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便是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面前。
他看着赵涉川和韩少冰,便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随后,便是指了指一旁的大鼎。
韩少冰见状,便是欣喜若狂,直接冲了过去,想要一把抱住大鼎。
却没想到,身体直接从这大鼎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
韩少冰伸出手,在这大鼎之中来回穿梭着。
竟然只是虚像?
他失望的走了回来,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老者,突然走上前,一手拍了过去。
果然,也是这么直接穿了过去。
这面前的一切,都是虚的。
“唉,白高兴一场。”
韩少冰看着那大鼎,失望地说道。
“呵呵呵呵,若是真的,这天休鼎,早就已经在别人的手中了,哪里轮得到你这小子?”
老者微笑,随后便是伸出手,将那大鼎的虚像抹了去。随后,又是重新放了一个神像。
亦或者说,就是将那西衡,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顶上长着犄角,双目立着,嘴角有一颗獠牙,双手之上,尽是龙鳞,腹部之上,有一个大大的血字。那血字十分模湖,几乎是看不清。
彷佛这老者,不愿意被赵涉川他们看清楚一样。
“这是魔化后的西衡?”
赵涉川看着这神像,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西衡再如何说也是个仙人,即便是抵抗不了,也不至于被魔化到这种程度才是。
但老者,却是缓缓点了点头.
“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韩少冰看着老者,总觉得,他与这神像,有几分神似。再仔细打量一番之后,便是将惊讶叫出声来。
赵涉川也是看出来了,这面前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铸造天休鼎的西衡!
西衡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笑意更深。随后,他便是双手双指轻轻一点,这两人便是随着他直接进行了空间位移。
又一道金光闪过,便是见着,这天地瞬间昏暗,这左右尽是残败之象。
一眼望过去,便是觉得,魔气滔天,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地方?”
韩少冰开口问道,他可是头一遭见过这种地方。
面前的路不像是路,反倒是像一条血河。血河之上,还冒着热气。皑皑白骨,就这么飘在上面。
“呵呵,我若说这便是未来,你可信?”
西衡看向韩少冰,缓缓说道。
韩少冰摇了摇头,面色却是十分难看。
这面前的景象,若是真将五峰郡代入进去,几乎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无论是前方的五座山峰,还是那城墙的布局,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地方,早已经是成了废墟。
这条血河,便是从那地方,流向那里的。
“这是过去,也是未来。”
西衡这般说道,随后便是踏入血河之中,一步一步朝着那五峰郡走过去。
“呵呵,说来这劫难,倒是与我脱不了干系。”
西衡看着面前的惨象,脸上竟依旧是挂着个笑脸。彷佛这一切,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此话怎讲?”
赵涉川看了一眼面前的西衡,随口问道。
但他内心,却早已经是有了答桉。
顾熙与魔族有染,先是寻找就龙腾,而今又要寻天休鼎,他既便是再如何愚钝,也猜得出来一二。
魔界封印解除,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届时,神魔之战,又要在这人间重新上演。
千百年前,尚有白穆、无尘子这等人物在,能够抵御一二,加之天界援助,方才是从魔族手中逃过一劫。
而今,天界依旧在,这世间,却再无白穆这等强者存在了。
“天魔人三界,都不敢相信,区区一个仙,便是能够造出惊天动地的神物来。可他们却偏偏不知道,为了让我的妻子复苏,为了让她与我一般成仙,我竟是不惜一切,铸造这能扭转乾坤的天休鼎来。”
西衡说罢,便是看了一眼左边的一仙峰,而后轻声叹了口气。
“世间传闻,天休鼎能逆天命,破乾坤,斗转星移,归入永恒。不知道,这传闻,有几分真几分假?”
赵涉川看着西衡,这般问道。
西衡回过头来,看着赵涉川,微微一笑。随后,他伸出手,放在赵涉川的额头上。
一阵金光,流向了赵涉川。
不多时,西衡便是将手拿开,随后,又是微笑着朝那五峰郡走过去。
“前辈不愿意谈,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赵涉川说道。
“你身边,可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
西衡没有回答,反倒是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赵涉川点了点头。
“你与她,此生依旧签订了心之羁绊?”
赵涉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西衡,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是……”
赵涉川还没说完,西衡便是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
一路之上,三人都是沉默不语。
赵涉川不知道,西衡问起赵思思,到底是何用意。只是,这西衡的表情,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故人一般,欣慰十分。
韩少冰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跟着西衡身后,上下打量着。
许久之后,西衡便是停在了五峰郡的城门外。
这城门,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不管老少妇孺,似乎死之前,都承受了莫大的痛苦,那挣扎的模样让人看了一身冷汗。
这上方,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之上,赫然写着“赵”字。
旗帜之下,有一人持剑,单膝跪地,双目凝视前方,额头上的青筋暴露着。
赵涉川一眼,便是认得出来,这面前的人的模样,与当朝天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的前世了。
“这应当,就是你父亲的前世了吧。”
西衡看着面前单膝跪着的人,随后看向赵涉川,从后者的眼神中得出了肯定的结果。
随后,他便是扬袖一挥,赵立省的身体,直接便是动了起来,从他们面前冲了出去。
这外头,便是望不到边际的魔界大军。
不过五个回合,那人便是被长枪穿透自己的身体,手中的长剑,也应声断成了两半。
五峰郡,就这般被魔界彻底占领了。
“他与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涉川的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便是语气,也急促了许多。
“关系么?呵呵,该是你和身边这位小友一样的关系吧。”
西衡说罢,便是叹了口气。
再往前走,便是见着,与赵涉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女子。
这女子,竟是与赵思思一模一样。
赵涉川大惊,赶忙冲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然而自己才动一步,这面前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已经站在了西衡的面前。
“孩子……”
西衡颤抖着伸出手,眼眶有些红润的看着面前的人。
“为什么……”
西衡没有说话。
“你甚至可以预知千年之后的事情,为何偏偏却不愿意告诉我,她会是这种结果!”
那人跪在地上,随后便是化作一阵金光,消散不见。
西衡只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此时的赵涉川,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依着西衡所说,这若是未来,那赵思思,必然会死在自己的怀中。
若真是如此,自己又该怎么做?
西衡,他一定要问西衡,该怎么做。
他紧紧握住双拳走到西衡的面前,随后便是双膝跪下,朝着西衡磕了三个响头。
“请前辈……”
“天命不可违,知道未来,也不过多些日子痛苦罢了。无论如何去改变,结果却永远是这样,甚至更加惨烈。孩子,我不是不愿意用天休鼎助你,而是天命当真改不得!”
西衡语重心长说出这句话,却是给了赵涉川心中重重一击。
知晓未来,却无能为力,该何等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