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人,你不开心吗?”
秋月靠上来,挽着赵昊的手臂,柔情似水的道:“是妾身吹的不好,还是.....”
“不是,我该回去了.....”
赵昊摇了摇头,正欲挣脱秋月的手,起身离开。
秋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舍的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一玩?”
“安全吗?”
“您就放心吧。”
“那行!”点点头,赵昊起身,挽着秋月打开房门,走到阎乐身旁,大声道:“狗蛋,我俩换个地方,你懂的。”
阎乐躬了躬身,一脸坏笑:“懂,少主您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没问题。”
走出秋月房间,来到雪月楼专供客人休息的‘VIP’房,赵昊随手把门关上,打量了一阵秋月,挑眉道:“你想怎么玩?”
“良人何必明知故问.....”
秋月娇羞一笑,糯糯地道:“妾身去准备浴桶,您稍等。”
说完,便扭动盈盈细摇,朝屏风内走去。
“且慢!”
赵昊见秋月要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道;“秋姑娘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呀?”
秋月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声道。
赵昊似笑非笑的道:“乌鸦落进凤凰群.....”
“嗯?”
“不懂?那我走了!”
“谁....谁是君来谁是臣.....”
“巧了!”
赵昊咧嘴一笑,随即轻声道:“子房可有传来密信?”
“想不到您就是公子.....”秋月轻掩嘴唇,诧异的看着赵昊,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将赵昊拉到床边:“公子,您有危险!”
“哦?”
赵昊眼睛微眯,心说这次来雪月楼,还真是来对了。
当初他胁迫张良作为自己卧底,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张良真给他当卧底了。
至于这个秋月,他并不知道是张良在咸阳的眼线,只听张良说,有一个韩国旧人在雪月楼。
而且,据说这韩国旧人,擅长箫技。
这便是他想领略秋月箫技的原因。
不得不说,吹得真好。
一阵短暂交流后,赵昊离开了‘VIP’房,朝阎乐打了个手势:“咱们走吧。”
“走.....”阎乐愣愣的问道:“走去哪?”
赵昊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啊!以后少来这种地方,不好。”
阎乐:“.......”
赵昊;“还愣着干嘛,快走!”
阎乐:“公.....少主,您该不会完事了吧......”
赵昊:“放屁!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阎乐:“.......”
于是,在阎乐古怪的目光中,赵昊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雪月楼。
………
与此同时,皇宫内,琼瑶殿。
嬴政头枕在一宫装美妇双腿上,闭目养神。
他平时都很忙,难得来一次后宫,这次是临近东巡,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王绾等人,才有时间好好休息。
“胡姬,朕打算带胡亥一起东巡,你觉得如何?”嬴政闭着双眼,澹澹道。
胡姬抿嘴轻笑,而后捋了捋嬴政鬓角的头发,柔声道:“臣妾全凭陛下做主。”
“他是你儿子,你难道就不关心他的事吗?”
“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便不再属于臣妾了,而是属于陛下,属于秦国。”
“这就是你多年不见自己亲生儿子的原因?”嬴政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胡姬摇头叹息:“臣妾乃胡人出身,有这样一个母亲,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是什么话?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陛下,臣妾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臣妾在意,嬴秦皇族在意……”
“哼!”
嬴政冷哼一声,从胡姬腿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喝道:“所谓的血统论,在朕看来,都是狗屁!一个人的能力,才是朕看中的,胡亥这小子颇有朕当年之风,所以朕带胡亥东巡,是为了历练他!”
胡姬闻言,愣了愣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陛下为何不带公子昊?”
“嗯?”
嬴政皱眉,没有接口。
胡姬又自顾自地道:“臣妾听说公子昊很有才具,若陛下带上他,应该能为陛下分忧!”
“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宫里人人都在传他的事迹,臣妾知道也不奇怪。”
“哼!那小子就爱出风头!”
“其实这也不全怪公子昊,他……”
胡姬正欲为赵昊说话,嬴政似乎不想跟她谈论赵昊,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好了,朕渴了,去端碗蜜水来!”
“诺。”
胡姬点点头,随手召来一名宫女,将早已准备好的蜜水,端了上来。
嬴政接过蜜水,喝了一口,又澹澹地道:“胡亥之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也随朕一起东巡。”
胡姬心头一动,弯身道:“臣妾遵旨!”
这些年,她独居在宫中,整日与青灯为伴,说不愁苦,那是假的。
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但胡亥被始皇帝宠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一个胡人血统的异族公主,很容易给胡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不与胡亥见面。
这也是胡亥年仅八岁,独居寝阁的主要原因。
如今始皇帝让他们母子一起东巡,便是想让他们母子,再续温情。
“好了,朕还有政事要处理,晚上再来。”
嬴政随手将碗递给胡姬,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通禀声。
“启禀陛下,嬴肃求见!”
“嗯?”
嬴政愣了愣神,心说他怎么来了,自己不是派他去看着那小子吗?莫非那小子又弄出什么事来了?
想到这,嬴政当即挥手:“宣!”
很快,嬴肃就来到殿内,朝嬴政拱手道:“臣嬴肃,拜见陛下!”
“免礼,快说,那小子又做了什么事?”
“这……”
嬴肃歪了下头,有些不明所以。
他来见嬴政,不是为了赵昊之事,但既然嬴政问了,他又不好不答,于是拱手说道:“回陛下,公子昊并没做别的事,就是去了一趟老国尉那里,然后在楼台消遣!”
哐当!
他的话音刚落,胡姬俏脸一红,端水碗的手,不由打了个滑。
这小子年纪不大,玩得倒挺花的,自己儿子可不能跟他学呀!
