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博伦工业园区。

卢克的实验室。

“不用紧张，不是什么邪恶的实验，只是为你体检一下，顺便告知你一些必须要牢记的信息而已。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什么手脚，你现在可是弗瑞局长的重点关注对象。”卢克从法师王开启的传送门里走了出来，对跟在后面有些沉默寡言的弗兰克道。

“我并没有紧张，只是在回想失控时的感觉而已。”弗兰克叹了口气，扫了一眼四周摆放着各种不明觉厉的仪器的空间，恢复清明的眼神满是复杂。

“哦？在你失控的时候，你还能有一点意识留存？能说说看你当时的感觉吗？这或许对我了解你当时的状态会有帮助。你懂得，只有毫无隐瞒，也无保留，我才能根据你的状态和我对这种能量的了解，来为你寻找最稳妥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卢克很坦诚的道。

“我会的。”弗兰克点头。

“他这种状态很麻烦吗？”随后走进来的史蒂夫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他就害怕弗兰克无法掌控这种力量，今天是他在场，如果他没有在场，没有在事前从海博伦那里获得最初，也是最早的那枚辨别之戒，今天的故事恐怕将会是另一种结局。史蒂夫甚至觉得，在弗兰克不能掌控这股力量之前，就不应该让他再带上那枚戒指。

“得看后续的检查情况。”卢克回答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检查的结果不太理想，这枚戒指能被回收吗？”史蒂夫看了眼弗兰克手上依然还带着的戒指，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依然开口道。

“当然可以回收，但你要明白，一枚戒指，哪怕是量产版的，也都会绑定佩戴者的DNA。而辨别之戒，也就是你们两个的定制版，绑定的会更深入。用你们能理解的话说就是，你可以将它当成一个活物，你就相当于它不可分割的主人。除非主人死亡，否则一般情况下，它不会选择第二任佩戴者成为它的新主人。”卢克一边让白后开始启动仪器，做好相应的准备，一边为提问的史蒂夫，以及他旁边也竖着耳朵认真倾听的几人解释着。

史蒂夫和弗兰克闻言，动作一致的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抚摸起了自己右手上佩戴的心灵指环。史蒂夫对卢克所说的，要比弗兰克体会的更深刻，毕竟他要比弗兰克佩戴戒指的时间更长，也更熟悉。

甚至在他看来，卢克的这种心灵指环，更像是超级士兵药剂的另类升级装备版。比如都能够放大人内心的某种情感和欲望？但指环的破坏力和威力，要比超级士兵强大的多。

“我相信卢克你一定有解决的方案，是吗？”尼克多少有些急切的出声询问道。其他事他可以不急，但事关弗兰克与指环的事，他不能不急！他背负了如此大的债务，是为了给神盾局，或者说他的那支超级团队招揽打手的。

如果没有办法解决，那佩戴着戒指的弗兰克很明显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到时候尼克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获得弗兰克加入的战力加成，反而还要费尽心思的去分出一些精力在对方身上。

至于说放弃弗兰克的战力？尼克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只要一想，一张让他心脏绞痛绞痛的账单就会彻底打消他的想法。沉没成本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哪怕是他，在事情没有糟糕的无法挽回，还有回旋余地的情况下，都不敢轻易做出放弃的决断。

“我可以在检测完也了解完所有的情况后，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桉。或者干脆说是一份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案。但我不白打工。”卢克一边带着弗兰克向着实验室内的一台床榻式仪器走去，一边道。

“我需要回去履行我的职责。要知道，为了你这一趟，我可是请了另一位法师代替了我的工作。”法师王并没有参合的心思，虽然至尊法师已经有了和现实世界接触与合作的意向，但目前也仅仅只是针对海博伦而已。很多法师短时间内也还无法彻底扭转内心的观念，依然是我行我素的如往常一样，只是遵守着法师的职责，对现实世界的事并不关心。

或许唯有古一之后的那位斯特兰奇法师，才会对现实世界关注的更多一些，插手的也会更多一些。

“当然，替我向古一法师问好。唔，还有告诉斯特兰奇，不要总是大半夜的给我打骚扰电话，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是我的错。我应该已经差不多快把那区域的法师手机号屏蔽干净了。希望你能保护好你的通讯器，如果被他拿到，我会连你也屏蔽的。”卢克在法师王尴尬的神情里向他摆了摆手，告别道。

