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酝岛,愚人众邪眼工厂中。
散兵慢悠悠从外面走了进来,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女士。
她正在和一个兵士说话,毫不介意谈话的内容被听到。
“引导海祇岛破坏镇物之事,你做的很好。既完美完成了任务,又没有留下口实。不过目前海祇岛士兵对邪眼的需求还是不够,你还得多加引导......”
“是!”应话的兵士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听到这话的散兵眸子瞬间眯的起来,眼中有凶光闪过。
他信誓旦旦的对江白说岛上镇物被破坏一事与他们无关,却不想就被这么打了脸。
他微抬帽檐走至近前,面无表情的在那个兵士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带着些冷意的看向女士。
“我却不知道原来这岛上镇物被破坏的事情居然是我们指使的。”
听着散兵的质问,女士缕了缕垂到锁骨的发丝,不以为意的道:
“你只是来协助我取得神之心的,有告诉你的必要吗?”
散兵双手环胸,很不爽的嗤了一声。
“破坏镇物这种事情做的有些过了。”
女士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哟?我亲爱的人偶,你什么时候开始怜悯那些弱小的人类了?”
散兵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你在杀死那些刀匠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善心。”女士讥讽了一声。
没有在意散兵的反应,她转过身,神情狂热,“伟大的征程注定是需要牺牲的,那些牺牲的人都会成为我们踏上天空的基石!”
“呵呵......”散兵嗤笑,不以为意。
他对冰之女皇的意志没什么感觉,对什么牺牲这话更是嗤之以鼻。
女士并不打算跟他多谈论这个话题,也早就就习惯了这个人偶的态度。
“我亲爱的【人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回鸣神岛准备下一步计划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见面就是在庆功宴上了。”
听到这话,散兵更不爽了,“所以,你就这么把这一群蠢货和这间破工厂托付给我了?”
他因为上头的命令来到这里,辅助面前这个傲慢的家伙,结果就是让他管着一个破工厂和一群蠢货?
“哈?贬低手下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你也是计划的一环。”
女士毫不掩饰的自己的讥讽,“还是说你认为这些不如在【深渊】里奋战来的有意义?噢当然,确实也比不上给【博士】做实验有趣。”
“呵呵,真是牙尖嘴利啊......那个人,可不是蒙德的巴巴托斯,为了接下来的任务,你还是调整调整心情吧。”
“不用你多嘴,我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看着面前这位已经共事数百年的同僚,虽然相看两厌,但出于同僚的道义,散兵还是提醒了一句:
“别以为自己能战无不胜,更不必意气用事。”
听到这提醒,女士的表情有些玩味,“哦?你在担心我?”
散兵转过身去,不想看她,“只是不希望你成为我的绊脚石,你和公子给人找麻烦的能力不相上下。”
被和公子放在一起比较,女士的神情很是不屑,“可别把我跟那个家伙相提并论。”
她苍白的手指轻轻缠绕着胸前的发丝,带着戏弄般的神色看着背朝着她的散兵。
“再说,我只不过是给这混乱的国家点把火而已。而你...作为被舍弃之物,一定更想破坏吧。”
被戳到痛点,散兵脸上的表情格外阴沉乖戾,他侧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女士,散发出来的可怕气场让一旁单膝跪地的兵士瑟瑟发抖。
女士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眼神,这位同僚虽然看上去乖张疯狂,性情多变,但却出人意料的老实与实诚。
但凡上面下达的任务,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不管是九死一生的探索深渊,还是做博士的试验品,一点都不偷懒不摸鱼。
就好像借此来证明自身价值,而不是再度变成那个被抛弃,不被需要的人偶。
女士看他的眼神带着些怜悯,“难道不是吗?”
那抹怜悯触碰到了散兵敏感的神经,他的拳头死死攥紧。
旁边的兵士几乎要将头埋到地上,恨不得今天没有来过这邪眼工厂。
女士故意歪了歪头,“为什么这么沉默的看着我?难道你没有更讨人喜欢的表达方式吗?”
散兵深呼吸,吐出胸膛中的浊气,攥紧的拳头松开来。
他的神情恢复了平常乖张的模样,带笑的看着她。
“讨你喜欢可不是我的义务。再说,你眼里向来没有利益与结果之外的东西吧?【魔女】。”
听到这个称呼,女士的表情沉了下来,“呵呵,迷茫的人偶,能登上第六席不过是因为你比其他人更耐打而已。”
见到女士成功的被激怒了,散兵摊开了手,笑的格外欠揍,“那又怎样,我的席位还是在你之前。魔女。”
女士的周身有火焰跳动,周围的温度瞬间高了起来,一直不敢动弹的兵士此刻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
散兵丝毫不畏惧,他的席位在她之前,女士没可能胜过他。
“是想杀死我吗?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彼此残杀之前,我们最好完成对应的责任。”
“哼!”女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女士走后,硕大的空间只剩下那个兵士。
散兵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站在墙角,尽全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士兵上。
他冷冷的道。
“过来。”
“是!”
兵士麻熘的跑了过来。
散兵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叫什么?”
“属下名叫内森,二等海务卫官。”
“稻妻人?”
“不,属下是蒙德人。”
散兵的目光很是危险,“破坏镇物是怎么回事?”
内森察觉到了危险,但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为了断绝珊瑚宫速战速决的希望,属下教唆了一队海祇岛的士兵,趁夜破坏了镇物,为了不留下口舌,这一队人在完成任务后全部自裁......”
看着面前恭敬的兵士,散兵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居高临下的道:
“那你也自裁吧。”
“啊?”
内森感觉自己听错了。
散兵凶光一闪,“难道要我来动手?”
内森冷汗涔涔的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执行官。
“可是...可是属下还有其他任务......”
“同样的话还要我再说两遍?”
“是......”内森低着头,在常年军令的熏陶下,他无法拒绝来自上级的命令。
他闭着眼睛,掏出匕首搁在了脖颈上。
大动脉的鲜血飞溅而出,殷红的鲜血溅在散兵脸上。
他面无表情,任由鲜血滴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