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奈低下头没说话，他写的是黄澄被黄杨刺伤的报道，当初在警局木棉就是在跟主编沟通这件事儿，被否定之后陈奈才动笔写出来发给吴阳荣。
“嗯，不能发就不发。”陈奈抬头看着吴阳荣说，“毕竟这种新闻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比较好。”
吴阳荣颇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你很聪明，好好干！”
离开办公室陈奈给木棉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将这事儿告诉她。
“早就知道。”木棉发回个酷帅的表情包。
陈奈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翻看这笔记本想黄家的事儿。根据尤成所说，黄家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内地里有很多脏兮污浊的动作，手段凌厉绝情，想必这就是多年来无人敢揭发的原因。
那个姓温的……
陈奈翻看笔记本里尤成对他的说法：看起来对谁都好，但实际上最狠！是笑着都能杀人的人！
陈奈下楼驱车到黄家附近继续蹲守。
不过门外停着的车看起来有些眼熟，那是在国内很少见的超跑，陈奈并不爱车叫不上来名字，但听说过此车“全球限量”。
林氏大厦地下车库只有一辆，是林宣的车。
他怎么会来这儿？陈奈不由想起木棉的警告。
等了一个小时，林宣从宅子里出来，脸上挂着微笑，还是温伯将他送出来的，二人说了几句话后道别分开，林宣开车离去。
难道林家和黄家关系亲近？不然怎么会大半夜来到这处宅子？
“冬冬”
敲车窗的声音让陈奈心头一颤，他明明记得这附近没有交警才对。不过等他看清楚来人之后心头梗住，比交警来了还要糟糕。
是林宣。
“我觉得这车眼熟，原来是你！”
陈奈开门下车，月光下散着澹银光色的超跑犹如仙女让人挪不开眼。
“林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黄澄受伤，我怎么都该来看看。”林宣靠着跑车，“你呢？”
“我……来这儿散心。”陈奈盯着脚尖，说出蹩脚的谎话。
林宣双手揣兜，“你不是来盯黄杨的吧？”
陈奈点点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对于林宣他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信任，或许是最开始怀疑后的愧疚，或许是他大方解决洛灵困难的感激，总之他已经完全取得陈奈的信任。
“只是来看看能不能碰到点什么，可惜黄家密不透风，什么都没拍到。”
“那是当然，黄二叔年轻时就是狠角色，他身边也不是泛泛之辈，就算真的有报纸刊定，十有八九会在第一时间撤下来，我劝你还是放弃。””
“他身边的人不会是***吧？”陈奈调笑着问。
“那倒不会。听说你上次来见黄澄，一直护着他的温伯你见过了吧？”
“嗯。”陈奈双眼泛光，“是个很和蔼地人。”
林宣听到这个形容词眉目舒展笑起来，“和蔼？你这个记者怎么当的？温伯绝对跟和蔼挂不上边。”
陈奈没接林宣的调侃，只想知道更多关于温伯的事情，“黄澄看起来还挺怕他的。”
“那是自然，温伯对他很严苛。黄二叔很忙，也不恋家，黄澄是某个女人生下后送来换钱的，你想想这样的孩子能有多好的待遇？”林宣拿出一根烟抽起来，依旧不是市面上出售的牌子，“温伯手里有些人脉，他能叫上不少道儿上的人，群殴起来最起码占优势。”
陈奈没听到后半句，只听到黄澄的事儿，“可上次黄澄说他妈妈……”
“那是黄杨的妈妈。”
陈奈立刻在心里心疼起黄澄，这样的出身，这样一种家庭，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温伯从小看着黄杨长大，不管他犯多大的事儿都有温伯担着，对于黄澄嘛……只能说一言难尽。听说你之前还救过他，甚至还被他追到公司了？”
“嗯。那个时候我还只是认为他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没想到他身世如此坎坷。”
“坎坷算不上，缺爱是肯定的。”林宣深吸一口烟随后轻轻吐出，姿态优雅神色迷离，“我时常觉得紫苏的死不是黄杨动的手。”
陈奈惊讶地看着他，要知道这个话题他轻易不会提起。
“看我干什么？那好歹是我前女友，我不能做什么不代表我不会调查。”林宣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黄杨精神有问题，加上沾染有瘾，想杀死一个女人也不简单，并不是有力气就能做到。”
“你是说可能是温伯找人……”
“有可能。说实话黄杨有着超乎常人的占有欲，当初我跟紫苏刚在一起时没少被他使绊子。”提到紫苏，林宣有一阵的沉默。
“走了。”林宣转身上车离开。
陈奈坐回车里拿出望远镜看着黄家，木门并不宽阔甚至有些窄，门檐两侧挂着红灯笼。
黄澄到底在里面过的什么日子？陈奈是孤儿，从小长得瘦弱在孤儿院没少挨欺负，加上他比别的小朋友聪明些，反而更不讨喜。从那之后他就知道收敛自己的锋芒，小学跳了两个年级之后就安安分分地上学。
莫名的，陈奈能对黄澄感同身受。
都是被抛弃的人，都渴望爱。只是陈奈长大了，他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心情。
黄澄还小，遇到对他好的人就像遇到喜欢的玩具，想死死攥在手里。
……
跟踪没线索，黄杨没有从宅子里出来过，倒是经常能看到黄澄。
没有反馈的工作让人疲惫，陈奈决定先去完成工作的KPI，再处理这件事儿。
木棉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
四处打听之后才发觉前段时间用力过勐，很多明星现在都夹着尾巴过街，严谨得很。
“赌城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木棉苦着脸翻看手机，没有合她心意的线索。
“周华弟弟被抓，他本人出面道歉并且保证自己没有参与，估计警察们正在调查呢吧！”
“咱俩上次赢了不少钱！”木棉说到这儿笑成一朵花。
陈奈笑着摇头翻看手机里线人给的消息，翻看到三儿的短信才想起来。
是停机了么？陈奈先给冲了五十话费，又打电话过去，能打通但无人接听。
“奇怪。”陈奈有些担心，三儿跟普通人到底不同。
“怎么了？”木棉以为他找到了不错的消息。
“我得去查一下监控，你要不要来？”
“当然。”
监控大叔看到陈奈脸色青了不少，上次他来，查出一个姑娘被掳走，被罚了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这个月又来？
接着他的担心就变成既定现实，一直在这周围的傻子被高壮的男人强行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