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斗魂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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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行宫。

帝国一等公萨杜恩-阿尔法端坐在书房宽大的办公桌前,身后站着一位雕像般沉默的男子。

“好了,里昂。你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我不喜欢你说这么多话。”萨杜恩看着桌面上一本厚厚的书籍说道。

“但是,少爷还……”里昂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听着。”萨杜恩抬眼看紧闭的房门。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们都认为我是在谋杀自己的儿子!难道你们会比我对雪雷尔爱的更多吗?”萨杜恩缓缓说道。

“既然爱他,就保护好她!把不满十岁的孩子丢进森林喂狼算什么爱?”

书房大门咣当一声打开,费伦娜踢开门气势汹汹冲进来。

“哼哼,现在是和平时代,看来这个武勋世家也在逐渐没落,能够理解居安思危的人已经不多了……”萨杜恩似乎早已知道费伦娜在门外,神色不变地继续说道。

“话都让您一个人说了。和平年代也是您辅佐奥米茄皇帝一首创建出来的!你就是战争狂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费伦娜抱臂站在桌旁气呼呼说道。

“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萨杜恩扬手要打费伦娜。

忽然一道黑影闪出,菲洛护在费伦娜身前抓住萨杜恩的手。

里昂刚想动,菲洛突然扭头狠狠瞪着他。眼中充满杀气。

萨杜恩抬手制止里昂,将脸凑近菲洛问道:“有意思。你是谁?”

“我是菲洛-阿尔法。别碰我姐姐。”菲洛怡然不惧地盯着萨杜恩说道。

“哦?”萨杜恩笑着直起身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萨杜恩-阿尔法,杀害我弟弟的凶手。”菲洛回答。

萨杜恩捧腹大笑,用眼神询问费伦娜。

费伦娜忙解释道:“他救了我的命,我已经允诺他加入家族。”

萨杜恩盯着菲洛问:“你擅闯我书房,企图袭击。我也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菲洛松开萨杜恩,怡然不惧地护在费伦娜身前,说道:“您前手把儿子丢进狼窝,后手就指使敏斯特家族袭击女儿。我自然是相信你不会对我手软的。”

萨杜恩听罢略一沉吟,问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指使?”

“我姐姐能活着来见你,还知道雪雷尔的情况。”菲洛回头对费伦娜笑了一下,“敏斯特家族是帝国的钱袋,又凭什么傻到布置一出漏洞百出的谋杀?”

“有意思,你很有意思。”萨杜恩环视书房,见女儿与侍卫长里昂均是一头雾水的表情。只有面前黑发少年与自己对答如流。

他继续问:“我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儿女呢?”

菲洛朗声道:“居安思危。阿尔法家是武勋家族,一手促成帝国和平。但正因如此,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处处钳制。许多族人在和平年代逐渐失去危机感,养尊处优。”

萨杜恩沉声道:“说下去。”

菲洛继续说:“许多贵族都有家族试炼,但通常只是走个过场,毫无风险。如果阿尔法家像大家所想的去进行安全的冒险,那将是用家族未来的安全来冒险。帝国三大家族中唯一的武勋家族的继承人,以后将面对的危险岂是一群野兽能够比拟的?只有他得到面对一切危险的勇气,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说得好!”萨杜恩忍不住赞赏道。

“小子只是一介草民,见识浅薄。”菲洛擦擦手汗,“不过我听说阿尔法家最重承诺,不知是不是真的?”

“女儿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我的意志就是阿尔法家族的意志。”萨杜恩抬起一根手指说道。

“那我的身份……”菲洛问。

“阿尔法家没有黑头发。”萨杜恩将落在额前的发丝抹回一头白金色长发回答。

呵。菲洛冷笑一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不过……”萨杜恩继续说,“如果你能完成家族试炼,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那是继承人的……”里昂脱口道。

“没错。”萨杜恩挥手制止。“斗魂试炼是阿尔法家世代甄选继承人的试炼。所以你与雪雷尔谁完成试炼,谁就有继承阿尔法这个名字的权利。”

