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班,我就立即打车往家里赶,想看看薇到底在做什么,也许这些天我不在的日子让她受尽了委屈,我得弥补回来。想着自己一直和她生气,也许她懒得下楼吃饭呢,所以一下车,直接到家隔壁的KFC带了一个家庭套餐,轻轻地开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本来想给薇一个惊喜,可是却发现她一只手握着手机,趴在床上哭泣,我顿时懵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从早上哭到现在。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从她手中抢过手机,已拨号码栏里一个陌生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这个名字几乎占满了已拨号码栏,我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扔掉手上的肯德基,大声质问到:“他是谁?你哭什么?哭丧啊?我还没有死呢!”薇停止了哭泣,捡起地上的肯德基,默默地去洗手间洗脸。
半个小时后出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形象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的气也消了很多,既然回来是和好的,就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电话也仅仅是电话而已,只要她给我合理的解释,我啥都相信。我拉过薇的手,坐在床上,轻声地说:“宝贝,对不起哦,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吧,饿了吧,来吃。”说完我递上鳕鱼片到她嘴巴。
她默默地吃着,顷刻,她开始抽泣起来,哭着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说完她哭的更厉害起来。我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恩。”薇轻轻地点着头。
“爱一个人就需要坦诚,对不对?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窝在心里,要互相分担,互相谅解,一同面对,好吗?”我继续安慰到。
“嗯。”薇点头到。
“来,趁热吃吧,这些天委屈你了,以后我不会对你发脾气了。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宝贝。”我继续安慰到。
我们继续吃着东西,最近真的太累了,大脑没有一分钟闲过。我从小出生都在爸爸和妈妈的争吵和打架中度过,那个时候我要么躲在一个角落以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要么摔门而去,躲在外面几天不回家。我害怕吵架,我痛恨吵架,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和平解决呢?
这次和薇的冷战没有几天,因为我的缘故,我们和解了。是的,女孩子是要拿来呵护的,不是用来虐待的。
这一夜,上苍仿佛在偿还我们分开这些日子所有的激情。一直到临晨1点,薇躺在我怀里,我才昏昏的沉睡过去。
睡到半夜里,我突然被一阵抽泣声吵醒,醒来发现胸膛上竟然湿润润的,薇在哭泣,她这是怎么啦?
我顿时慌了起来,一边打开壁灯,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到:“宝贝,咋啦,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哭了呢?”
她不停的抽泣,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起她了,索性坐了起来,抽起烟来。她嘤嘤地哭了近半小时,突然凑到我身边,对我说:“你说两个相爱的人是不是要坦诚。”
我眼眨都没有眨一下说:“当然啊,两个人在一起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基础上啊,没有坦诚怎么互相理解呢?”
“那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她哭着轻声问到。
我顿时懵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到:“你说吧,我会原谅你的。”
“当你摔门离去的那一刻,我以为永远失去了你,那晚上你彻夜未归,第天晚上也没有回来,你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我,我几乎绝望了,你知道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上过班,原来攒的钱也在这半年里花完了,我现在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解决,第天,你还是没有打一个电话,我的心彻底的凉了,这个时候原来在迪吧认识的一个男人打电话过来,我就打算跟他了。他自己说自己是大哥,手下有好几个小弟,要我跟他,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他人长的也比较帅气,对他也有好感,那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他的车正好在楼下等我。你当时是回来了,可是我想我俩已经没有可能了,你也不会再要我了,于是我就跟了他,那个晚上我就和他在一起,就在隔壁的酒店里开的房,他完完全全的占有了我。可是我还牵挂着你,所以一早我就回来了。”听着听着,我的血管开始暴涨起来。我想歇斯底里得对她一阵大吼,想对她拳打脚踢一番。可是理智告诉我,得忍住,答应过她的。
我强忍着怒火,问到:“接着呢?”
