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青返回出租屋的院内,见到金涛被大火烧得只剩下一具黑乎乎的骨头,昔日一米七八身材魁梧的汉子,现在卷曲成一米左右的尸骨。疲惫、惊吓、反胃、悲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彻底击垮了这个瘦弱的小女孩。
一起跑过来房东一家人也吓傻了,昨晚还好好的房子、风趣幽默的金涛大哥,怎么一夜之间房屋化为灰烬,人则成了黑乎乎的尸体。醒来的李小青嚎啕大哭了一场,不一会又昏厥了过去。
按照当地的风俗,房主刘东和李氏兄妹把金涛埋在了山脚的公墓里。在金涛的骨灰下葬的时候,李小青再次哭晕过去。虽然彼此的交往只有短短的几十天,可是李小青的感觉,金涛早已是她的亲人。
逝者已矣,尽快查到warm集团的老巢、捣毁它为金涛报仇,才是兄妹二人的当务之急。拜别了刘东家人,上山拜别了金涛,兄妹二人继续到山里搜寻,完成金涛未完的事业。
此刻,神经外科的手术台上,杜娉婷正在全神贯注地做着手术。虽然身边的护士不停地为她擦着额头的汗水,手术室里的冷风一直在吹,汗水还是顺着杜娉婷的额头不断渗出来。
上午十点左右,医院接到小区居民打来的电话,说自己的小区有一名跳楼的女孩。120急救车快速出发,十分钟后进入医院的绿色救治通道。快速通过拍片、B超和CT检查后,确定小女孩生命迹象还在,只是颅内出血,肋骨有几根断裂、胫骨有裂痕、五脏六腑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由于脑部有脑震荡症状,身体多处神经末梢受到伤害,经过联合会诊后,决定由神经外科主刀,其他部门协助手术,这次手术的主刀正是杜娉婷。
经过公安的初步调查,女孩叫安一如,二十八岁,就职于一家大型的私企印刷公司,目前是公司的生产经理。目前女孩的跳楼原因不明,不过据跟她合租房子的的小微透露,可能是因为感情问题。
三天前她的男朋友来看过她,小微为此还回家住了一个晚上。回来后就看到安一如情绪不是很好,小微劝解了几句,看到安一如似乎不太搭理自己,小微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可是谁能想到,安一如竟然从四楼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手术进行了近十个小时,当手术完成的时候,杜娉婷脚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王喜林就在她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王喜林一直一来对于这位院花想法很多,不过很少有机会接近杜娉婷。妇产科主任医师的请假,给了王喜林机会。
本来这次联合手术初定妇产科协助医生是陆琴,王喜林毛遂自荐强烈要求参入手术,主任就给了他这次机会,其他三名辅助医生都在关注着手术的进展,必要的时候好搭把手,而王喜林大多时候的心思都放在了杜娉婷的身上。
杜娉婷很讨厌王喜林,不过人家扶了自己一把,出于礼貌她回头说了声“谢谢!”出了手术室,杜娉婷在助手帮助下,脱掉了手术服和医用手套,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消毒液去洗手、洗脸,而是在附近的排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依着靠背闭上了眼睛。
助手还有王喜林站在杜娉婷的身边关心的询问着,杜娉婷勉强睁开眼睛,艰难地举起手挥了挥,立刻又合上了沉沉的眼皮。王喜林看到杜娉婷的助手离开,他的双眼像狼一样放着光,在杜娉婷的身上扫描了几秒种后,依依不舍的倒退着离开了。
金涛不知睡了多久,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屋里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又微微把眼睛闭上。如此开合了数次,终于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他轻轻转动了一下头颅,身体很自然跟着略微动了一下,剧烈的疼感立刻让他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到了这里?自己旁边的两个女孩在输液,自己的手脖上也有输液的针头,这时,正好有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咦,太好了!安一如,你醒了!”
那护士很年轻,笑起来很美,尤其是她的一对小酒窝还有那一排整齐的小糯米牙,金涛看着很是舒服。她是跟自己说话吗?她好看的眼睛盯着自己,兴奋地小脸都有些潮红。对,就是跟自己说话,可是自己是金涛啊,安一如是什么鬼?
