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兄台不回答,黑胡子大夫嘿嘿一笑,“总之我觉得你比那个高瘦的男人好多了,至少像个男人。”
熊天脸色一黑:“我本来就是男人!”
哦哦哦,对对付,没错的。
煎好药给赵丽送过去,阮软一勺一勺的喂着,看着昏迷的人满脸愁绪。
“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熊天问。
“等会出去说。”阮软小声道。
待一碗药喂完,两人出去后轻轻将房门带上。
熊天想了想说道:“此时是否应该告知那位姑娘的家人?”
赵丽是提督七统领之女,娘家势力庞大,只是不知他们可曾明了女儿受得苦难。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得去说一声。”阮软道:“我去吧。”
很多时候,只有父母才能成为你精神上的最后支柱。
门口的小厮听闻是赵家小姐的朋友来访,立马乐呵呵的去禀明了统领大人,不消一会儿他们便被拎入大堂。
统领看上去便是气度不凡之姿,虽人到中年,可依旧高大挺拔气宇轩昂,是位十分慷慨豪爽的男子。
他招呼客人坐下,阮软却抱了拳,道:“晚辈这次来是有要事告知。”
“哦?”
“您可知道赵姑娘在婆家的情况?”
统领哈哈大笑,“自然知晓。我那小女儿经常来信!”
听着语气,恐怕赵丽寄回的信大多都是故意哄自家父母开怀的话来,报喜不报忧罢了。
阮软眉心一跳,道:“还请统领大人听晚辈说说赵姑娘的情况吧?”
对面的人立马纠正:“啧,是吴夫人!”
闻言,嘴角泄露一丝嘲讽,阮软直接将那日所见一一讲述出来。
统领听到最后,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似的,双脸骤然失色,干瘪瘪的像是垂垂老矣之人。
声音变得颤抖,“她,她,她在哪?”
“医馆......”
医馆?居然是在医院!这吴家人当真是好样的!
统领一路上心急如焚,下了马后更是直接冲进了医馆,待推门看见床上了无生气的女儿,登时老泪纵横。
无声的张了张嘴,一步步走到床边后,突然双腿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提督,此刻用颤抖的指尖轻轻拂开女儿脸上的发丝,“孩子,爹来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爹?
赵丽眼睫轻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眸,当看见爹爹那熟悉的脸庞时,眼泪不自觉流淌下来。
声音沙哑道:“爹,爹......”
“别哭。”拂去她的泪,提督道:“伤眼睛,不准哭。你放心,爹爹来了,一切有爹爹给你做主。”
“爹......”
“睡一觉,等你身体养好了,爹爹带你回家。”他柔声安稳着,“爹爹让厨娘给你做红烧猪蹄,水晶猪蹄,烤鸭翅,烤鸡腿,烤......”
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赵提督立马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看向女儿,她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老提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
院子里的阮软与熊天正坐于石桌前面等候。
提督上前拱手:“多谢二位告知。”
“大人言重了。”阮软立马回礼,“我与赵姑娘本就是朋友,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
提督只瞬间的时间,便仿佛老了数年,抹了抹眼角的泪扶着桌子坐下,道:“吴家,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曹操曹操到。
吴家一直安排人在此窥探,提督刚到不久便有小厮回去禀报。
不远处,吴老爷子带着一家子走进了医馆的院子,众人脸上皆是严肃之态,想来是做好了死皮白赖的准备。
“亲家啊。”吴老爷一过来便想要去握住提督的手。
冷漠躲开,提督大人冷漠的盯了眼吴老爷,原来的面慈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圆睁的双目中更是充斥着愤恨。
悻悻的收回手,吴老爷撇了撇嘴巴说道:“看来亲家是被一些歹人的挑拨离间给误导了。”说着,目光似有若无的瞟向阮软那边。
“呵,时好时坏我心中自有定论。”提督丝毫不受那话的影响。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女儿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里面,而面前的吴家人毫无愧疚之感!尤其是那女婿,这个还嬉皮笑脸的对身后的阮姑娘眨眼睛!
好色之徒!好色之徒!
想当初,赵丽每每归家都不愿回去,起初还以为是孩子恋家,现在看来,吴家对于女儿而言分明就是龙潭虎穴般的存在!
“你亲家,您这话什么意思?”吴老爷挑眉,颇有“正气”的说:“莫不是你觉得我们吴家亏待了自己的儿媳?”
“你自己心里清楚!”
“呵!”吴老爷不甘示弱:“那我们可就得好好说说这事!你女儿自从嫁到我们家可是半点委屈都没受,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从未有过半点刁难。”
至于如今人为何躺在里面。。。
吴老爷子朝后瞪了眼自己儿子。
吴卷立马走出来揖了一揖,道:“岳父大人,其实小婿近一年来身体抱恙,不,不曾......”似乎是难以启齿,他闭上眼睛说道:“小婿近一年来都未曾与夫人同房,丽儿又怎会,怎会怀孕。”
“哦?是吗?”阮软上前,“那日大街上,你与那位风尘女子卿卿我我可是无数人看见,你还想要抵赖不成?”
“这,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吴卷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那日的人并非风尘女子,而是她在路边卖身葬父,我见其可怜,便给了些银子,可谁料到她却一直跟在我身后拉扯!正此时,刚好被丽儿撞见,便对我又打又骂。”
他挺起胸膛:“怎么说我也是男子汉,大街上被娘子那般羞辱怎得忍受......于是一气之下轻轻推了她一下。”
“我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怎料她捂着肚子疼痛不已。”
“之后看了大夫,说是小产!”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腿,大声叫嚷:“小婿头上这是顶了绿帽子啊,我这帮该去找谁哭诉啊?”
“你,你!”
提督听他这般狡辩,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女儿,自己当然是清楚的,断不会做出有毁清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