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
赵涉川随着管家,来到了孙府的大堂之上。随后,便见着孙衍义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见过赵涉川,与之相互作揖,自我介绍罢,便是示意下人端上茶水来。
随后,他将那一份名单,递给了赵涉川。
“倘若公子有想请的亲朋好友,便是将名字和地址一并写在上方,只要不远,到时候老夫会差人将那喜帖送到他们手中。倘若是一日来回不得,便差人将那喜糖喜饼送过去。”
孙衍义说罢,便看向赵涉川,等着赵涉川发话。
赵涉川看着手中的名单,只快速一扫,便是看见了“林天宝”三个字。
这是那个婴儿的名字。
“林天宝......”
赵涉川故意将那名字念出来。
听到赵涉川念的这三个字,孙衍义打了个摆子,脸色瞬间变得男看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拿起茶盏喝上一口,压压惊。
然而手实在是太抖了,茶盏才拿起来,便是打翻在地。
随即,管家便是立马上前,将那碎片收拾完,又转身唤来一个下人,换上新茶。
只不过,这下人上前的时候,也是跟孙衍义一般,浑身发着抖。彷佛这孙衍义身后,有什么怪物一样。
“稳着点!”
管家见状,便是大声斥道。
随后,管家发觉自己僭越了,便是双手抱拳,朝着孙衍义低下身子,然后转过头,挥手示意方才的下人和自己一块退下。
“府内管教,稍有疏忽,让公子看笑话了。”
孙衍义说道。
“无妨。不过孙老爷府上,似乎对这林天宝的名字,十分敏感。”
赵涉川轻声说道。
“公子既然能够单独将这名字念出来,想必早有耳闻。这孙府闹鬼的事情,想必公子也有所了解了吧?”
孙衍义看了一眼赵涉川,刺探性地问道。
“有所耳闻。”
赵涉川回答。
“这林天宝,乃是林家的小儿子。自满月那天被人杀了之后,也不知怎么的,便是缠上了孙家,更是依附在我女儿身上,挥之不去。而且,但凡府内有什么名册,必定会出现这‘林天宝’三字,实在是令人觉得诡异非常。唉,想我孙家与林家,世代交好,从未有过争执,怎么到了今时今日,却要害上这等事情?”
说罢,孙衍义长叹一声,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但赵涉川,确实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孙衍义口中,似乎是歪曲了些事情。按着坊间的传闻,这孙家和林家,前些年,便是因为双云山上的一块山林吵了起来,甚至是动起手,打得不可开交。孙衍义的脚,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打断,留下了病根。而如今,这孙衍义却说让门世代交好,从未起过争执?
倘若不是为了稳住自己,那只怕,这林家的死,跟孙家必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想来应该是太过年幼,便是想事情简单了些吧。亦或许,是被什么歹人利用,这才是缠上了孙家。老爷大可以想想,这些年都得罪过什么人,兴许能够找到兴风作浪之人。”
赵涉川将自己的疑虑藏在心里,依旧是满面微笑的说道。
“老夫何曾不是这么想过,但是这一月明察暗访,却是没有任何消息。”
孙衍义说罢,便是朝着赵涉川投去异样的目光:“公子对这鬼怪之事,与那些看重钱财之辈不同,似乎颇有兴趣,敢问师从何门何派?”
“呵呵,在下不过是一江湖浪客,只不过平生对这些事情倒是有些研究,闻说这孙府闹鬼,故而来了兴趣。否则,这比武招亲之事,在下是万万不会参加的。”
“哦?公子也懂这驱邪捉鬼之事?”
“谈不上懂,也不过是略通一二。”
赵涉川微笑着说道。
听到赵涉川这么说,孙衍义立马便是跪在了赵涉川的身前,拼命磕起头来。赵涉川见状,便是上前将那孙老爷扶起。
“孙老爷,有话直说,莫要如此。”
赵涉川说道。
“望公子出手,救救我家小女吧!道长说,若是小女身上的妖邪不除,只怕时日不多矣!”
孙衍义哭着说道。
“在下此番来,便是为了解决这些事情。只不过,还请孙老爷,先引在下去见见小姐,看看情况再说。倘若是太过严重,只怕在下也是无能为力。”
赵涉川说道。
“好,好,好!”
