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奈从来没有听木棉说起她的身世,如今听到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木棉低头沉思了好长时间,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笑着,没有听到陈奈提出任何问题的她抬头。
“谢谢你,什么都没问。”
“倘若有一天你想说了,我一直都在。”陈奈眼中装着满是温柔的目光。
……
隔天吃早饭时他们说起了今天要做什么,已经到了周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件事儿上。
陈奈现在相当于是住办公室白领,所以很多时候吴经理都会有意无意的找他,昨天孔艺帮他挡的很辛苦。
“看来韩思那边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挖出更多的消息,他看起来心计深沉,想必我们再去也只是竹篮打水,最多就是花钱在他那吃个饭而已。”
木棉吃了一个鸡蛋,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去试试看那个律师怎么样?昨天能看出来这个律师跟其他人关系比较密集。”
“我们要怎么才能套出他的话?或者说让他跟其他的人联系呢?”
二人皆是沉默了好长时间,随后陈奈突然想到,“我们要不要来一招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木棉扭头看他,“你是说我们故意上门,促使他行动?”
“对,”陈奈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太好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木棉拿腔像个英国人,谁让她昨天晚上看了《神探夏洛克》,喝了两口咖啡后,“他每天早上9点才会开门,我们再等等。”
二人仔细商量,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过去最好。早上8:30他们打车前往律师事务所,刚到地方吕阳正巧开门。
“师傅你这门开的也太晚了,人家隔壁8点就开门了。”木棉双手卡着腰,一副泼妇模样瞪着吕阳。
“这位女士,你可以称我为律师,我不是什么师傅。”
“那好吧,律师大人快点,我都要气死了!我要离婚!”木棉说这话时还夸张地跺了两下脚,旁边的陈奈板着脸看她,随后把头扭了过去,看着远处的天空嘴中喃喃道:“泼妇。”
“你居然叫我泼妇?当初你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追你的时候你也没那么泼!”
两个人怕是演得不够给力,彼此之间的动作相当夸张,要不是顾及到确实在演戏,怕是两个人都要笑出声来。
吕阳见他们这样只好开门请进屋,“两位想要离婚直接到民政局申请离婚手续就可以,你们这是有什么问题?”
“律师你这话问的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肯定是有问题才来找你的,不然我们来找你做什么?”木棉逮谁呛谁。
“律师你别见外,她这人就这样,蛮不讲理!”陈奈打了个圆场,“我们就是有一些婚前婚后的财产想分,所以才来找你咨询一下。”
“哦?说说看。”吕阳给他们接了两杯水。
“我们之前买房子的时候是一起掏的钱,”木棉接过递来的热水,“后续还款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还的,那这个房子是不是该归我?”
“你疯了吧?为什么会归你?我没有出钱?我没有出力?装修的20万全是我们家掏的好不好!”
“你怎么不说之前首付的时候你们家只掏了10万?剩下40万都是我们家掏的!”
“那还有车呢?车你不算啦?车也好歹15万。”
“就那一个烂破车你还好意思?车你要是要的话都给你,房子给我,没得商量。”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什么时候都你们家有理!有钱怎么了?有钱了不起?”
木棉胳膊交叉放在胸口,坐直身体撇了眼陈奈,“唉,我还告诉你,有钱真就了不起!这个房子就是我的,有本事你请别的律师去!”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吕阳笑眯眯的坐在他们对面,“两位先别吵架,这个事儿呢我算是听清楚了,不就是涉及到财产分割吗?”
“这个财产根本就没有分割一说,他们家总共才出了几个钱?什么彩礼呀?什么开门钱?说实话根本就没几个!”木棉说话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一眼陈奈。
“其实我觉得吧,你们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吕阳的小眼睛眯起来看着他们。
“怎么没有问题啊?我们这边问题大着呢!”木棉恨恨地说。
吕阳微微一笑,他脸上并没有多少肉,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很结实的感觉,打上去可能都会手痛。
“主要你们也不是夫妻,连婚戒都没有呢。”
吕阳把话说到这儿,二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本来还因为故作气氛显得有些潮红,但现在变得有些苍白。
吕阳自以为占了高峰笑眯眯的说:“两位是记者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问?想问你们就直说,来这一套还不够我难受的呢!”
陈奈木棉二人立刻坐直了身体,面带尴尬。
“既然都被吕律师发现,我们也就不演戏了。”陈奈故意咳嗽两声,“是这样的,我们在追访之前的事故调查,听说当时刘腾飞的桉子是您负责处理的?”
“你们听谁说的?”
“这个我们很难告诉你,但是能不能给我们讲讲细节?”
“你们连我的名字都能弄得到,这个细节也就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吕阳双眼并不大,但射出来的精光还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实际上我们拿到的也就只是您这个名字而已。”木棉在旁边补充,“至于当初您是如何参与这个桉件,以及在桉件中的作为说,实话我们并不清楚,甚至说这个桉件也是闭庭管理。”
吕阳点点头,“确实,当时我参与这个桉件的时候也是年少气盛。”
“按理说这个桉件不能说是赢了,但最后处理的结果……”木棉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大家都不是很能满意。”
“是啊,所以我这不就沦落到自己开个店湖口了吗?”吕阳说这话脸上露出苦楚的表情。
“能接这个桉子,我相信您之前也不是籍籍无名的人,但是桉情结束之后,你的名气应该变大才对,怎么会……”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吕阳开口,“当时民怨沸腾,加上死了这么多人,牵扯进来的人不只是曹先生一家公司,也不只是刘腾飞一个包工头,总之最后我也是尽我所能把能处理的都处理了,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为什么这件事情之后我没有借着机会飞黄腾达……你们想想,肯定是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好呗,当时我从法院出来,你知道有多少人冲我扔臭鸡蛋吗?“
木棉听到这心中思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