“后来,我跟他联系,他说:‘不就是玩玩而已嘛,你还当真。’我真傻,那天晚上你回来,看见我哭,就是因为我才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你醒醒吧,你天生就是被男人玩的命’。直到昨天晚上你回来给我道歉,我发现我爱的仍然是你,我真的不该背叛你,可是我已经做了,你对我依然是那么好,我觉得我不该欺骗你,昨晚到现在一直有个东西压迫着我的胸口,让我出不上气来。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这些,可是我真的爱你,我不想欺骗你。也许我说完,你将永远不会再理我了,可是我还要说……”她哭着一口气讲了这些。
听完她的这一长串述说,刚才还愤怒的我顿时蔫了下来。我是人吗?如果我是人的话,我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往绝路上推吗?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她也太不自爱了吧。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抚自己。望着白白的天花板,心里无限的愤懑,可是不知道怎么去发作,一肚子气涨得鼓鼓的,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可以排气。我抽出一张纸,擦干她满脸的泪水,紧紧拥着她,轻声说到:“宝贝,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在我怀里睡着了,带着一吐为快后的激动,带着哭过后的微笑,在我的怀里睡着了。而我,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白的天花板,狠命望去,真的好希望我的目光可以把天花板灼一个大洞,让上面的东西掉下来,把我们一起掩埋……
真的想换份工作了。最近这些日子,我都是带着问题来上班,可是上班起来,手头上的活不到个小时就做完了,真的不知道怎么打发剩下的时间。我不想去思考和薇的事情,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永远找不到出口。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因为往往找到一线光明,走过去才发现,一个更巨大的黑暗吞噬着。
索性和主管聊起股票来。最近股市呈现出牛市,一片上涨之势。我投入的一点点钱在主管的指导下,也已经涨了不少。主管夸夸其谈的和我讲着选股器,讲着他自己编的公式,可是我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又出来了,他意气风发的讲着各种大道理,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人和人之间都希望相互坦诚,可是如果真的坦诚起来,却发现生活竟然是这样的残忍和无味。我宁愿薇欺骗,不要告诉我真相,宁愿欺骗我一辈子,我也就这样在毫无知觉中和她慢慢度过一生,一起慢慢老去。可是她却选择了对我坦诚,我该怎么办?我发觉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薇了,所以我更不允许在一起的日子背叛我,可是她已经背叛,我能做什么呢?像我答应她的样子原谅她?
我不是圣人,我无法做到胸怀若谷,如果我真的表现出不介意,那只能说我一点都不在乎她了。突然间发现,有些时候,一些谎言,特别是善意的谎言,竟然是如此美好了。其实薇大可不必把真相告诉我,因为不告诉我也不叫欺骗,她可以选择缄默。可是现实确是这样的,她一五一十的把事件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了,也太残忍了吧。她获得了暂时的心中压抑愤懑一吐为快后的轻松,却将我从一个刚进入的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天堂推进了黑暗的深渊。
坦诚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增进两个人的相互信任,也可以残忍地破坏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感情。
想起和初次薇见面的情形,想起和薇一起度过的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想起薇对我种种的好,想起茜茜那憔悴的眼神以及临行前让我好好照顾薇的话,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被良心所蚕食,真想就此原谅她,我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我的另外一个灵魂却在主宰自己,真的原谅她了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吗?小时候看童话的时候,故事都是以“从此,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样的方式结局,那个时候我都在纳闷,王子和公主以后的生活真的那么幸福吗?我现在也在扪心自问,我如果现在原谅她了,她会不会有第次第次甚至无数次背叛我呢?那样我们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原则,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我闭上眼睛,痛苦的思索,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为了一件心爱的东西而死死揪住不放。人长大的标志不是学会放弃吗?有些时候事情发生了就真的发生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纵使有万般的依恋万般的不舍,我们终究得勇敢面对。想到这里,我决定放手了。
主意已定,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可是下班后,我的双脚却驱使着我走向我们曾经的“爱巢”。
虽然我做出了决定,可是如果立即和薇宣布,那她又将受到何种打击,又将有何种反应呢?会不会象上次一样破罐子破摔呢?纵使和她分手,也该给她一个缓冲时间,让她平稳过度,毕竟我还是爱她的,不想因为我的突然离去,给她生活造成致命的一击,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是个让人怜悯的孩子,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是个最傻的坦诚的孩子。
我决定在和她正式分开之前,一定要好好对她,也算是我最后的一点补偿吧,这样也许我离开的会更心安理得一些。回到家里,她正站在阳台上四处张望,见我回来,欢快的扑过来,亲昵地叫声:“老公,你回来了啊?”