“安一如,你可醒啦!你知道你睡了多长时间,三天三夜!一会我告诉杜医生去,她一定会高兴坏了!”小姑娘站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两个不大的乳房几乎要触到金涛的脸上。
金涛有点尴尬,准备把脸转到一边,可是头有剧烈的疼了起来!小护士根本没有觉察到金涛的尴尬,她反而向她身边挪了挪。“一如姑娘,你千万别误会!其实,你身体伤得如此严重,应该在特护室。可是你来的当天发生了严重的车辆连环撞,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护士,我,我怎么到了医院?”金涛大脑一片空白,他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安一如,你是摔糊涂了吧!你刚刚醒来,本来我不该说你、刺激你。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你两句!你一米六八的身高,长着魔鬼般的身材、天使一样的眼睛,这么说吧,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要跳楼轻生!上天赐予你这么好的条件你不珍惜,真是罪过!”
“等,等等!什么最美的女孩,说谁呢你!”金涛听小姑娘说天书,脑袋更迷糊了!
“说你呢!安一如,不会你摔了一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看来你的脑子真的摔坏了?”
“自己是安一如?是个女孩?”金涛这么一想,后脑勺剧烈疼痛起来。记得自己好像叫什么,什么涛,是个男的啊,怎么变成了个女的?难道自己脑子真的坏了!
金涛目前脑海中全是零星的记忆,自己是干什么的、是谁,住在哪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自己跳楼,为什么要跳楼?自己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完了,我失忆了!电视里的镜头闪现在眼前,男主人公或女主人公失忆的画面在脑海幻灯般在转换。
接到护士的的通知,杜娉婷第一时间来到病房。对于这位比自己还漂亮的女孩,杜娉婷内心有一种深深地同情。安一如能够从死亡线上被救回来也是一个奇迹,作为一名医生,杜娉婷感觉自己每次从死亡线上拉回一个生命,情感上就如同自己又多了一个孩子。
看到杜娉婷的第一眼,金涛内心突然动了一下,这名女孩如此美丽,又如此的让人感到亲近。当杜娉婷握住他手的时候,金涛内心有一种母亲般的温暖。杜娉婷离自己的距离如此之近,金涛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突然,金涛看到了杜娉婷脖子上的玉坠,他挣扎着要爬起来,身体剧烈地疼痛让他疼晕了过去。杜娉婷简单给安一如查看了身体,并没有大的异常。杜娉婷有些诧异,是什么原因造成安一如的暂时晕厥?
人的生命有时候很怪,作为一名医生,对于生命的降临和生命的离去有些司空见惯,有时候杜娉婷感觉自己有些麻木。不过,对于一些特殊的人、特殊的生命,杜娉婷会有一些刻骨铭心的感悟。
不知为何,杜娉婷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金涛那张冰冷却温暖的脸。十几天没有金涛的消息了,杜娉婷有了一种莫名的渴望。今晚金涛再不给自己打电话,自己就要违反约定打给他了。
看到安一如又睁开了眼睛,杜娉婷亲昵的用手掌放在安一如的额头停留了一会,金涛感觉杜娉婷的手有一丝微凉,不过却有一股暖意传遍全身。虽然全身酸疼,安一如还是伸出双手握住杜娉婷的另一只手说道:“杜医生,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小安,这是我的职责!好好养病,我希望你很快的好起来,也希望你过得越来越好!”杜娉婷现在跟安一如讲话的语气就像姐姐对妹妹般关切,她很遗憾没有同胞姐妹可以一诉衷肠。
“杜医生你放心,我会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重新醒来的金涛记忆似乎恢复了一点,李氏兄妹、火灾、救助。一点点模糊的记忆袭来,自己是金涛?对,自己是金涛!可是,自己怎么又变成了安一如,而且还是个女的?安一如、女的!金涛瞬间又被击溃,头疼欲裂、全身像刀割一样难受,他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金涛似乎做了许多梦,一切似乎呼之欲出却渐行渐远。醒来后的金涛大脑依然是一片空白。不过,这次的金涛明白了一件事,他再次“死去”,又再次“重生”,现在的他成了一位印刷公司的女经理。
杯具了!重生不是有基本法吗?怎么还可以这样啊!变性对于金涛来说是一种悲哀,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是男的,男的!我喜欢美女!可是现在是美女的身子,我再喜欢美女,在别人的眼里这不是乱套了嘛!
此刻的金涛也想不了那么多,因为她的同事们来看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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