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有那么点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味道，聂兰风听完后就莫名地有种沧桑的感觉。认真想想，其实桐九才是那个经历岁月的人，一朝一代地更替，见证了无数的变化，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如镜花水月过眼云烟，而永远不变的，恐怕就只有她刚才说的太阳东升西落，月有阴晴圆缺以及人的生老病死。

变化才是永恒的不变，所以禅意一点来说，世界其实一直都是这样。

聂兰风觉得，如果他是桐九，也像她这样永生不死，恐怕是没办法活得这般鲜活的。这么一对比，他这种跨过几百时间复活的，似乎也没有那么惨了，至少他花点心思适应适应，还是能够正常生活的。而且以现代的医学水平，人的寿命延长了许多，跟他们那会儿相比，他这浪费的10年其实不算什么，以前能活到50岁，现在能活到80岁，那加加减减他还是赚了20年寿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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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他好像连叹息的理由都没有了，除了加把劲活着，然后做好聂家的传承外，已经没有资格去泄气。

人处在低谷时，看到比自己好的人不一定有激励作用，但看到不如自己的人时，总是有些心理安慰的。

聂兰风就是这样的“无耻”心理，他一想到桐九这个孤独的存在，心里就重新生出无限的勇气：“看来是我矫情啦，年纪大了，总是会多愁善感一些的。”

桐九嗤笑一声：“在我面前提什么年纪大啊，你是真的矫情，但跟年纪无关，估计是睡太多睡傻了。赶紧的，考察完就回去干活吧，这向家也放着太久了，得给他们找点麻烦才行。”

他们虽然不算朋友，但在这世上应该是认识最久的人了，难得跟她说些心里话，这女人居然完全不给面子，真是先天自带欠揍属性，随时让人有打她一顿的冲动。

聂兰风已经不想理她了，憋着一口气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开始专注地进行自己的考察工作。

向氏大楼位于商业中心地带，周围高楼林立，马路宽广，人行道上也有许多绿化带，在这种环境下，他要布下鬼狱阵法就得在布阵的方位找到隐秘并且不会被破坏的位置，否则阵法就很容易会失效。

打个比方，他们不可能在马路上挖个洞埋老鼠，因为这样很容易被发现清理，但如果马路边有个花坛，而这个位置又在布阵的方位上，那花坛里就是个非常适合的位置，即便埋了老鼠，其他人也不可能发现，布阵位置也不可能被破坏。

而他现在就是要把这样的位置全部找出来，然后做好标记，等小黑的猫小弟和狗小弟来挖洞埋老鼠。

在向氏大楼周围转了一圈，聂兰风很快就找到了几个适合的布阵地点。能这么顺利，实在要归功于附近的绿化做得实在好，一排排的花坛，一行行的行道树，都是埋老鼠的最佳地点。这些位置不会有人多管，更不会有人注意，即便埋了老鼠，但只要埋得够深，气味不传出来，绝对没有人发现。

找完了埋老鼠的位置，距离完成鬼狱阵法就算迈进了一大步，而剩下最后一步，就是在大楼内找出埋花地点。

这一步是最难的，因为他们都进不了向氏大楼，想要视察里面的环境，那就得靠桐九控制一个向氏的员工了。

为了等向氏的人出现，桐九和聂兰风便到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这里是向氏员工午餐的热门地点，只要在这里等着，必定能等到他们出现。

桐九叫了一杯咖啡，又给聂兰风点了一杯牛奶，然后就耐心地在角落一个完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上坐着。

聂兰风看了看周围，发现附近没有人，于是便凑近桐九低声说道：“等一下你要找到整栋大楼底下最中心的位置，误差范围是5米内。”

桐九问：“如果这个位置不适合埋花呢？要是那位置是水泥地，甚至是铺了瓷砖的，我不认为一只狗能把地挖开。”

聂兰风说：“挖不开也得想办法挖开，这是阵法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桐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那就只能由我控制其他人来干这个事了，但想不被怀疑，最好就是找向氏的工程队人员，否则任何一个人去挖向氏大楼的地都会很奇怪。”

这些细节聂兰风就不去发表意见了，反正桐九想得肯定比他周全：“这些交给你操心，但我要说一点，阵法发动后，埋了的花就绝对不能被挖出来，否则鬼狱阵法就会崩，阴气会溢出，楼里的人会全部变成鬼互相屠杀，直到全部死光了阵法才会失效。”

哇靠，原来鬼狱阵法是这么牛叉的阵法吗？那如果想把向氏的人全部干掉，那她是不是应该把花埋得浅一点，容易发现一点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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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恶魔般的想法，但想了想，就算向氏的人死光都跟向家没太大关系，可能也撼动不了向家的根基，顶多就是让向氏集团的股价大跌罢了。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能摁死，他们就能反弹，所以让向氏出现点混乱制造机会就行了，弄出太大的麻烦反而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心里觉得有些可惜，但桐九还是回道：“明白了，我会把花埋好的。”

两人商量完行动细节，然后就耐心地等待着向氏的员工过来吃午餐了。

这家餐厅不愧是极受欢迎的店，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后，过来吃饭的人就陆续多了起来。桐九认真留意着来来往往的白领们的工牌，只要发现是向氏集团的，全部都撒一把沙子，到时再从中选择一个适合的人选来执行任务。

整个中午时段，过来这边用餐的向氏员工大概有百来人，桐九几乎是有杀错没放过，全部都用沙子标记了一遍，等到中午休息时间结束，她便开始一个个进行筛选。

闭着眼睛集中精力寻找了一圈，她总算是在标记的人中找到了一个工程部的主管，而这个人也应该是最有理由巡查整栋向氏大楼，也最有理由在向氏大楼挖洞埋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