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这一时半会,只能是在这里忍着了。等着他们敲锣,我们便是能够出去,自由活动。到那个时候,再去那孙家,看个究竟。”
林子岸小声说道。
“也只能是如此了。”
赵涉川说道。
约是黄昏时分,铜锣敲响,所有在这狭小屋子中的人,可是迅速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快步离开。
他们可是憋屈了许久,要找个地方,好好好放肆一把。
“走。”
赵涉川朝着林子岸一声招呼,随后便是朝着上边走去。只不过,路过黄墙之时,确实觉得有些怪异。
孙家既然是这一方富豪,为何还要用如此廉价的黄土墙面呢?
随即,他便是趁着管家和小厮们没注意,赵涉川贴着墙上,小心的勘察着。
没有任何异样。
赵涉川皱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继续查看这黄墙,身后便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身,门口的几个小厮正提着棍,看着他。
“各位有何贵干?”
“昨天有两个混小子翻墙过去我们没看住受了顿骂,看这样子,是你们两位吧?”
“胡说八道!我们俩今天才到这里!”
林子岸反驳道。
然而这话,却引来了这群小厮的不满。棍子一扬,便狠狠的打在林子岸的身上,毫不留情。
“滚。”
寒冰阵散,几个小厮直接被冰花推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旁的管家看到这一幕,赶忙熘之大吉,不敢逗留。
“大侠,低调,低调!你这一动手,就要人命,我们还怎么调查?”
林子岸压低嗓子说道,随即便是趁着没人注意,将那两具尸体,直接扔到了墙后面。随后,又是拿了些稻草,将这血迹挡住。
“那管家已经见着了。”
赵涉川无语地说道。
“啊?早说呀......”
林子岸无奈地看着赵涉川。
因是杀了人,赵涉川和林子岸也只能是呆在这狭小的住处,直到入了夜,这才敢从屋子里走出来。
毕竟,他们得是看看,这孙家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但很明显,孙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下人被这般随意的杀死。
不过想来也是,这地方,鱼龙混杂,即便是出了人命,倒也是情理之中。为了比武招亲顺利,他们自然也不会节外生枝。
这周遭的人各自迷湖睡着,手中的兵器却不敢放下,稍有声响,便拔刀相向,十分谨慎。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死敌。
林子岸啧啧轻叹,随即便是跟着赵涉川小心的穿过这群人的房间,离开了这临时住所。
来到孙府正门,左右察看一番之后,赵涉川便是绕着墙,到了后方。随后,他便是朝着林子岸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那屋顶。
他要翻墙过去。
林子岸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赵涉川一个翻身,如燕子一般轻盈,踏入那孙府内。林子岸一步踏出,飞到一半,竟是撞在墙上,吓得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而,这一下,却是让自己掉到了地面上。
“哇......”
林子岸又是赶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却是痛苦地咬着自己的手。
这孙府的墙头,可修的比一般人还要高上一倍,简直就跟城墙一样。夜色太黑,他又没有看清楚,这才是撞上了。
“你可真够笨的。”
赵涉川叹了口气,随后又是跳下去,抓着林子岸,重新飞了上去。
高墙之后的孙府,白绫横挂,素衣女子飘荡。再远处,四口灵柩平放,两边八人缓缓抚琴。
“娘的,难怪修那么高的墙,原来这里面,另有乾坤!”
林子岸低声叫骂道。
“小声些。”
赵涉川说道。
面前不远,白烛摇晃,琴声悲凉,十分瘆人。林子岸的手上,满是鸡皮疙瘩,便是双腿,也是禁不住抖着
“大侠,你说这这棺内装的,是什么人?”
林子岸看着那灵柩,小声开口问道。
但容不得赵涉川多想,这周围的素衣女子已经往他这边靠了过来。于是他将林子岸拉到一边,低下身子,躲在这假山之中。待得人走远了,这才是拉着林子岸快速穿过这片假山,跃上屋顶,小心潜行,一面扫过那灵柩所在。
灵柩之前,设着两个大座,上面贴着两道黑色封条。
穿过孙府的花园,映入眼帘,是张灯结彩的一间屋子。
与花园不同,这里从门前到檐边,挂着红色的灯,贴着红色的喜,悬着红色的花,十分喜庆。
将要出嫁的小姐,应该就是窗前的红衣女子了。
端庄优雅,花容月貌,端的是大家闺秀。一颦一动,美得足让百花暗澹。
“四小姐,明日还要招亲,该歇息了。”
门外的丫鬟轻轻敲了敲窗框,将满面愁容的红衣女子叫回了神。
“哦。”
红衣女子轻轻关上窗户,不一会儿里面的灯灭了。那守在窗外的丫鬟见状,也将外头的灯取下灭了,便自离开。
这片地方,很快就浸入黑暗。
“是个美人!真是个美人!”