“老爷你怎么能让一个外人……”里昂道。

萨杜恩沉声道:“我只需要对阿尔法家有用的人,这孩子的血性现在整个家族谁都不具备。”

“可以。我答应。说一下试炼的内容吧。”菲洛干脆回答。他不想任何浪费机会。

“很简单。从北方森林前往凄凉峭壁。找到雪狼王并取其首级。”萨杜恩丢给菲洛一章做好标记的地图,后者仔细阅读后立刻撕毁地图。

萨杜恩一摆头命令道:“里昂,你带他去北风森林,与雪雷尔汇合。三天后,谁杀死狼王活着出来就是继承人。”

里昂一声不吭地带着菲洛离开书房。

费伦娜开口道:“父亲,谢谢你接纳菲洛。我就知道他对你胃口。”

萨杜恩道:“你也给我好好反省。雪雷尔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希望菲洛可以让他产生些竞争意识吧……”

北风森林位于帝国北部荒芜之地,是连猎人都不愿涉足捕猎的一片凶险场所。里昂带着菲洛坐马车走了两天才抵达森林营地。

菲洛一下车就看到营地里载歌载舞,一帮武士摸样的人围着个白金色头发身披银甲的俊美男孩唱歌跳舞,一派欢乐祥和气氛。

那就是雪雷尔吧?

菲洛仔细看男孩,他大约十岁左右,体貌端正,白金色的长发柔顺披在脸颊。碧绿色的瞳孔昭示着阿尔法家族纯正血统。身上穿的银色铠甲明显由名匠量身打造,整个人显得华贵不凡。

见有马车到来,雪雷尔兴奋跑出营地。

“里昂叔叔!”他高喊着扑进里昂怀里。

里昂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他武士,其他人立刻忙碌起来收拾装备。

雪雷尔委屈巴巴地看着里昂说:“你是来接我的吧?这里好无聊,咱们还是回家玩吧!”

菲洛心道:“还真是纨绔子弟啊,活该送出来喂狼。不过这样也好,我的胜算更大。”

雪雷尔发现菲洛,问:“你是家里的新仆人吗?”

里昂刚想解释,菲洛已经先开口说道:“回主人,我是费伦娜小姐的贴身男仆。此次奉命陪您完成试炼。”

“还是姐姐知道疼我。”雪雷尔高兴地拉住菲洛,“你和我差不多大,正好陪我玩。那群武士太无聊了!”

“那就让他们都走吧,就咱俩杀狼王足够了。”菲洛语带讥讽。

“你们,滚吧。不需要你们了!”雪雷尔倒是痛快,立刻遣散了武士随从。然后拉着菲洛说:“走吧,咱们先玩什么?”

菲洛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人都走了怎么杀狼王啊……

里昂点点头,自己走进营地。让马车带着武士们离开了营地。

篝火燃烧的噼啪乱响。

菲洛坐在篝火边整理着随身物品。他与雪雷尔傍晚进入北风森林,向森林尽头的凄凉峭壁步行一半路程后,天已完全黑了,于是他们只好原地宿营。营地里留下的鹿皮包裹中有他和雪雷尔三天的口粮,一张地图、两根火折子、两瓶看起来十分昂贵地药水以及两条不大的毛毯。菲洛边翻边想:这里昂做的很绝,这么点装备即使是考验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未免少的有点过分了!

翻查后,菲洛无奈地掏出地图揣在怀里,然后将鹿皮口袋仔细收好。他身上穿的仍旧是那套粗布衣服,只是多了两件金属护腕,还有一个头盔,这并不是因为里昂不想给他一套铠甲,而是因为他的体型根本穿不上其他随行武者地铠甲。最后在万般无奈下,雪雷尔将自己的腕甲给了他,里昂侍卫长也友情赞助了一个头盔,这个头盔对于菲洛来说很大,但菲洛还是接受了,在他看到里昂那充满感情的眼神之后,他看得出,这个忠诚的武者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仍然还期望着他能将雪雷尔奇迹般地带回家。