孙衍义起身,带着赵涉川,朝着这大堂后方的门走去。管家见状,眉头一皱,便也是跟了上去。
来到孙锦言的外面,孙衍义便是指了指这上方的一张符纸,说明了这外面的阵法的情况。随后,正当他想要拿张梯子将那符纸取下来的时候,赵涉川却是拦住了他。
看着赵涉川拦着他,他便是有些奇怪,随即便是说道:“公子,若是这符纸不揭下来,你可是进不去这房间内的。”
赵涉川闻言,轻笑出声,而后便是探出手,将一团烈焰甩出。只见那符纸,在这烟火之中,瞬间化为灰尽。随后,赵涉川又自怀中甩出八张符纸,落在这八个方位之上。随后,双手点出,灵气穿透那八张符纸,直接激活了一个新的阵法。
看到赵涉川这般做法,孙衍义更是不明白了。
“邪祟之法,也不过蒙蔽凡人罢了。”
随后,赵涉川朝着孙衍义行了礼,便是大摇大摆地朝着那闺房走过去。也不等着孙锦言开门,便是一掌贴在那房门之上,灵气于一刹那,便将这房间外面包裹。
紧接着,便听里面孙锦言惨叫连连,自那窗户看进去,便见着孙锦言倒在桌子上,不停地翻滚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两只臂膊,都将那皮肤抓得血肉模湖。
但赵涉川却是不住手,双目之间,竟有金光焕发,自门缝之中,穿透进去,落在那孙锦言的眼童之上。
“爹爹......救我!”
孙锦言起身,正好看见门外的孙衍义,便是痛苦叫出声,而后却是因为剧烈的头疼,不停地在这桌子上磕着。
“公子,公子,收手吧......”
孙衍义于心不忍,便是开口哀求道。
但赵涉川无动于衷,手中释放的灵气,更加的多了。便是周遭的小厮,都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
“救我!爹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锦言喊到破音,最终晕倒在梳妆台前。
她原本,是想从这窗口爬出来的。
见着自己的女儿昏倒过去,孙衍义终于是忍不住,冲上前去,伸出手,就要抓住赵涉川的手。哪知道,赵涉川抬手便将那孙衍义弹了出去,随后便是自口中呼出一口气,送入那孙锦言的口中。
随后,他便是收回自己的手,自腰间将那纸扇拿出,轻轻一打,微笑着走到孙衍义的面前,将那孙衍义扶起。
“多有得罪,还请孙老爷见谅。只不过,倘若方才法术断了,孙小姐必定会陷入九死一生之地。”
“你没听见我女儿喊得多痛苦吗!”
孙衍义甩开赵涉川的手,怒声吼道。
“孙老爷,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活这一时,还是活完这一辈子?倘若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还能有白头的时候,最好莫要有什么妇人之仁。待孙小姐醒来时,还请孙老爷差人告知在下一趟,这体内邪祟十分强大,在下需得是去翻看古籍,好好研究一番才是。告辞。”
赵涉川说罢,双手抱拳作揖,随后一步登空,眨眼之间,便是离开了孙府。
“快,快去给小姐包扎!”
孙衍义目送赵涉川离开,随后便是焦急喊道。
只可惜,这赵涉川的阵法,却是将所有人都拦在外头,不能进去。孙衍义长叹,坐在地上,懊悔不已。
他觉得,是自己病急乱投医,才找了赵涉川这等不明不白之人,来害自己的女儿。
“老老老爷......”
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小厮惊慌叫道。他的手,颤抖地指着孙锦言。
此时的孙锦言,重新睁开了双眼,这左右两边的伤痕,竟然也是开始一点点地恢复。随后,便见着孙锦言双目看向了孙衍义,面上却是挂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般笑容,竟是与被挂在牌匾之上的林天宝,一模一样!
“快,快,快把那道长的符纸贴上去!”
孙衍义说道。
然而,很快他便意识到,那符纸已经是被赵涉川摧毁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是一声长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点点地关上窗户。
这一刻,孙衍义可是绝望到了极点。
这窗户,原先是不能关上的。便是先前的道长也说过,只要这窗户开着,孙锦言便是平安无事。
如今,这窗户,竟然是关紧了。
“快去将那个穿白衣裳的叫回来!他若是救不回我的女儿,我就把他两条腿废了!”
孙衍义大声吼道。
“是!”
下人们便是匆匆忙忙,离开了这孙府,在这四周,不停的搜寻着赵涉川的下落。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找,赵涉川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见不到身影。
入了夜,下人们喘着粗气,回到孙府。
此刻孙衍义,可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见着这些下人,没有将人寻回来,便是骂了一顿之后,自己拄着拐杖,准备亲自出门去找。
就在这时,管家拦住了孙衍义,然后轻声说道:“老爷,你腿脚不便,还是我去吧。”
“唉,那就麻烦你了。”
孙衍义叹了口气说道。
随后,孙管家便是离开了这孙府,朝着郊外跑去。
他走得十分坚定,彷佛就好像知道那外头,必定是有人等着自己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像那些下人一般东张西望,只埋头往外赶。
陆程坡。
管家到了这坡上,便是从怀中拿出一个木鱼,轻轻敲了三下,而后又用力敲了一下,紧接着,他便是将那木鱼放在地上,盘腿而坐。随后,便是开始诵起了咒语。
不多时,木鱼释放出一股黑气,随后便见着一个人影,自上方缓缓落下,站在这管家的面前。听着动静,管家便是睁开眼,而后朝着那人跪下磕头。
“恭迎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