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这一举动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啥,柴忠日眼见刚刚看到的希望就要破灭,发疯似的扑到门口,对着门拳打脚踢,声嘶力竭地对着屋里高喊:“出来,你快出来,带我去找她啊!”
任凭他在外面手刨脚蹬,连喊带叫,韩冰不理不睬,被我打蹲地上的那厮这会已缓过神来,在一边用极其仇恨的眼光看着我,另外几个人看到柴忠日简直要崩溃的样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柴忠日敲了一会门,喊了一阵,韩冰还是不肯开门,他回过头来,两眼无助地看了看他的几个同党,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无语,一会又把目光一齐投向我,我站在一边,紧握双拳,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都看我干什么,我没带钥匙。”
柴忠日一脸的沮丧和无助,突然对着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带我去见她一面吧,我这都给你跪下了,我们不打你老公了还不成吗。”
挨揍的那个家伙,看我没再动手的意思,朝地上吐了吐嘴里的血沫子,赶紧走到柴忠日身边,一边拉他起来一边说:“你看你这是干什么,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吗?快起来。”柴忠日什么也听不进去,谁拉也不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一个劲地呜呜喊着:“大姐,我真的求你了,你带我去见她一面吧。”
柴忠日的哭诉和哀求,我都有些心软了,如果我真知道梅雪在哪,这时候一定会告诉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早已背叛自己的女人下跪。不管他现在急着要见梅雪的目的是什么,从眼前这一幕来看,可以肯定他曾经对梅雪的爱是真心的,“哎,真是既可怜又可悲啊,若是两情不能相悦,与其找一个你爱的,不如找一个爱你的呀。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我在心里哀叹。
其他几个人见拉也拉不起来,劝说也没用,也许柴忠日这样的表现让他们觉得脸上无光,丢尽颜面,他们把迁怒的目光尽数投到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如果在这个狭窄的楼道里再动起手来打群架,说不准真要出人命,我倒不是怕他们人多,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件不光彩的事,谁死了都不值,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就在双方对峙,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出击就会致对方于死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韩冰站了出来,对柴忠日说:“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先听我把话说完。”
柴忠日站起来,先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更不要鲁莽行事,然后对着韩冰又点头又哈腰说:“你说,我们洗耳恭听。”
韩冰指着我对柴忠日说:“这第一,刚才我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遍,你老婆确实没和他联系过,这是他自己惹的丑事,我总不会帮他说瞎话吧,你老婆回来这件事的确和他没关系,他到目前也不知道。第二,他和你老婆照相这件事,我也知道,既然人家是很要好的师兄妹,临别留个念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照片的内容不大妥当,你不理解,我也不理解,这一点我很同情你,不过既然已经照了,我们就应该理解他们的感受,尊重人家的感情,是吧,你现在把它扔在地上还用脚肆意践踏,如果是你,会是什么感觉?”
韩冰说的也有些道理,尽管站在我一边,有些强词夺理,为了尽快见到梅雪,柴忠日也只好忍气吞声,他低下头看着满地被他踩得一塌糊涂的照片,犹豫着不肯动手去拣,因为他一看到这些照片,心如刀割一样疼痛,一个男人的尊严这时又占据上峰,他犹豫不决,这时那个秃头过来把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递给他,他站着还是不动,仍不肯接递过来的照片,眼泪鼻涕一个劲地往下淌,委屈得像一个刚刚受到训斥的孩子。
韩冰也不好再说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件事本来就说不清楚谁是谁非,毕竟老婆是人家的,放到谁身上谁能接受啊!只要不发生械斗就算达到目的了,她从秃头手里拿过照片对柴忠日说:“好了,你也甭委屈跟泪人似的,这些东西我先替你们保管着,人家都说家丑不外扬,你可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带这么多人来兴师问罪,你不嫌丢人啊,你最好让你的朋友先回去,我们两个人去,给你老婆留点面子,也给自己留点面子。好不好?”
她回头对我眨了眨眼,很气愤地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都别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她走近我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用力把手抽出来说:“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屋去!”她朝楼下走去,柴忠日一伙人也蜂拥而去。
我回到屋里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像做了一场恶梦刚醒来一样,浑身无力,手脚冰凉,开始为韩冰担忧起来,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收场,从刚才那阵势看,柴忠日如果看不到梅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还回来找我的麻烦倒没什么,最可怕的是一旦发现韩冰也在欺骗他,一怒之下失去理性,迁怒于她或者伤了她,这完全不是不可能的,我越想越后怕,用力揪着头发,后悔真不该让她也卷到由这庄丑闻引来的恋情麻烦中来。
任何灾难在没有发生前,我们能做的只有预防,当灾难发生了,我们只有冷静和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事已至此,担惊受怕都无济于事,我冷静下来,先和韩冰取得联系,了解一下事情的发展情况,然后再做打算,我给韩冰先发了几条短信,没有回,接着打她的手机,一连打几遍都不在服务区,我急得团团转,拿起电话要报警,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现在不管是谁来,起码都会听到点消息。
我快速地打开门,习惯地闪到一旁,以防万一。冯媛媛站在门口,门突然打开,她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才定下神来,探头探脑地往屋里张望,我见她惊魂不定的样子,便说:“看什么啊,就我一个人,进来再说吧。”
她还是有些犹豫,她怕柴忠日返回来看见她,我明白她忧郁的意思,对她说:“怕不安全是吧,那咱们就在楼道说吧。”
在楼道里,冯媛媛把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况和我简单地说了一遍,柴忠日和韩冰坐一辆出租车走的,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到小区的大门外面去了,都没走,可能因为不放心柴忠日,也在等消息吧。
听她讲完,我说:“那你怎么不跟过去看他们去哪了。”
“我可从来没干过盯梢这样的事,要不是为了梅子,才懒得管你们的臭事呢,再说了他们那么多大男人,我也不敢啊。”
我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无言以对,她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担心,你说倒轻巧,刚才你没看到他发疯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头野猪,你要在场,他一定连你一块咬了。”当她把自己下午给梅雪发邮件,说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告诉给我时,我更加火冒三丈,说:“你脑袋进水啦,她除了为我担惊受怕,还顶个屁用,我一个人扛着不就完了,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啊!”
她一番好意不但没换来好果子,还白白挨我一顿臭骂,也生气地说:“你和我发什么威呀,有能耐你怎么不朝他使,能扛,能扛你现在还用为一个和这事毫不不相干的人担心吗?我不明白了,梅子既然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都到现在了,还躲躲藏藏的,这种事躲不了一辈子,不敢面对,永远都不会有未来。”
她犹如一尊女神,面带凛凛不可侵犯的气势屹立在我面前。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也许因为刚才受到的压抑还没完全释放的关系,和她虽说接触不多,但可以感受到她这人还是不错的,也敢于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像梅雪面对柴忠日后,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
两人僵持在楼道里不知如何是好时,我手机响了,正是我们望眼欲穿的韩冰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第一句话就问:“兄弟,你还安全吗?”韩冰叹了一口气说:“还好,事情已经解决差不多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我急切追问道。
韩冰没说话,好象很犹豫,一会又说:“好吧,我们在丰联广场等你。”
我心头一怔,又担心起来,焦躁地问:“你还和那条疯狗在一起吗?他没欺负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