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不好理解但木棉一听就懂了，“你是说把这些人全都筛选掉？”
“对，我觉得如果一旦事发，但凡是知情者都不可能会留在体制内，你觉得呢？”陈奈结果咖啡喝了口，味道不错。
“你说的很有道理。”木棉想了想。
“所以我们现在先去找谁呢？”木棉看着他，有时候她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无言的魅力，总是在最安静的时候做好最艰难的工作，遇到危险时又会迎难而上，令人意外。
“距离我们最近的人，叫做韩思，今年三十二岁，五年前是刚刚升到那个时候的市长旁边的秘书。”
“那市长呢？”
“现在到别的地方去了，按理说这个市长身边的刚刚考进来的秘书不应该被辞退对吧？”陈奈翻看着手机。
木棉点点头，“确实啊，一个新兵蛋子为什么要辞退他？”
陈奈昨天晚上想这件事儿就是左右都想不明白，所以才会将他列为第一个采访的人。
吃完饭之后二人就打车前往。
所有的城市似乎都差不多，时代发展至此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同化，差不多的干净道路，差不多的街景布局，甚至连每个店铺的门面装修都很相似。
“感觉跟淮城好像啊！”木棉感慨。
“是啊。”
二人就这么搭乘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不知道是不是司机故意的，陈奈看着地图上的线条表示很无语，绕了很大一圈，加上一路上都在跟他们普及安阳市的各种好处，二人真是觉得遇到了销售了。
“韩思家本来就是开饭馆的，辞职之后好像也没做别的。”陈奈翻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我们直接去他们家饭店。”
韩思家的饭店在闹市区，他们到的时候刚刚八点多，现在还没什么人，一个瘦削的男人正在收拾着店里头，他穿着随意的装束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韩思先生？”木棉走上前礼貌的打招呼。
“你们是谁？”韩思挺疑惑，要知道不是谁都能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毕竟大家现在都叫他老板。
“你好，我们是记者。”木棉拿出自己的记者证，三元娱乐的记者证件上面没有任何实际标注的内容，所以也没有陈奈每次都要掩盖娱记字样的烦恼。
“记者？”韩思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爽，反而笑开了花，“你们是来采访我这个店铺的吧？”
“嗯？”这回轮到陈奈和木棉皱眉了。
“不是么？我看到我的店被很多网红翻牌子，你们不是来找我采访的？”
陈奈看了看四周，简单的八张厚重木桌，上面放着干净的抽纸盒子，还有盐、醋、辣椒，窗明几净配上新鲜的花束和除味剂，进来之后确实没有闻到饭店那种潮湿略有些地沟油的味道。
内厨跟外面用干净到彷佛没有的玻璃隔开，旁边是小小的收款台，隔壁放着饮料冰箱。
“恐怕不是。”木棉笑着摇头，“其实我们是想问问当初刘腾飞的桉子。”
本以为韩思听到这个时会大发雷霆，多少也会面带恶意的将他们驱逐出去，结果并没有，他只是愣了下，随后尴尬地挠着头。
“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如此反常倒是让陈奈木棉有点搞不清楚了。
韩思端着两杯热水出来，“请，你们问吧，想知道什么？”
“你对这件事儿知道多少？”陈奈坐在他对面，以方便更好的观察。
“从头到尾都知道。”韩思露出回忆的表情，“其实说是都知道也有点不怎么肯定，那个时候我刚刚在市长身边工作，当时地标竞投不是我来管着的，但毕竟是实习，总归都是多少知道点。后来在我准备辞职时事情就发生了，你们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多少记者围堵着市政厅，我滴天，现在想想我脑子都疼。”
“过程呢？”
“其中细节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因为当时要跟着市长，还要负责很多杂事。”
“为什么最后刘腾飞没有定罪？”
“他不是赔了好多钱了么？”韩思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陈奈身子稍微靠前，“只是赔钱？”
“对。”
“当时为他辩护的律师你知道是谁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桉子重大所以审理的很快，加上我本来就是边缘人物，接触到的实在是有限。”
陈奈看着他停留了几秒钟，韩思的眼神并不闪躲，而是跟他直接对视，一副半夜不怕鬼敲门的样子。
“最近在这件事儿被重新翻出来，对你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了么？”
“对我能有什么影响？”韩思摊着手脸上露出悲伤，“那些被伤害的市民才是受到影响，加上这件事儿还是在娱乐报刊上瞪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抱着什么心思！”
“或许只是单纯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而已。”木棉在旁边插话。
“我说这话你们不要生气，我知道很多记者同志都挺辛苦的，但是有些事情翻出来之后会对别人造成的痛苦更大！”
韩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基本上陈奈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半点隐瞒都没有，只是到最后都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你为什么会辞职呢？据我所知这个位置可不是正常人能考上的，相当难得！”
韩思听到这个问题很意外的没有立刻回答，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当时我父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你们体会过连续加班七八天么？我妈妈当时住院呢，因为我在上班都没办法及时赶回来，又因为是最小的秘书，所以很多事儿几乎就是直接压在了我的头上。”
“你是担心忙担心累？”
“那倒不是，我只怕自己活得不像自己。”韩思说这话时笑得很有孩子气，“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很奇怪，但我本来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可能是家里开饭馆，我从小就很喜欢做饭。就是爸妈觉得我成绩这么好当个厨子可惜，所以我才按照他们的心愿去考***。谁知道那段时间会把自己逼了一身病，这才辞职，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