“恩。”我回答到。
“我们去买菜做饭吃好不?”她眨着眼睛问到。
“不买菜了吧,我今天股市小赚了一把,我们出去吃吧!”我回答到。
“好啊。”她说完,提着手袋,牵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你给我休息几分钟,以为都象你啊,天天闷在家里,就想出去逛啊。”我责怪到。
“嘿嘿,那是那是,老公你最好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她回答说。
“薇,和你商量件事情,你想出去工作么?一个人整天待在家里会憋出病来的。”我问道。
“当然想出去工作啊,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啊?你帮我找找看?”薇回答到。
“恩,我留意一下。先不说这事了,走,我们出去吃东西。”我说到。
下了楼,来到街角的一家餐厅,刚坐下,发现不远的地方,王栋正和一女人聊得煞是火热,于是便挥舞着手,大叫:“王栋,请吃饭也不叫我们。”
王栋望过来,见是我们,便大叫到:“小杨,是你啊,过来一起吃。”
我移了移凳子,拉着薇过去了。
“这是我女朋友,叫阿君就好。”他指着那陌生女人对我们说。接着他指着我说:“这是小杨,我的好兄弟,这位是他太太。”
“太太?他们结婚了?”阿君惊讶地问到。
“死王栋,你就不会说两句人话,我俩还没有合法生产呢,现在还是非法同居呢。”我笑着到。
听到这话,薇的脸上一阵绯红,像晚霞一样漂亮。
“我还以为真的结婚了呢,她看上去蛮小的哦,呵呵,王栋,我们结婚吧!”阿君说道。
“哇,在这里求婚啊?还是主动对你一个大男人哦?王栋,你这辈子真是没有白活哦,活到你这个份上就是死了也值啊!”我戏谑到。
“还没有玫瑰呢,我不接受!”王栋的说着。
说完,只见阿君站起身,往门外冲去,我们大惊。“阿君,你那里去啊?”王栋问到。
“去买玫瑰啊。”阿君回答到。
我们一阵大笑,王栋站起来,把阿君拖了回来。
吃着饭,我们开着各种玩笑。我说:“王栋,和阿君一起也这么久了,好歹也给别人个名号是不是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是不?阿君!”
“是啊,我早就想结婚了,可是他一个劲推三落四的!”阿君说道。
“你小子咋不结婚呢?我看别个阿薇跟你也不短了啊!”王栋反问到。
“唉,我俩?我现在还在帮她找工作呢!啥都没有啊,拿什么结呢?”我叹息到。
“找工作?要是她不嫌弃的话,来帮我管那小酒吧,就她那样子,往酒吧那一站,啥都不用做,酒吧生意超好!来不?”
“老子晕哦,就不会介绍个好一点的工作?”我问道。
“那我留意一下。”王栋答到。
正说着,薇却说:“小杨,我在家里太闷了,要不我去王栋酒吧看看?”
