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雪雷尔订婚仪式的话，我从北风森林出发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啊！师父有办法吗？”菲洛焦急求助佛洛依德。

佛洛依德思索了一下，站起来道：“跟我走。”

“去找马车吗？”菲洛忙跟在他身后。

“去爬树。”

佛洛依德向大海中心走去。

菲洛卷起裤子，踩进海水。他注意到佛洛依德走的很快但没有踩出水花，他竟然是直接在水面上行走的！

随着距离，海水深了起来。菲洛半个身子已经浸泡在水里。

“看清楚我是怎么走的。”佛洛依德头也不回地说道。

菲洛凝神注视他的脚，发现脚上包裹着一层灵能。

“你学会灵识了，很好！”佛洛依德依旧不回头，说：“无论魔法还是剑法，其根本就是与元素调和，进而重构。”

他停下，抬起脚底板给菲洛看，上面一滴水也没有。“水上行走并不是特殊技能。仅仅是与水元素和谐共处。”佛洛依德道。

“我们能不能先办完事再学习？”菲洛呛了口水，在齐胸深的海面扑腾。

“相信我。”佛洛依德道。将菲洛拉出水面。“用灵能和水元素沟通。”

菲洛试着用师父的方式，调集灵能包裹脚掌。但一踩到海面立刻沉下去。

“别急。用心感受。灵识已经告诉你万物构成的方式。相信自己所见。”佛洛依德耐心教导。

菲洛再次施展灵识，他看到海水中平静运动的透明元素。无数水滴像果实一样填充满大海。

如果……这里的水滴再多些，就会平稳。

菲洛默默踏前一步，用脚上的灵能试着吸引水元素填平凹凸。他忽然感觉到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眼前的风景很简单，上面是天空下面是海水。他在这海天一色中也如同一个元素。

水元素，动了。

菲洛自信走出一步，接着迈出第二步。

看着菲洛一步步在水面上向前走。佛洛依德挑眉一笑，满脸骄傲。

菲洛见师父没动，停下来站在海面上看表。有两颗星熄灭了。他暗自计算一下，如果按这种灵能消耗程度，那走远了会非常危险。

“不要在意灵能损耗。走下去就会有答案。相信我。”佛洛依德看出了他的担心，越过他继续在前面带路。

菲洛似懂非懂，继续跟着他走。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三公里海面。

菲洛走着走着，反而觉得其实不需要调集自己太多灵能在脚掌，他逐渐减少灵能使用，走到五公里的时候，他的脚上几乎已经没有灵能覆盖了。虽然没有主动调集灵能，但对元素的征用更加游刃有余。

走到十公里的时候，菲洛看表。这么多路程加起来只用了一颗星。

原来缪斯说的是这个意思。菲洛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行进过程中其实一直在使用灵识，他的灵能损耗大幅度降低了。

菲洛一高兴，整个人跳起来，不小心滑倒在水面。看着深深地海底，他却一点都不慌张，有一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掉下去的自信。

佛洛依德见他整个人躺在海面没有丝毫沾水。微笑点点头。

“你懂了。”佛洛依德道。

菲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看着无边无际的海平线问：“我已经学会了节能，咱们赶紧回去吧？”

佛洛依德却说：“不，我们来的目的是爬树。”

这茫茫大海，哪里有树……

菲洛看着海面很茫然。佛洛依德掐指计算一下，领着他向某个方向走去。

又继续走了几公里，菲洛已经可以保持灵识持续开启不耗费星了。这个进步对他来说是一种飞跃，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得到了与阿尔法家族血脉天赋相等水平的灵识。

佛洛依德站在大海中央，指着远处一处海水说：“到了，等一会树就长起来了。”

菲洛蹲在师父旁边，二人在苍茫大海中看着水面。

菲洛想多了解一些身边这个人，开口问：“师父，你结婚了吗？”

“我结过婚。”佛洛依德沉声道。

“师母是什么样的女人？”菲洛问。

“她是全世界最傻的女人……”佛洛依德紧抿着嘴唇，带着一种忧郁。与他平时的喜感很不相符。

忽然脚下震动起来，不远处海面冒着泡鼓动起来。继而喷出一大蓬混着岩浆的水柱。水柱持续喷发增长，在高空爆开一片雪白的蘑菇云。

“树盛开了，我们走。”佛洛依德道。

“那是火山喷发吧……”菲洛吐槽道。

“我说了，那是树。”佛洛依德用手指点了点蘑菇云。

菲洛跟着佛洛依德走到喷发地点。只见白色水柱里透出熊熊燃烧的岩浆，仿佛直径极粗的树干。天空的蘑菇云遮天蔽日，仿佛树冠。确实像一棵元素大树。

佛洛依德扶着岩浆柱，说了句：“爬吧。树顶见。”说完一声不吭向上爬去。

这……

菲洛看着岩浆咽口水。

“万物皆为元素。”佛洛依德在半空丢下一句话。

菲洛发动灵识，仔细观察‘树干’。他发现岩浆和海水的元素构成与运行方式其实没多大区别。

水和岩浆没区别，我需要的仅仅是调和元素。菲洛心下稍定。

他试着伸手碰岩浆，很热。但灼热并不是岩浆的本质。菲洛试着将岩浆想象成树干，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初始还会感觉到灼热，越爬高就越减弱。爬到二十米处的时候，菲洛已经确认它就是一课真正的树了。

