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签了？”

看着梦魔空荡荡的位置，墨菲斯托沉默了许久，仍然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卢克他们。

“契约不是在你手里吗？”卢克被墨菲斯托的又一次发问问的无可奈何。

“就是在我手里我才震惊啊。”墨菲斯托看着自己面前自己桌子上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羊皮纸，闷闷的道：“现在的魔神都这么好骗了吗？”

“为什么要说骗？”卢克敏感的皱了下眉头。神王奥丁和古一也齐齐向墨菲斯托投来了不满和质询的目光。?

怎么回事？怎么能拆自家台呢？

“我们这是互利互惠的合作！是都能得到好处的互帮互助，用骗来形容就有些过分了。”卢克轻声问道：“换句话说，如果你是梦魔，你在享受到了这种便利和帮助之后，难道说不想签一份这种契约吗？”

“不想！”墨菲斯托的脑袋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旋转出了残影，他可是吃过深渊的亏的好嘛！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想让自己的地狱维度再跟深渊扯上任何关系！他很诚实的道：“正经人谁签这玩意啊！”

在座的众人一时间被墨菲斯托突然的诚恳给干沉默了。

尤其是奥丁和古一两个，在仔细的琢磨和考虑了墨菲斯托的话后，心里竟然也罕见的跟他达成了观念上的一致。

别说连深渊维度的力量都懒得抽取利用的古一了，就是奥丁都不愿意让阿斯加德和九界沾染上这种东西。一个被深渊活性化，乃至成为其在这个宇宙实体载体之一的尼达维勒就够奥丁头疼的了。

他的确是将对方放逐了，但对一个有意识的星球生命，万一某天它脑子抽了想回家看看，奥丁他能怎么办？

也就卢克和墨菲斯托两个硬是将人憎狗厌的深渊能量给玩出了一点花活儿。但这种花活儿是具备一定后患的。时间的尺度越长，这种后患就越是明显。

毕竟深渊维度目前来说是无法被任何能量和方式所清除的，只要沾染到了，哪怕是一点点，它都能顽强的依靠吞噬其他性质的能量或者物质，然后一点点壮大自己。

所以深渊维度的能量泄露出去的越多，未来被同化为深渊能量的物质和维度也就越多。然而别看卢克和墨菲斯托废物利用了一下深渊的能量，但实际上，它依然是高污染性，且可用处不多的。

熵增定律有多让人绝望，深渊能量就有多恶心人。把它比喻成能量和物质界的不死之癌，哪怕是某个被称为宇宙之癌的维度魔神也反驳不了。

墨菲斯托现在只能庆幸自己早先发现了深渊能量的活跃，且卢克找到了暂时的解决方法，否则等到深渊能量在地狱维度彻底扩散开来，他得跟着地狱维度一起发疯！更可怕的是地狱维度的意识可能会被活化和污染，说不定就是一个无底洞的小深渊。到时候他不光家可能要没，人和一辈子积累下的财富家底，恐怕也有可能跟着一起没。

一个没了家的维度魔神，在多元宇宙恐怕还不如一条狗。如果那个没了家的魔神是大名鼎鼎的墨菲斯托，那他差不多就在多元宇宙社死了。

“别这么说我们未来的合作者，这种话不利于团结！以后记得，我们都签过这种契约。”卢克沉默了片刻，面色如常的提醒道。

“下一份契约要给谁签？多玛姆吗？我觉得他要比梦魔聪明点。”墨菲斯托点头。至于说梦魔生疑了不信他们能签了契约怎么办？

他会好好跟他讲一下自己地狱维度的惨状的。必要时，奥丁也可以讲讲九界给直接干没了一界的故事。他们都是深渊最早的受害者啊！你凭什么不信？

“他的确比梦魔聪明。至少从力量属性和特点来说，多玛姆要比梦魔强得多。只要他没脑子不好的去梦魔的维度里跟梦魔打架。”古一认可道。

“话说，他还没发现自己维度里滋生的深渊能量吗？不应该啊。”卢克眨了眨眼睛，如果有问题的话，多玛姆肯定是要想尽方法钻漏洞再联系上斯特兰奇的，但最近斯特兰奇日子相当的潇洒，并没有被多玛姆所纠缠上。