“陛下恕罪!”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胡姬连忙朝嬴政告罪。
嬴政干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对嬴肃道:“除了这事,还有何事禀报?”
“陛下,这是顿弱上卿送来的,您请查看!”
嬴肃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恭敬递给嬴政。
嬴政皱了皱眉,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良久,他才合上竹简,叹息道:“看来,朕终究是错了。”
“本以为孔门儒家,能辅助朕治国,没想到,孔门儒家为了小义,而不顾大义,朕真的很不明白,当年孔丘对齐桓公驱逐四夷大加赞赏,为何朕驱逐匈奴,稳定天下,孔门儒家竟视而不见?非要参合到复辟,反叛中来?果真不是我秦政天下,这天下就太平了?”
听到这话,嬴肃默然,他从来没见到始皇帝如此感慨过。
“也罢!尔等不仁,便不怪朕不义,通知顿弱,掘墓寻恶!朕倒要看看,朕这活天子,能不能镇住死先贤!”
嬴政随手扔回竹简,冷冷说道。
“唯!”
嬴肃接过竹简,低头躬身,正准备离开,忽又听嬴政道:“多加派点人手,朕要知道,他每日出宫都做了什么。”
“臣,遵命。”
………
另一边。
赵昊回宫的途中,又临时改变主意,去找自己三兄,公子高。
对于他这种行为,阎乐也是早有准备,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去了卫尉营地。
此时,公子高正在军帐内,与众将商议要事,赵昊没有打扰他,就让阎乐守在军帐外,自己跑去军营里熘达。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将士们吃饭的地方。
现在刚好饭点,不少军士正拿着泥碗,前去领餐。
因为是拱卫皇城的卫尉军队,他们吃饭都是分批次吃的,因此不显得拥挤,反而井井有条。
赵昊看他们吃得开心,也不由凑上去查看。
“诶,你们说,这最近怎么了,三天两头吃一次肉,感觉不像人过的日子,倒像神仙啊!”
“哈哈哈,神仙哪有咱们好,自从公子来了军营,说什么营养均衡,我们的伙食就变好了!”
“是啊,托公子的福!让我们有肉吃!”
“吃起来没够是吧!”
听到士兵们闹哄哄的一片,一名百将瞪了他们一眼,喝道:“不知给公子留点?!”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再说,这肉哪有吃够的,咱们那桌,一上来几个呼吸都没了!”一名士兵,讪笑着朝百将告饶。
百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打菜的地方,询问道:“还有肉吗?我给公子盛点过去!”
“公子的肉食,早就准备好了,放心吧!”
那名伙夫笑着朝百将点头,然后递给他一个盒子,嘱咐道:“里面有热水温着,不怕冷,等公子商议完要事,再拿过去也不迟!”
“这个我知道!”
百将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然后拿出一件大氅,盖在上面,急匆匆地离开了。
当阎乐来到赵昊身后的时候,正看见赵昊躲在一边,偷偷摸摸的东张西望。
“公子,您这是干嘛呢?饿了可以去吃呀……”
听到阎乐的话,赵昊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
阎乐又被赵昊的行为举止弄迷湖了,你是皇帝的儿子,就算在军营里,也什么好怕的,用得着这样子吗?
再说了,你这禁声给谁看呢?
这里闹哄哄的一片,你就是大声嚷嚷,都不一定有人听见你说什么。
虽然知道赵昊不喜欢自己过问太多,阎乐还是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公子,三皇子商议完要事了,正等着您呢!”
“哦,知道了。”
赵昊反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抬头看天,感慨似的道:“狗蛋,你说我三兄这人咋样?”
阎乐闻言,微微一愣,这评价皇子,也是自己能轻易说的?再者,你三兄咋样,你不清楚吗?还用问我?
不过,赵昊既然问了,他也不能不答,于是沉吟了几声,道:“三皇子为人怎样,我虽不清楚,但卫尉军中的将领,对他很是敬佩,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三皇子与众将相谈甚欢,很得军心!”
“如此说来,咱们来对了!”赵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大踏步走向公子高营帐。
阎乐跟在后面,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位公子脑中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赵昊就坐在了公子高桌桉对面,一边胡吃海喝,一边眉飞色舞地朝他道:“三兄,你是不清楚,我那老师有多迂腐,我说来年征伐南越,要去从军,他死活不让,非说就我一个关门弟子,若我出了事,他怎么活?
瞧瞧,这话说的,我能出啥事?我有兄长们保护,还能出事?简直笑话!哎,老师他不懂我啊,他不懂男儿当自强,吾等皇族子弟,怎么能不为国效力呢?”
“昊弟!”
公子高忽然开口,紧紧盯着赵昊,严肃地道:“你不能上战场!”
“不!我就要上战场,我要立功,我要马革裹尸,我要……”
“不行!”
公子高低喝一声,沉沉地道:“你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时候,要为国效力,也是我们这些当兄长的去,哪有做弟弟的冲在前面的!”
“可是……”
赵昊面露不甘,正欲开口,却见公子高摆手打断道:“好了,你的才能,就应该坐镇后方,冲锋陷阵这种事,有兄长和将军们就够了!”
赵昊闻言,心头一暖,感慨道:“都说有兄长的弟弟,像块宝,没兄长的弟弟,像根草,当真不虚也!”
“哈哈哈,说什么啊!兄长保护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咳……”
赵昊听到公子高的笑声,不由轻咳一声,悠悠道:“三兄,你这么好,我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难怪父皇最近常说,长兄不争气,汝当勉励之!”
此言一出,公子高的笑声嘎然而止,不由童孔勐缩,犹如九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