“快点，树一会要消失了。”佛洛依德自高空丢下一句话，他的身影已经高到看不清了。

菲洛猛然想起，虽然是树，但毕竟是一次火山喷发现象。并不能长时间留存。他赶紧调动全身力量向上猛冲。

很快，他抵达了佛洛依德所在的位置。

只见师父正看着更高处一个地方思考。

“怎么了，师父？”菲洛问。

佛洛依德皱眉道：“我有些疏忽，那部分你不容易过去。”

“你又不是第一天粗心大意，直接说问题吧。赶时间呢！”菲洛吐槽。

“水元素到达风元素密集的位置，会被风元素压缩，造成特殊现象。”佛洛依德道。

“没听懂，说具体点。什么现象？”菲洛道。

忽然上空传来撕裂的声音，树干上方水幕高速旋转，透出里面一片岩浆绽放。在二人上空形成一道极速旋转的屏障。看起来像锯木头的轮锯。

嗡嗡嗡。轮锯自动运行，空气被撕扯的环绕它搅动。

“就这样。”佛洛依德抬手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不就是多一种元素吗？”菲洛自信道。

佛洛依德向上爬，在接近轮锯的地方停下，抽出佩剑举到轮锯上。

宝剑发出吱吱声，火星飞溅。

佛洛依德沉声道：“上面的元素密度足以断铁。”

“那怎么办？”菲洛问。

“学着我做，一丝都不能错。”佛洛依德说道。

然后他双脚深深插进岩浆，抬起上半身靠近轮锯。双手贴在锯面，整个人悬空黏在上面。

顺着锯面爬到边缘，翻身跳到正面岩浆层。

“注意力必须集中，吸住元素不是重点，重点是平衡三种元素之间的冲突！”佛洛依德解释道。

高空的飓风很重，佛洛依德被吹了个趔趄，他紧忙从高速旋转的锯面上一跃而起抱住树干。

下面没有声音。

佛洛依德再次说道：“实在不行你就下去。以后再来。为师当年花了很久才破解这关。”

菲洛还是没有回答。轮锯下面传来吱吱的摩擦声。

佛洛依德有些急了，大喊：“千万别冲动，一次失败并不可耻！”

“原来还能这样，我懂了！”

轮锯静静旋转着，高压喷射的锯面上方突然穿出两只手。

佛洛依德歇斯底里吼道：“错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高压喷射。你会死的！”

那两只手继续上升，紧接着冒出一颗头。最后菲洛整个人跳上锯面。他被旋转的惯性扯住，跪在轮锯上转了一圈，直接吐了。

佛洛依德忙趴下来伸手将菲洛拉上树干。

“不听话！拿生命开玩笑。你真是个疯子！”佛洛依德教训道。

“如果我赌输了，就是疯子。但我赌赢了啊，你应该夸我才对。”菲洛笑着说。

佛洛依德沉吟一下，问：“你赌的什么？”

“师父说风元素会压缩水元素，没说会破坏。我赌里层的水元素可以穿透自己。”菲洛解释道。“所以，难点就简化为如何突破表层被改变的元素。”

佛洛依德眼睛放光，大笑道：“如此简单的道理，为师却选择了避开这么麻烦的方法。菲洛，你真聪明，我很惭愧。”

“那倒不是我聪明。”菲洛安慰佛洛依德。“是我刚刚接触元素，只会与元素调和。想的比较简单而已吧。”

“你明明是试验了表层元素的压力之后才研究的方法。”佛洛依德微笑着点菲洛脑门，“你知道它虽然坚硬，但与海水的本质没有区别。所以才想到与其回避不如穿透更有效率。”

“师父一下就看穿了，还问我做什么？”菲洛笑道。

佛洛依德嘴角忍不住上扬，道：“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好让我为你骄傲一下。”

菲洛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温情，让这个从小孤苦无依的孩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快爬吧，不是说有时间限制吗？”

菲洛快速脱离佛洛依德向上爬去。空气有零星的水元素消散。

树顶是一片巨大的云层。

菲洛气喘吁吁坐倒在云层上问：“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佛洛依德含着手指吹响口哨。远方有一片黑云闪着雷电涌向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