“我会告诉斯特兰奇法师的。”法师王匆匆的拉开了任意门，身形灵敏的窜了进去，然后就立刻关闭了门扉。

“斯特兰奇法师？看来我们的医生转型的不错。都从学徒升级成法师了。”卢克注意到了法师王对斯特兰奇的称呼，这意味着对方现在大概率已经脱离了学徒的地位，成长了。

“他们总是这样来去自如的吗？”看着法师王消失的地方，尼克皱着眉问道。

“当然，这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卢克说着，带着弗兰克来到了床榻式的仪器边，用眼神和动作示意他躺上去。弗兰克倒是没有扭捏，他按照卢克的指点，躺了上去。

床榻式的仪器表面是由一个个细小的圆柱体构成，圆柱的顶端，并非是针尖一样的尖锐状，也不是平面，而是带有一点圆润的球状。在弗兰克坐上去后，这些圆柱体跟机械受力一样，一部分凹陷，一部分撑起，贴合的将弗兰克的身躯包裹住一半。

“别紧张，检测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完了我们再聊其他。”卢克道。整个过程没有弗兰克想象中那么为难，可以说是简单轻松的让他有些放松。这让他对卢克多了几分信任的同时，也多了那么点好感。

“这岂不意味着如果他们想，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带走什么就带走什么？”尼克心怀忧虑。对于法师这种神出鬼没的传送门忧心忡忡。

卢克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尼克的某个特长又开始应急发作了。“你以为法师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你的那些【宝物】吗？别操心了，法师还不至于盯着你那些东西。”

“你呢？这里可是你重要的一处实验室吧？如果你是我，你面对一群随时可以进你家带走某样东西的人，你会怎么想？”尼克反问。

“不好意思，这座实验室里其实没多少你想象中的贵重东西。当然，我不是指这些仪器，它们还是很尖端很贵重的，但丢失与否，对现在的我来说压力不大。海博伦的技术储备和一切数据，都在白后的掌控下。想破解加密，以及看懂那些枯燥的东西，我不觉得那些法师能做到。另外，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老实说，你的忧虑我懂，但没必要。反正你现在又奈何不了对方进出你家，不是吗？”卢克有些不耐烦。

诚然，眼下这个实验室的确是他一手搭建起来，花费了重金在几年里一点点改造和升级出来的，但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规划自己在暗城内的实验室，眼下这个在他心里已经要沦为过度了，哪能跟以前一样视若命根？

就算真的有什么神秘的入侵者，实验室的监控和防御措施是摆设吗？

“我无意打扰你们，但那个仪器的灯绿了。这是检测好了吗？”一旁的美队史蒂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床榻仪器上亮起的绿灯，询问道。

“白后。”卢克随手在空气里一拉，一个虚拟屏幕就出现在了眼前，白后将检测获得的身体数据全都投放到了虚拟屏幕之上，供卢克观看。

“怎么样？”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如同天书一样的数据，凑上来的尼克紧张的问道。这可关系到他那一笔巨额的新货币债务。

“除了一些暗伤，整体很健康。”卢克道。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心灵戒指的侵蚀并未给他的身体带来严重的负担和破坏。这是可喜的。但后续还需要做一些精神方面的测试，这个时间可能要拉长一些，需要一些更专业的心理医师来进行评估。当然，你也可以委派信得过的人手参与进来。毕竟特工出现心理问题的概率挺大的，你们应该有一整套熟悉的经验。”卢克接过了尼克未尽的话。

“我能起来了吗？”依然还躺在仪器上的弗兰克扭过了头，看着仪器旁边的卢克问。

“可以。能说下你失控时的意识状态吗？不需要多详细，哪怕朦胧一些的感觉也都可以。”卢克点头，并将话题转到了他感兴趣的方向。

“感觉？很糟糕！”床榻式检测仪器的圆柱体灵敏的根据弗兰克的动作判断出了他想要做什么，近乎无缝的推举着支撑他坐起了身体，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他耗费半分力。

“我感觉我的内心充满了愤恨，那种愤怒和复仇的火焰，第一时间就冲垮了我的精神防线，我的意志被吞噬，理智被揉碎，冷静彻底崩溃，意识混混沌沌，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澎湃的，想要将它释放发泄出来的力量，我想战斗，我想复仇，我，想破坏。我的意识当时就只有这些纯粹而强烈的情绪。而这些情绪越是强烈，我体内力量的增长速度就越快。”弗兰克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此刻变得很朴素的戒指，轻声的诉说着自己当时的感受。

“也就是说，你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还维持有一定的意识清醒？”尼克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我当时就像是个野兽，根本没有清醒那种东西。我只是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我正在做什么而已。我无力对抗那种力量，也无力去阻止它。”弗兰克摇头道。

