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是个奇女子,令人咋舌的线索一个接着一个,二人也正式开启合作。从出轨小三、包养二奶到片场骂人耍大牌,反正报道是一篇接着一篇,明星的道歉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几天过去有人在网上调侃这是娱乐圈地震的一周。
“我们这几天动作是不是太快了?”陈奈正在敲字,新来的吴经理贴心地给他配了个笔记本电脑。
木棉啃着苹果,细长白嫩的腿翘在副驾驶前,“确实太多了,歇段时间。”
陈奈抬眼看着别墅区的入口,豪车往来,这里是黄杨的住所。
“这就是休息?”
“嗯哼。”
紫苏的死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并且还是自杀结桉,但他们都知道这事儿并没有结束。完成KPI后他们就在蹲守,除了摄影基地和别墅以外,黄杨没有去过任何地方。监听录像这条路走不通,因为保姆车和别墅周围都装了干扰器,二人曾混进基地靠近剧组,谁知被人放狗狂撵,幸好他俩跑路都挺熘,不然这会儿就该去打狂犬疫苗了。
连续三天半点进展都没有。
现在是周五,二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陈奈话少喜欢专注,木棉话多思维跳脱,所以互相说完话之后都不记得对方说过什么。
午夜刚过,月光高照,木棉把座椅放平呼呼大睡,陈奈则在网上搜索高中工具书,洛灵现在高一,成绩得跟上。
闪眼的远光灯让陈奈抬起头,一辆黑色大奔呼啸而去,是黄杨的车!这么晚开车去哪儿?
“醒醒。”摇醒木棉疾驰而去,陈奈小心控制车距,但有点力不从心,大奔像是喝了酒,快慢不一道路不明,甚至有几下是擦着路障过去的。
“看来我们等到黄杨出笼了。”木棉意识到前面车里坐的是谁,精神头瞬间就上来了。
午夜道多车少,大奔在二环路上疯狂飙车,陈奈开的车是个黑色大众,车开到飞起才能勉强跟上。两辆车弯弯绕绕开到三环开外的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陈奈把车停在酒楼对面的小路边上,拿出望远镜。
亨泰酒楼位于居民区的中间,上下三层,每一层都点着八盏小红灯笼。店里据说是干了四十年的老厨师掌勺,味美价高。
“约会?”陈奈发出疑问。
“那应该在酒店。”
“……”
黄杨下车后脚步虚浮,招揽生意的服务员似乎是认识立刻上前接过车钥匙,并且安排人将他带上去。
“进去吗?”陈奈推开车门。
“太贵了,吃不起。”木棉摇摇头,“他肯定会去包间,这里的包间不多,二楼三楼每层有五间,房门并列而排,不管他进到哪一间我们都能知道。”
木棉所言不差,黄杨上楼之后三楼自左向右第二间有人影攒动,不是起身欢迎,而是扭打交织的姿势。
陈奈有点担心,黄杨精神看起来非常不正常,根据上次见面时的情况来看,自卑自负敏感易怒,这会打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木棉拿出单反当作望远镜看得正香,时不时摁下快门。
“哐”
那间房的窗户被撞开,月光和红灯笼交织在一起形成明灭的光,陈奈一眼就认出被推搡着要摔下来的人。
黄澄!
压在他身上的黄杨面容狰狞,嘴里一直在叫嚷着。
木棉早就开始录像,“这说什么呢?”
“他说:让黄澄和他妈去死!”陈奈会读唇语,这也是在工作室孔艺即便压低声音他也知道在说什么的原因,
“家庭伦理啊!”木棉点点头饶有趣味。
不过接下来事情发展超乎二人的想象,黄杨直接从兜里举出一把匕首,刀锋在月光下泛着阴森寒光。
“不好!”
陈奈速度奇快冲进酒楼,门口的服务员见状阻拦,直到黄杨从三楼重重地摔在他们面前。
“救护车,救护车!”陈奈挥舞着手臂让他们打电话。
黄澄是顺着二楼房檐滚了好几圈摔下来的,侧身歪在地上,左侧的胳膊和腿已经不能动弹,口中不时流出口水,意识迷离之际见到陈奈扯动着嘴角,“真的能……见到……”
“黄澄?黄澄?醒醒!”陈奈不知道该不该移动,急得团团转。有服务员进去询问有没有医生,里面冲出来四十多岁的一男一女,先是给黄澄挪动让他顺畅呼吸,但是在看到他胸口的匕首时立马选择放平。
拿起手机给白鸣打了个电话,木棉狂奔着窜进酒楼,陈奈没拉住也急忙跟了上去。
那个黄杨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就是杀人都不带偿命的。
陈奈跟在木棉前后脚来到三楼。
屋子布局风格古朴,中间有张圆桌,四周摆着太师椅。
黄杨就坐在其中一张面带笑意,右手还带着血迹,他看起来很平静。
“你好。”木棉深深提了口气,手里还举着手机走过去,“你是黄杨是吗?”
“……不知道。”黄杨抬头笑若孩童。他本就长得粉白细致,颇有贵公子之气,出道以来俘获了很多女粉。
木棉拉开他身边的太师椅坐上去,“你还记得紫苏吗?”
“紫……苏……”黄杨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几秒钟后又变得兴奋,手舞足蹈碰到桌子上的一壶茶水,“我最喜欢紫苏!她很爱我,很爱很爱我!”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木棉举着手机用力到指骨泛白都控制不了颤抖,陈奈上前握住她的手接过手机。
黄杨听了这话表情有些微变缓缓站起,“玫瑰……紫苏最喜欢玫瑰,嗯……她说过她很爱我的,很爱很爱……”
“那她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呢?”木棉紧跟着站起来,陈奈伸手将她隔在身后。
谁都不能保证他手里会不会有第二把刀。
黄杨听到这个问题突然张开手臂,转头看着他们笑了,唇红齿白眼角微弯,却令房间里的冷气又降了几度。
接着他伸手夺过陈奈手里的手机,用力掰碎放在桌子上,“因为她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