是多玛姆没发现深渊能量？

这不可能啊，作为领主，应该很快就像墨菲斯托一样，能察觉到自己维度世界内的异常啊。他又没对深渊能量做什么遮掩。

“有没有想过，他对黑暗维度的掌控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古一轻声道：“黑暗维度是多玛姆抢来的维度，他在那里并非唯我独尊。或者说任意一个强大的维度，大都有着多位领主的纷争。比如地狱维度，墨菲斯托掌握的也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所以说，他还没发现？”卢克惊讶的挑了挑眉。这要是再晚会儿，就跟癌症一样，前期变中期了，那要怎么办？到时候处理起来肯定要麻烦的多。甚至严重的话，如果黑暗维度被深渊侵蚀的太厉害，卢克连出手处理的欲望都没有了。

到时候与其割一个半死不活的大残多玛姆，不如重新找新目标来的好。至于黑暗维度是诸多次元维度世界的连接口，深渊扩张之后可能给多元宇宙带去污染和麻烦，那也是未来的事儿了不是吗？到了那一步，这个宇宙或许都快迈向终点了。

“发现了。”古一语气轻松的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轻快和坚定，显然，她这段时间虽然悠闲，但也时刻关注着黑暗维度的多玛姆。

虽然她没有了阿戈摩托之眼，但这些年来她在各大维度魔神的宇宙里都有自己的后门和悄悄建立的权限，偷家或许有点难度，但利用权限抽取点能量啊，窥测下维度最新发生的事件新闻啊什么的不被主人家发现，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古一在众人的注视下，说出了下半句：“他现在就在想办法处理深渊能量。”

“希望他能成功。”墨菲斯托幸灾乐祸的为多玛姆祈祷了下。

成功？

你在开玩笑吗？

地狱维度现在的深渊能量也只能被控制。大多数虽然都用卢克的技术封印了，被他拿过来做了深渊契约。但这玩意但凡封印的有一点不干净，那必然是会死灰复燃的。

墨菲斯托敢说自己内部的深渊能量都被封印的一干二净吗？他不敢！哪怕最早的那些被腐化污染的恶魔，都被他一脚一个，借助卢克和古一的权限力量，直接将他们踹进了最深沉的深渊维度里，由地狱恶魔，属性变更为了深渊恶魔。

那些被污染改造成功深渊恶魔的地狱恶魔们，实力更强大了，脑子却是不好用了。

让他和奥丁都头疼不已，无力解决的问题，墨菲斯托不觉得多玛姆就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大概率他只会将事情拖延的越来越严重。

墨菲斯托倒是觉得这挺好的，只有让对方深刻意识到深渊的难缠，跟他们交易时，他们手里的技术才能卖出高价！也敢于喊出一些过分的条件。

像是梦魔这种级别的优待，在多玛姆身上是必然不可能的！卢克原先的打算，也是以多玛姆为样本，先收割一波给他们银行回回血。

“他的确找到了一些方法。”古一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纷纷惊住了，尤其是墨菲斯托，他脸上的面具都爬满了龟裂的细纹，快要裂开了。

