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自远处见此一幕,激动到浑身颤抖,苏弃师父竟早已预料到此幕,比臭道士强多了。
“三花聚顶,赐源守一。”
一灯被真空偷袭,在脖子上印下了三花聚顶福。
三花聚顶福缘至,顺风顺水天佑今。此物可避三险,即,心魔险、诡异险、必死险。
一灯很反感自己身上出现三朵花印,相比三花聚顶福,他更喜欢‘卍’字福源箓。
可气急败坏回头,竟见真空大师化作了光粒子,即将消失。
“臭道士,你要飞升了?”
“逆徒,为师是要去渡红尘劫了,仙帝劫的第一劫,贫道很期待。”
真空大师一脸祥和,他是真看开了,苏弃的一番话令其看清了前路方向,眼前的爆炸烟火让他心境通透,决定放肆一回。
去他的天下苍生,苍生又不是他的,何必闲操心?
管他的成败盈亏,胜则登临仙帝,败则一切皆空。
放下所有责任后,真空大师感觉好极了。
逆徒有苏弃保护,他终于可以安心去渡红尘劫。
然而,就在此时,他看到一灯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好似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
“红尘浊世聚离散,清风明月照拂来,白首紫陌传钟鼓,大道朝天帝劫成。臭道士,一路走好。”
前面真空没听懂,后面他听懂了,顿时勃然大怒,气得吹胡子瞪眼,很想用拂尘抽死这个小没良心的,结果此刻他却化作了光粒子,直接冲天而去,在天际留下一道星点。
“搞定,接下来就是等苏弃师父出来了,嘿嘿……”
郭剑寸步不离跟着一灯,蒙面的他尽可能避免与太子产生交集。
雷暴城中多为修行者,少数江湖儿郎已尽皆死去。
“就这么没了?”
有人庆幸有人愁,本想赶来做生意的修行者捶胸顿足,直呼来晚了。
天不知地苦,雷不知山亡,汹涌澎湃的雷暴肆虐间,一声轻咦响彻在所有人心田。
“还差一点……”
此话一出,凡听闻此音的筑基之下修士当场炸开,金丹之下口喷鲜血,练虚之下心绪起伏,大乘之下倒吸凉气。
而半仙之上,则是毛骨悚然,直觉诡异在心头弥漫,诡语在耳边回荡。
当他们看向声音来源之处,竟见二十七位红楼女舞动于仙山前,仙山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以漆黑的仙山劫云为背景,红楼女在狂暴雷劫间,放肆地舞蹈。
幽绿灯火护佑着它们,红色嫁衣滴淌着血,萧浒瞳孔微缩,透过仙山裂缝,他竟看到了一只交织雷霆的漆黑手掌握住了一颗亮如白昼的紫蓝血珠。
“那是……什么!?”
萧浒身边伪装成苏弃的小古略显疑惑,那好像是他曾认识的一位故人,只可惜再也想不起来,像是自己失去了脑子,都怪‘哥哥’。
太子心神发颤,刚刚因月桂树彻底消失的愤怒也荡然无存,没有避劫果也不过是少了一份吸引人才的渠道,可后颈传来的清凉与眼前的诡异,却在时刻提醒他此地不宜久留。
“走,现在就走,这鬼地方本王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太子来得悠闲,走得匆忙,活像是丧家之犬,雷将军与银灵易这对父子也在小古的运作下,带领大军同太子一起赶回了皇城。
后来天唐王朝对此事也做出了补偿,特别是‘雷劫比斗’的三位胜者。
苏弃自烟尘中灰头土脸起身,劫金铠甲与‘蓝星’的光华流转间,漆黑与湛蓝之下流出了鲜红的血。
炼青重新钻回天青剑疗伤,若非剑主提前解除融合,此次的爆炸足够令它再死一次。
每一次死亡,炼青都将丧失一部分记忆。
“差点以为要死了。”
洒血成兵化忠士的血铠神体急速修复,震碎的五脏六腑开始自愈,心脏也开始恢复跳动,浑身上下的细小伤口更是在眨眼间恢复如初,光滑的皮肤下,是彻底恢复的身体与骨骼。
苏弃露出洁白牙齿,哈哈大笑道:“天傀老祖,你给我一场仙帝的自爆,我还你一招仙帝巅峰的全力一击,倘若这次你还不死,那我们之间的争斗才算是刚刚开始!”
这一次,苏弃是吃了亏,但他可以肯定,天傀老祖更吃亏!
三弟子很担心师父的精神状况,三人虽然灰头土脸,但在荒古剑仙墓的防御下,并未受伤。
苏弃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依仗着荒古剑仙墓的庇佑,只可惜整个荒古剑仙墓并不乐观。
“师父,修仙真的这么可怕吗?”
冰宇咬着牙,他虽未与其他修行者有过多交集,但在‘雷劫比斗’阶段,还是打听过一些消息。
听说在仙门修行的日子会枯燥乏味,仙门比斗也未必能见到血,更谈不上遭遇生死危机,哪怕是遇见修炼瓶颈,离开仙门历练或是秘境修行时,也都有师兄照拂,全程安全无忧。
哪怕是散修,也不会如师父这样,仿佛与死神签订了契约,同地狱恶鬼共舞,每一步不是浴火重生便是生死一瞬。
他们每次被关在仙墓里,都有一种紧迫感。
“不必为我担忧,为师早已习惯生死离别……”
“可我们不习惯。”
冰宇第一次打断了师父的话,声音一度哽咽:“师父,我们可以不再这么冒险了吗?我好怕哪一天再也见不到你回来……”
圣主之死,令冰宇第一次感受到了仙路的恐怖,修行一途,本就没有常青树,纵使仙帝手握日月,也有垂暮一刻,纵使举世无敌,也会被围攻致死。
“怕什么?为师都不怕,你们更应该坚强。”
苏弃拔出斜插入废墟中的天青剑,借用‘蓝星’看向整个荒古剑仙墓,原本的小院与槐树都消失不见,剑修闯关的三条通道有两条彻底被摧毁,核心阵法没有问题,但很多阵法已经破损需要维护。
心疼!
“外面怎么了,好像很热闹?”
苏弃刚打开一个入口,便见二十七位红楼女在雷光映照下齐齐看了过来,刷的一下,苏弃便关闭了入口,心脏险些跳出来。
红楼女怎么还在跳舞,莫不是又有什么诡异要出来了?
木生什么也没看到,不免疑惑:“师父,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铁锤抱着哇哇大哭的麟北走了过来,好奇道:“师父,麟北说它的旧体现在连渣都不剩,是真的吗?”
麟北一听更不开心了,泪水喷涌而出,幸好冰宇同木生及时避让,要不然肯定成了落汤鸡。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担心了。”
面对苏弃颇为敷衍的安慰,麟北撇了撇嘴,以前它还保持身为龙的高贵,可自从跟铁锤、冰宇、木生混久了,也染上了孩子心性,纯纯降智打击。
墨染甩着光秃秃的尾巴尖跑了过来,它能感受到狗主人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轻松,于是便轻蹭着狗主人裤脚,以此来安慰。
“铁锤,劫难斧用得可还顺手?”
还在享受爱心抱抱的麟北瞬间被抛飞了出去,斜插入地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甩了,心情更糟糕了。
铁锤一脸激动看向师父,她梦寐以求的心法难道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