菲洛又拿起里昂的剑看了看,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钢剑,在这个时代来说,这把剑无疑是上乘名品,根据他这些年来对帝国的了解,帝国还不具备炼钢的水平,这把剑应该是土伦城矮人的杰作,很可能是在地精与侏儒合资的摩玛进出口贸易公司花高价购买来的,也可能来自帝国最大的商会比瑞斯,毕竟敏斯特家族的族长是比瑞斯的主席,而阿尔法家一向和敏斯特家交情不错……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声音打断了菲洛地深思,他马上收回思绪,扭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小主人。雪雷尔有一头白金色的长发,碧绿色的瞳孔,这无疑是阿尔法家纯正血统的象征。他的皮肤很白,身材修长,配合一身华丽地白银铠甲,显得英姿飒爽,虽然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但可以看得出雪雷尔绝对是个美男胚子,这样一个身份的美正太以后长大了,必将让全帝国的女人为之疯狂。但是现在这个时刻,美正太的表情却是愁云惨雾,眼里满是惊惶。

“少主,依我看,咱们大可不必紧张,公爵大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将咱们丢在这里,我认为,大人一定对此早有准备!”菲洛尝试着稳定一下雪雷尔的心情,毕竟如果雪雷尔一直紧张下去,别说杀条狼,就是杀个兔子他也办不到。

“你也这么认为?”雪雷尔脸上的表情逐渐松弛下来。“其实我也这么想,父亲大人一定是全都为我安排好了的!咱们只要在这里呆一晚,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把狼王送来,嘿嘿,说不定就是里昂叔叔!”

“很可能!很可能!”菲洛一边脸上陪着笑,一边心底冷笑:果然是富二代啊!还他吗为你安排好?你爹能把你丢在这儿喂狼,就是因为你有这种想法!就你败家玩意将来当了继承人,阿尔法家族还不得败你手里!一个武将的儿子要是连面对几条狼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死在这里,省的以后被其他家族吞并了给祖宗丢人!

“父亲的人肯定就在附近暗中帮助我们!“雪雷尔认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妄图发现什么踪迹,结果很失望。“他们肯定在咱们周围!我感觉的到!”

“肯定!肯定!”菲洛继续陪笑。废话,这还用说?派人监视是肯定的,如果你真敢去杀狼王,你爹也不能让你因为筋疲力尽去死。如果你就等着你爹的安排,估计监视的人就直接把你的头带回去了!

“唉,不过我也不甘心在父亲安排下完成试炼,菲洛!不如我们今晚就先去杀几头雪狼给他们看看!”雪雷尔突然来了情绪,刷地一声站起身来抽出宝剑,大喊:“菲洛!你怕不怕?”

菲洛当时非常想把这个小屁孩当场捏死,但是表情不变地说道:“雪雷尔少爷,能与智勇双全的您一起战斗时我毕生的荣幸,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夜晚对狼群有着巨大的优势,有您在,虽然我们必定可以打败狼群,但它们却可以借着夜色逃跑,咱们要是抓不到它们,别人还是不信少爷您亲手击败了狼群呀!”

“唉,也是,菲洛,你说的很有道理!”雪雷尔压抑着激动地心情坐了回去。菲洛赶紧趁热打铁道:“为了明天的战斗,您现在就应该好好休息,养足体力和精神!这样才能让监视咱们的人明天见识见识您英勇战斗的身姿!”

“嗯!菲洛!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发现你很有智慧,我很喜欢听你说话!这次回去我定会在父亲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说不定父亲大人会提拔你的!”雪雷尔不再紧张也不再激动了,愁云惨雾地表情转换成一脸的天真无邪。菲洛在心里咬牙切齿:爱听马屁的小祖宗,你还是快点睡吧!

夜色越来越浓。北风森林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阴森可怖,黑魆魆地林间不时传来凄厉地狼皋。菲洛服侍雪雷尔躺下,将两条毛毯全部盖在他身上,然后抱着剑坐在篝火边警戒。与城市的喧嚣相比,这里虽然恐怖一些,但却十分安静,可以让人专心思考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世。

菲洛逐渐沉浸在回忆中,那昏暗的城堡废墟浮现在眼前。

一个声音向他说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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