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奈是没想到这个作者真是能叨叨，愣是讲了一个小时，要不是有目的在身，他真的很想把椅子扔到作者脸上让他闭嘴！
结束时陈奈悄悄松口气，瞅准机会与文成一同起身撞了个满怀，随后新买的书和签名照掉了出来。
“你居然拿到了签名照！”文成的小眼睛用力瞪大，露出爱意满满。
“买书时送的，说我是幸运书迷。”陈奈笑起来温文尔雅，“你若喜欢送你了。”
“不用不用，挺难得，你自己留着！”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只是喜欢书，对作者也就……”陈奈说着耸了下肩。
文成见他这样笑得不行，“刘老师确实比较啰嗦，说实话我刚刚差点就走了。走吧，看你送我签名照的份儿上，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走。”陈奈说话间心都在滴血。
二人找了家麻辣香锅，陌生男女间互相吃饭似乎成了很熟悉的事情，文成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甚是健谈。
“说说吧，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文成嘴唇辣得通红，正端着冰可乐勐喝。
陈奈贴心地递过去一张餐巾纸，“垃圾场爆炸那天我在现场，因为去追布置炸弹的人，侥幸逃脱。”
“什么？”文成目瞪口呆，“你当时在现场？那顾教授跟你说什么了？”
陈奈笑着摇头，没有回应。
“我不会跟老师说的。”
陈奈还是没说话，他在拿捏文成到底是什么人，亦或者她到底靠不靠谱？
文章见他明显是知道什么，死活不说十有八九是在等她先开口，于是放下快子做好认真交谈的态度。
“我现在是跟着黄老师在做项目，但是我最开始研究生时，是跟着顾教授，所以他对我也有半师之谊。”
陈奈看她如此真挚，喝了口可乐换上忧心忡忡的表情。
“怎么了？”文成见状表情逐渐失控。
“你知道顾教授死于爆炸，属于不正常死亡，所以警察肯定会查任何跟他有利益相关的人。黄教授……”
“这个你多心了！”文成连连摆手，“老师跟他研究的是同一课题没错，但顾教授的研究并没有上交给学校或者国家，而是自己私下研究，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自己偷偷去垃圾场？”
“你知道？”
文成点点头，喝点可乐压住舌头的跳动感，“老师一直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们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这不就是增加了黄教授的嫌疑了么？”
“你啊想得太简单了。化学跟其他的科学不一样，顾教授本来就比老师能力高很多，说实话就算是我们真的拿到他遗留下来的晶体，写不出他的方程式也不能发表。”
“方程式？”
“嗯，”文成点点头，“我们这一行很多时候都得靠合成，方程式不在，实验步骤不在，就算你拿到成果也无法倒推。这个算是隐形的签名。”
陈奈突然想到“秘密”里的方程式，难道说那个方程式是顾教授结果的一环？如果顾教授的实验一直在被人关注着，那也就代表他最后是成功的，不然对方也不会下死手！
那个逃走的女人……
陈奈想着想着脸色不由黑下来。
“你想什么呢？顾教授临终前说什么了？”文成催促。
“上次化工厂爆炸桉你知道吧？”
“嗯，当时我们还在外地。”
“顾教授说，他们那儿存了个公式。”
“什么？”文成手一抖，可乐洒满了桌子，“公式？在化工厂？”
“现在应该在警察局手里，我那个朋友说的他们得到‘秘密’，只是没有公开罢了。”
文成掩饰不住的笑意，立刻拿出手机发消息。
“你这是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说是谁告诉我的，只是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实话告诉你，白天我们在垃圾站找到很多小小的晶体，其中有个看模样跟别的不同，已经拿回去化验，如果这个是顾教授最后的心血，那我们一定要把他用在实际上。”
陈奈见她如此兴奋也不好说什么。
“我听说黄教授和顾教授二人关系并不好。”
文成发完消息，正在跟群里的人说着什么，听到陈奈的话下意识回应，“嗯，是的，老师想把研究出来的东西卖给公司，顾教授说要统一交给国家。毕竟二人在研究上各有建树，所以争执不下。”
“卖给公司能有多少钱？”
“嗯……一千万左右吧！”
“多少？”陈奈不由大声。
文成这才反应过来，抬头愣了几秒后意识到说错话，急忙摆手说是瞎猜的。
……
下午四点，木棉驱车带着黄澄来到顾教授家中，此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顾教授的二儿和幺女在忙活着跟大家彼此建立联系，顾温茂不认识那些人，也就没想着交往人脉，就先回家收拾东西。
“顾先生，我同事在忙别的，所以我过来了。”
“欢迎。”
换鞋进门，顾温茂已经换上舒适的运动装，顾教授家里有一整面墙绘成元素周期表，在整个房间之中看起来尤其不协调。
进屋后黄澄就被这张大图吸引，就连木棉都挪不开眼。
顾温茂给两人倒茶，“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啊？”木棉回过神连连摆手，“不是，就是觉得这个好……有科学味道。”
“爸爸喜欢这幅图，胜过喜欢我！”
木棉端起茶杯喝茶没有接话。
“你那位同事说‘63’，这个是从哪儿听来的？”
木棉放下茶杯一脸凝重，“是我在顾教授晕厥前听他说的，也就是在爆炸之前。”
顾温茂有些踌躇，最后还是开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木棉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早在来的路上就打好了腹稿，实话实说比什么都来得实在，“我冲进屋里的时候，顾教授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了，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这个数字，我本来没在意先打了救护车，谁知道这个时候有人将我拖出去，只是刚离开窗户就爆炸了，我们被气浪翻滚很远，这才保住性命。”
“哦！”顾温茂眼睛含泪，四十多岁的男人鲜少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个不是六十三，而是六和三，准确的说是六行三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