我看了看薇,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说:“这事回头说,我们先吃饭。”
“恩,大家先吃饭。”王栋附和到。
上班一年多了,第一次加薪,也是蛮意外的。一下班,我就匆忙回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薇,希望她可以安心的慢慢找工作,而不是急了啥工作都做。股票依然是一路高歌,自己买的那支一路涨上来,已经小赚了一笔。我的心顿时开始膨胀起来。吃过饭,薇对我说:“王栋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去上班。我已经答应他了,准备过去上班的。”
“啊,你答应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你不知道酒吧很乱吗?”我问到。
“我知道啊,可那不是王栋开的么,谁敢在他的底盘撒野呢?是不是?”她说到。
“可是你知道么?我加工资了,而且股票也赚了一些。我想你暂时可以真的不用工作,我养得起你,等我帮你找到合适的了,你再去做也可以啊?”我说到。
“我不想闷在家里,在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你就让我去工作吧,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薇望着我,温柔地对我说。看着她迷离的眼神,我赶快转过身去,我害怕这勾魂的眼神,我怕她坚持不住,以至于下不了决心,又回到从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抽一口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望着窗外的如织的行人,一声叹息。
稀里糊涂地被评为优秀,又莫名其妙的给加了工资,上帝也是太眷顾我了。早上上班后,我他也开始努力地工作了。仔细查阅着各种资料文献,修改着各种设计方案,这种工作的激情可是刚参加工作那会才有的,可是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它弄丢了,我可是一个上班才1年多一点点的新手啊,工作的激情怎么会退的这么快呢?
忙忙碌碌过完一早上,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没有办法,也只有发呆的份了。做我们广告设计行业,什么事情都急不来的,得一点点的去摸索,然后一点点得去验证。出了问题去翻阅大量的文献,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看外文文献了,努力吸取文献中好的方法,然后拿来自己用,自己慢慢摸索慢慢实验,广告工作是一个连贯细致缜密的工作,有好的想法,去设计一个方案,然后让助手小昭去实现,结果反馈回来,好于不好一眼就明了的,实在她无法做的实验,我也偶尔亲自动一下手,因为每个设计是需要时间的,因为每天工作两个小时也就完事了,其他时间都是在等待。而主管同志则一心扑在炒股事业上,碰上当今牛市,他狠狠赚了一笔,以至于他都打算辞职做一个专业的股民了。
整个一下午都无所事事,突然就不习惯起来。最近也是一直为和薇的关系烦恼着,所以上班除了做事就是坐在那里发呆,想着自己和薇的事情,可是现在突然什么事情都想通了,竟然发现无所事事真是难受。闷的厉害,于是主动找主管问些股票方面的知识,他见我主动问他,煞是兴奋,以为我终于开窍了,主动跟他学股票,所以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硬是讲了一下午,可是我对股票始终没有兴趣,虽然我也无比的拜金,可是要学这么枯燥的东西来赚钱,我宁愿不要钱。到是时不时拿些钱来委托主管帮我炒股帮管理,我倒是感觉很好。毕竟是赚钱的差事嘛!
好不容易混到下班了,回到家里,可是薇却准备去上班了,没有办法,我扭不过她,也许待在家里真的太闷了吧,我得尊重她的选择,给她自由。在家百无聊奈,随手抄起一本杂志,看了不几页就睡着了。
半夜里被薇进门的声音吵醒,看看时间,已经凌晨点了,心里有些郁闷,想想以后就要过这样的日子。我夜伏昼出而她昼伏夜出,永远没有共同的在一起的时间,心里煞是烦恼。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如果长时间腻在一起,我对她的感情难免会死灰复燃,相反如果她晚上去上班,相处的时间自然就少了,我们就会慢慢的淡下去了。
日子就一天天这样过去了,依然无法充实起来,不过少了和薇的争吵,少了感情的纠葛,也落得一个清净。薇依然每天我下班的时候和我打个招呼出门,依然在凌晨点左右回来,要么喝得醉醺醺澡都不洗直接上床,要么回家蹑手蹑脚的,轻轻洗完澡,不发出一点声音,默默地睡觉。每晚她回来,我都会醒,可是我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我不再动她了,从决定和她分开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不在动她一下了。在我的意识里,背叛是可耻的,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过去她也曾经被无数的人骑在身下,虽然我仍然爱她,可是我始终无法忍受在一起后她的背叛,我永远记得那个不眠的夜晚,我一直躺在家里的床上默默地等她回来,可是她没有。我们开始过着有名无实的同居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