就是卢克都挑了挑眉。没有人比制造出深渊能量的他更加理解，这是怎样一种难缠和恶心的恐怖能量。

“多玛姆在用生命来稀释那些深渊能量。”古一说出了多玛姆的解决方法。

“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生命的确可以容纳深渊能量，他们也的确是承载深渊最好的载体之一。但他们承载的量，是有极限的！越是强大的生命，才越能承载越多的量。而如果只是生命本质一般的普通生命的话，想要承载以现在在黑暗维度滋生同化出来的深渊能量，需要的数量或要以亿万来计数。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短暂的遏制深渊能量的扩张转移之后，等它彻底污染消化了承载它的生命体，它将迎来一次更大规模的爆发。我不觉得多玛姆愚蠢到不明白这一点，除非……”卢克眨了下眼。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是啊，除非，他是在【丢垃圾】。”古一接过了卢克的话。“用大量的生命去吸纳深渊能量，然后利用黑暗维度的特性，将他们通过各个次元维度的连接口放逐到其他维度。然后封闭这个接入口。”

“将自己的病传染给别人？”墨菲斯托大开眼界，多玛姆不愧是能在黑暗维度里站稳脚跟的狠人，连这种转移伤害的方法都想得到。

可惜了，地狱维度就没有黑暗维度连接各大次元维度的特性，他倒是想将深渊能量丢到其他地狱领主的地盘上，但万一没解决方案的话，他这么做，地狱维度的意识估计为了自救，会先把他这个灾星给驱逐掉。

在家投毒，墨菲斯托他还干不出这种事来。

但他很欣赏多玛姆的手段。

“我们得阻止他！”于是墨菲斯托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宣言。

“怎么阻止？”古一奇怪的看了一眼墨菲斯托。就以眼下黑暗维度被深渊感染的区域，多玛姆已经将它们视作了有进无出的禁地。任何生命进去，都会在感染完之后成批次的被传送门传送到各个次元维度的出入口送出去。

现在多玛姆除了压制一直以来的内部敌人，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清理深渊能量上，在这种被盯得死死的情况下，就是古一都不好做什么手脚。

“难道说就这样让他解决吗？”墨菲斯托的目光扫向了卢克，欣赏归欣赏，但你真要自己解决了深渊威胁，那我们的后续怎么展开？后续诸多魔神都跟着你有样学样，我们规划好的未来还要不要继续了？

你这是在砸我饭碗！

墨菲斯托是绝不希望多玛姆顺利成功的。

“你着什么急？”卢克奇怪的看了墨菲斯托一眼：“深渊如果能用这种取巧的方法解决，我还要创造和升级什么封印技术？”

“你是说？”墨菲斯托的眼睛瞬间亮了，但下一刻，面具上的脸色则是苦了下来。卢克的话，让他又想到了自己内部不知道到底清理干净了没的深渊。

“这的确是一种方法，但想要以此来解决深渊的污染，多玛姆恐怕有些想的太美好了。他以为切掉了癌症的肿瘤，肿瘤就会消失了吗？不，深渊的恶心之处就在于，没有一定针对性技术的情况下，它是清理不完的。多玛姆以为将它们的污染由其他载体承载，然后丢离了自己家就算解决了吗？恐怕在他的操作之下，反而会产生更大规模的深渊爆发。精神，灵魂，能量，物质，深渊都能污染。单纯的生命，也不可能完全将深渊能量承载完全。反而是生命最后的绝望、憎恨等情绪，会化作养分，滋养出浓度更高的深渊出来。”卢克有些轻松的回答道。

“也就是说，计划还能继续？”墨菲斯托搓了搓手，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当然能够继续。多玛姆他封锁的那片区域，或许在生命、心灵、深渊的结合下，正在发生某种异常的变化。或许那里能出现一片小深渊呢？到时候多玛姆发现那一片区区都不可逆的深渊化了，他还能怎么办？难道说把那片区域也从黑暗维度里剥离出去吗？就算他能做到做点，他能确定自己剥离干净，又或是真的清除干净深渊了吗？

深渊用这种手段是清除不掉的。”卢克下达了结论。“如果他现在来找我们，我们的工作量或许还能少点。但如果迟些日子，等那片区域深渊化了，那可是一个大工程。”

“我会给他准备一份好契约的。作为第二个签订深渊契约的魔神，他理应感到庆幸。”墨菲斯托干劲满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