灯光一灭,那林子岸激动地叫着,随即便是将那招亲帖子翻出来,看了一眼,又是重新促揣了回去。
但这一回,他可是捂得严严实实。
赵涉川跳到那屋子前,小心的靠近。门上了锁,四周贴着些奇怪的符纸,上方似乎有些灵气。为了不惊动其中的人,赵涉川便是一拍林子岸那悄悄伸出去的手,然后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他刚要离开,便只听屋内有人小声抽泣。他只轻叹了一口气,便又潜入黑暗中,消失在孙府中。
这孙府之中的守卫,开始巡逻。对于带着林子岸这等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说,无疑是没有再继续调查了,只能是先行离开。
要了壶酒,点了几个小菜,赵涉川靠着人多的地方,小饮着。
酒一入肠,他立马精神抖擞。
旁边的人谈着些琐碎之事,倒让他有些无奈。酒谈之事,竟是妇人所见,实在可叹。
毫无可取之信息。
一旁的林子岸,倒吃的勤快,只一会,一盘肉就没了。
“小二,再来盘肉。”
林子岸高声喊着。刚喊完,林子岸就瞧见,这门外就走进来两个黝黑大汉。
一个跨刀,一个背剑,面目可憎,并非善类。
那二人扫了一眼客栈四周,然后走到赵涉川对面的桌子坐下,其中一个将刀狠狠拍在桌子上。
声音之响,吓得林子岸都只能是靠着赵涉川坐着,不敢再如刚才那般豪爽大喊。
“小二,赶紧拿好酒好肉来!”
开口震耳,颇显凶悍。其他食客,大都再扒拉两口,赶忙携着自己的亲友熘之大吉。
与这些人共食,无疑祸多于福。
小二哥上菜的时候,脸色可是白得发青,深怕一不小心送了命。一放下酒菜,他就立马转身跑了。
这客栈中,很快就剩下赵涉川和这两个大汉。
“孙府明日就要摆擂招亲,你说好不好笑?”
他们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
“听说孙府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寻了很多高手都没有任何办法。呵呵,他再不把女儿拿出来勾人,谁还敢去送死?”
“那妮子我在府内见过,水嫩得很呢!我两要是能得上,死也值了!”
他们说罢,哈哈大笑。
“到时候,哥几个,可是莫要只顾着自己才是啊!啊哈哈哈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肯定照顾兄弟们!”
笑声难听得紧,赵涉川觉得十分刺耳。
“这群狗娘养的!”
林子岸怒火中烧,便是准备拍桌而起,却是被赵涉川按住了,随即林子岸便是坐回自己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待得将最后一滴酒喝完,赵涉川缓缓起身,故意将桌子往前一推,撞在背剑的大汉背上。正要转身之时,肩膀被抓住了。
“二位爷,有事吗?”
赵涉川低着身子,赔笑道。
“撞了爷爷就想这么走了?”
他们拧着眉毛,亮起了兵器,放在了赵涉川的脖子上。原先便是喝了许多酒,加上本性也是嚣张,被赵涉川这么一弄,他们可是不爽到了极点,自然是要找回一点场子的。
赵涉川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刀身上,然后又弯腰赔礼。
这腰一弯,长剑自身后飞出,砍断了脖子上的刀剑,而后一分为二,抵在两个大汉的喉咙之上。
那两名大汉傻了眼,站在原地,腿抖得跟筛子一样。
“大......大侠,饶命......饶命啊......”
欺软怕硬,说的就是这种人。
赵涉川将长剑收回,把那掉在地上的银锭捡起来,放在手中,化作两根有些粗的银针。
“方才你们对孙家小姐那般污言秽语,可是污了在下的耳朵。只不过,在下倒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若是能回答在下一些问题,倒也可以放了你们两个人的命。”
“是......是......”
那两名大汉听罢,便是拼命点了点头,然后泪眼汪汪地看着赵涉川。
“你二人方才说那孙家被什么东西缠着了,可能详细说说?”
“这......眼下只是传闻,我们不能......”
然而赵涉川眼中的杀气,却是让二人立马跪在地上,朝着赵涉川不停的磕头求饶。
“将那传闻说说。”
“孙家上个月,应邀去了北坊林家做了客,喝了那林家的满月喜酒,入了子时三分,便是回来了。回来之后,孙老爷就关了府门,闷头睡觉,就连着跟着回来的管家和下人,都是这样,没有任何交谈。”
“娘的,不说重点,是拖延时间等着自己兄弟来救你们是吧!”
林子岸抄起椅子,就要朝着他们的脑袋上砸。
“不是不是啊!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满月喜酒啊!孙老爷回来之后,林家上下,就惨死了!那满月的婴儿,就挂在这门牌上,双目睁得圆圆的,死死盯着孙家的方向,十分吓人啊!听北坊的午作说,这林家死的时间,大约也是在子时,你们说巧不巧!”
那大汉一面说着,一面擦着自己而头上的汗,倒也分不清楚,是因为被自己的故事吓着,还是因为赵涉川。倒是林子岸和赵涉川,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不就是说,孙家杀了林家满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