刮目相看。”
“我……我…”邱恒说不出话,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以后会改正的。”
“已经晚了,”男人不紧不慢的问,“知道你这次得罪的是谁么?”
邱恒茫然的摇头,“不、不知道。”
难道先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傅家的老爷子,曾经权势滔天的人,从他手下救你,我需要费一番力气,而你,不值得我费这些力气。”
男人在说出“傅老爷子”几个字时,眼底闪过一丝憎恶。
邱恒如遭雷轰,“傅老爷子……我什么时候的罪过傅老爷子……”
他不仅没有得罪过,以他这样的身份,连见傅老爷子一面都困难!
即使是当年邱晚晚结婚的时候,傅老爷子都没有露面!
邱晚晚……
一想到邱晚晚,邱恒突然想起了什么。
好像这一切坏事,都是从邱晚晚上次来找他之后发生的。
包括那些匿名爆料,都是他电脑上的东西,而在爆料之前,邱晚晚曾经去过他那一层楼。
难道这次的事和邱晚晚有关系?
男人神色一暗,“邱总自己闯的祸,现在来问我?”
邱恒欲哭无泪,“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既然想不明白,就去警局里慢慢想吧,你有很长的时间。”
“不,不……先生求求你再救我一次,我保证很快就会给您弄来傅氏的秘密,您相信我这一次!”
“不需要了,我自有其他手段。”男人顿了顿,不紧不慢的说,“邱总,没有能力的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邱恒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整个人都发懵。
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被抛弃了。
曾经给他撑了几年腰的人,竟然说丢下他就丢下他。
电话的另一段,一座山顶别墅。
男人坐在天台上,墨镜下冰冷的眸子遥望远处的山上风景,看不出眼中神情。
他身后的特助看电话被挂断,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先生,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件事跟他女儿有关系?”
男人面无表情,“有些事说明并没有意思,邱恒虽然蠢,但脑子还能用,我已经说出了傅老爷子,他就能想到邱晚晚。”
“那接下来,他会报复他的女儿吗?”
男人带着墨镜瞥了特助一眼,饶有趣味的回答,“我猜,他会。”
“找人暗中守着邱晚晚,别让她受伤。”
虽然他不知道邱晚晚为什么报邱恒,但以邱恒斤斤计较的性格,如果知道邱晚晚是害他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虽然邱恒现在已经快要垮台,但也可能会和邱晚晚鱼死网破。
特助有些不理解,“可先生,您一开始不是要利用邱晚晚获取傅家的秘密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似乎先生……在深入了解邱晚晚年少时的资料后,就重视起了她。
男人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清冷的音调虚无缥缈,“还记得我一直在找一个女人么?”
特助瞬间反应过来,“是她?”
“嗯,”男人眼底的满是玩味,“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就该让她回我身边了,”
“她现在身边的人太多了,我要让她身边所有人都背叛她,到时,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她,让她只能倚靠我。”
特助听男人平和的语调,彷佛在说一件平常事,只觉得心惊。
这份爱连他都觉得有些偏执。
特助深吸一口气,轻声问,“您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报复傅家,为此还设了一场大局,那个邱晚晚一直是一步重要的棋子,现在您放弃了邱家,是不是也打算放弃她?”
男人黑色的眸子暗然下去。
特助顿了顿,继续说,“我认为既然已经利用了她,就可以利用到底,让她发挥最后的作用,不如先救邱氏一回,等到邱晚晚拿到那份机密再把邱氏踹了,也不迟。”
“不必了,”男人抬手打断他,“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他不能再让邱晚晚和傅修晏在一起,时间越长,他就越可能错过她。
他不想拿邱晚晚赌了。
为此,他可以放弃布了三年的局。
特助脸色变白,“先生,这样损失太严重了,当年是您在幕后操控把她嫁入傅家,为的就是利用她扳倒傅家,现在如果真的做,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男人脸上浮现澹澹自嘲,“如果当年我知道那是她,我不会这么做。”
可惜,已经晚了。
特助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家先生说出的话,“先生,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您如果想要她,等到事成之后,我可以和维泽尔去带人把她绑来,您根本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直到现在,特助才明白先生前些天帮助时温星时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意思---
从那时候先生就已经决定从傅修晏手中抢回邱晚晚了!
“你敢碰她?”男人摘下墨镜,漆黑的眼中带着警示。
特助被他眼神盯得莫名颤栗一下,低着头回答,“不敢,只是我认为……”
“够了,”男人抬手打断他,“我说了,我自有分寸。”
特助看他决绝的态度,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
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这个女人都已经成为先生的执念。
毕竟先生已经找了她十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