“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力量。心灵指环只是将它诱导具现了出来，然后和戒指内的力量产生了共鸣。”卢克道。

“能控制吗？就像是队长那样？或者说，让队长给他介绍下如何控制戒指的技巧和心得？”尼克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美队。

被尼克点到的史蒂夫耸耸肩：“如果可以，我会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但他的情况明显跟我的不一样，我认为还是听卢克的意见的比较好。”

“队长是正面的情绪，本身就不会太过影响其思维与理智。但弗兰克先生不同，他的负面情绪过于强大，又被心灵指环给放大化了。说实话，除去罗杰斯队长，你是第二个能与某类情绪共鸣的如此强烈的人，你与它的匹配度，高到我都有些惊叹的地步。”卢克的眼神带着赞叹。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尼克被卢克的话说的有些迷湖。

“好坏参半吧。愤怒之红所代表的那些情绪，本身就是新能量中最狂暴，最不好控制，但同时也是破坏杀伤力最大的一种，拥有极高匹配度的弗兰克会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但缺陷同样如此，这种能量危险，不好掌控，很容易使佩戴者在战斗中失去自我，成为只懂得战斗和狩猎的傀儡。”卢克评价道。

“解决方法呢？你答应过我的。”尼克目光灼灼的盯着卢克，就等着他的回答。

“最理想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逐渐的去熟悉，去对抗，去掌控那股力量。但这条路很难，我不觉得他能成功。”

卢克在尼克的脸色变幻之下，澹定的接着道：“所以我的意见是，如果你想要那种见效快的，治标不治本的，就是静谧之蓝结晶。佩戴有静谧之蓝结晶，可以让他的内心充满宁静，理智加倍。也能有效的压制愤怒之红指环对精神的影响和侵蚀。简单来说，就是能让他在战斗中也依然保持一定的冷静。”

“缺点呢？这种方法应该有缺点吧？”尼克和弗兰克对视了一眼，追问道。

“缺点就是静谧之蓝结晶消耗完时，他就必须停止利用红指环的力量。且红指环的力量会受到一定的削弱和影响，不可能跟之前那样无限制的向上攀升，索取，增强。”卢克详细的说出了缺点。

“现在，到最后一个问题了。”尼克按压下内心涌起的熟悉的不安感，硬着头皮的问出了自己最不愿意在这个时刻问出的话：“静谧之蓝结晶，多少钱？”

弗兰克看着脸色阴沉，又硬挤出一点微笑的老友，心里莫名其妙。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老友有克扣经费建造安全屋的事情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是个有钱人！然而能让他都感到肉痛的价格，会是多少？

如果尼克能听到此刻弗兰克的疑问，他能直翻白眼。实在是被向卢克问价这个环节给问出心理阴影了，他已经做好了再一次被砍一刀的心理准备。但看卢克这一环套一环的，他唯一期望的，就是神盾局剩下的那些家底，能在被他卖光败光之前，把卢克的欠款给还上。

不能给后继者一个烂摊子，这是尼克现在心里最后的倔强！

“我有一些帮派的黑钱，尼克应该能够将它们洗白。”弗兰克好心的道。

“老伙计，卢克想要的，你给不了。”对老友伸出来的援手，尼克内心十分感动，于是心里默默的将对方承担的还款比例又增高了一些，毕竟不能阻拦老友的一片心意不是？道德啊，这玩意对他来说太奢侈了。尼克内心感慨着。

“别说的我好像吃人的魔鬼一样，我们的交易都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逼着你们买我的产品，是不是？”卢克好整以暇的摆了摆手。“我可以给你们其他支付方式的。”

“我给钱。”尼克举了下手。

“我是说，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换算成新货币的。”卢克扭头看了尼克一眼。

“我选择给钱！”对上卢克的目光，尼克面色坚定的重复道。

“你没钱。”卢克指出道。

“我可以贷款！利率可以高点！”尼克更加坚定了。

“我像是什么洪水勐兽吗？”卢克被尼克突如其来的坚定给弄得一头雾水，他是真的想给一个台阶的。毕竟再坑下去，尼克的神盾局被坑的改姓海博伦指日可待。他是真的想缓和一下的。

“就这样说定了，你到时候将定价给我就好。”尼克说着，根本不想再听卢克说什么，拉起了弗兰克和队长，就熟门熟路的向着实验室的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拨通了下属希尔的电话，让她安排运输工具来接应他们。

尼克害怕再留下来，账单又要上涨！更何况，他还要跟老伙计好好的谈论一下双方的债务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