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众多丫鬟一拥而上,门口守护的熊天也惊住了,紧步上前将人扶住,“老大,你怎么了?”
阮软呼了一口气漫不经心说道:“吐出来舒服多了。”
早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将苏羡送走,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出来。
“怎么回事?”熊天有些着急:“我现在就像苏楼主叫回来。”
阮软将人拉住说道:“不准去。”
擦干嘴角的残血,脸上的血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她道:“其实我就是胸口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堵住一样。原本想着等他走后去他姨那里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美眸微颤,看着地上的鲜红的血液只觉有些触目惊心。
所以说吐了一地,但是心里倒是舒服多了。
阮软想了想,问道:“冷宫里的那位怎么样?”
“您是说休渡?”
“嗯。”
熊天没好气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惊愕不已,看着熊天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熊天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冷宫周边的护卫已经全部散了,据说里头看管的那位天下第一神医自夜里上吊身亡。
“这是白便宜他了,我还没报仇呢。”他愤愤不平的说道:“若不是他,您也不会被带到皇宫里来。真不知道那天鬼族的公主给了他什么好处!”
“哦,对了。”突然想起老大还病着,立马道:“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阮软靠在床上,脑袋里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休渡的场景。那时他醉酒躺在了竹林中,施针救活了已经垂死的小厮。
之后他便一直要当自己的师傅。
阮软是被他那句在这个世间已无亲友的话打动,想起自己也是世间无亲的孤独,便认其为师。
不曾想,一切都是休渡的计策罢了。他为了保全天鬼族的公主,不让其为女帝所掌控,便让自己代替那人进宫。
这样一来,既安慰了女帝多年未寻得亲子的挫败,又能消除她的疑心。
“自始至终,我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阮软苦笑,“当初被带进皇宫的时候,我已经知晓女人的秘密,说说我不是公主,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休渡正是笃定了我不会否认。”
熊天站在旁边,眉头紧锁:“要是让我说的话,咱们直接将天鬼族的公主抓进来,让她自己当着什么劳子的公主算了!”
阮软失笑。
如今休渡自缢,无非就是让她心生愧疚。
他都死了,你怎么好意思不继续待下去?
“今夜陪我走一趟吧。”阮软闭了眼:“毕竟他是我的师傅。”
呵,可没有师傅想着害自己的徒儿。熊天虽然心中不忿,但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担心如阮软的身体状况。
他道:“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吧。”
“嗯。”
太医来过,连连摇头说看不懂她的脉象,于是最后开了几幅清热解毒的方子。
之后有丫鬟将药端进来,是熊天亲自检查的。
他抓了几只小老鼠,分别给它们喂了些药,之后见亲眼见着它们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想起苏羡同他说的话,待在阮软身边,万事都要仔细,就算喝的一口水也都要先行检查一番。
果然没错,这个皇宫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阮软见熊天站在窗户门口,抬眼看了眼,蹙眉道:“是死了吗?”
“嗯,无一幸免。”
阮软叹了口气:“不值得啊,不值得为了我居然下这么浓烈的毒药!这毒药是不要钱的吗?他们就使劲儿的往里面放?”
气的她胸口一堵,险些又要吐出血来,但好歹是忍住了,拍了拍自己顺了一会儿气。
“今天晚上去冷宫。”阮软躺下盖好被子,并道:“至于这药喝不喝的倒也无所谓,反正那些太医也摸不清我的得的是什么病。”
该吃吃该睡睡,她闭上眼睛歇了一觉,梦里见到了好多人,有苏羡,有休渡,有族长......还有她的父亲。
......
云家。
云妖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却见房门半掩,已然发现了不对劲,随即眉色凛凛。
“谁在里面?”
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长剑从屋内直冲而来。
眼前只一道白影闪过,云妖甚至没有法子闪躲,那把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面。
他拧眉问道:“苏楼主这是作甚?”
“心知肚明。”嗜血凌厉的眼神让人胆寒。
苏羡单手握着长剑,衣袂翩然,身姿卓越,琉璃般的双眸中射出寒意,棱角分明的下颌勾勒冷硬之感,如此薄凉阴狠姿态,让人不敢与之正面对抗。
云妖敢确定,就算他现在一剑了结自己的性命,苏羡也不会眨个眼睛,甚至还能姿态悠闲的将长剑收归入鞘。
只听他声线冷硬,警告道:“离她远点。”
“苏兄。”云妖眼眸垂下,“你知道我的。”
抬眼朝他望过去,继续说:“一直以来都无法与女子单独相处,唯独阮软能够近我身。这难道不是上天的安排吗?”
“不是。”
为何?如今上天好不容易让他遇到一个这样的女子,云妖无论如何都是想把握住的。
即使苏兄也喜欢她。
自然,苏羡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淡淡道:“或许她对你来说是特殊的存在,但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就像是陈述事实一般。
“为何?”
“因为有我在。”
他收了剑,冷冷瞥过去:“再有下次,这把剑不会如此干净。”
意思就是,若再纠缠不休,便不会轻易放过你。
云妖笑了声,摆了摆袖子苦涩的笑:“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此生就是得不到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想死的话就离我们远一点。”苏羡毫不留情,“别让我看见。”
被他说的这种话噎住,云妖咬牙切齿。好家伙,好歹我也称你一声苏兄,如今还表示自己非她不可了,你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气不打一处来,他道:“总之,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你若是顾忌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让一步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