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家聚集开始，不过才一会儿，原本的密集叠加状态再次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不得不说，生物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不管是人类也好，野物也罢，总是会自发的成为一个个小圈子，有的是独自成团，有的是三人为众，有的是数人为圈……

当小圈子靠的太近的时候，就会相互之间形成挤压和倾轧，如果不能相容，那就会交火分出个你死我活来，直到所有的小圈子都保留出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杨舒原本正在和那汪杰交谈着，只是看着四周那些厮杀，觉得这一幕和那元宇宙何其的相似，突然有感而发时，竟是楞在了原地。

汪杰挥手制止了王小七等人的靠近，释放着自己独属于大通灵师的气势守在了杨舒旁边。

杨舒此时还没感觉到异样，那王小七却是看得火冒三丈，想他作为一大家族的精英子弟，哪怕和这汪杰相处了这么久，都没能得到他的青睐，这个避难村的野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有此殊荣。

不敢对汪杰产生一点不满，作为大通灵师，感知是极其可怕的，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王小七将所有的怨愤都归咎到了杨舒身上，认为是他的出现才抢了自己的风头，只是他却忘记了，在杨舒没出现之前，他也没能入了汪杰的眼。

甚至王小七都没想过，如果去掉王家人的身份，他在汪杰眼里，会不会和这些随意被轰杀的存在没什么两样呢？

随着感悟的加深，杨舒的元宇宙却是自发的产生了一些他自己都还不清楚的变化，但是这些变化却是被那待在一个新的大石球上的金哈哈给察觉了，没有了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这家伙似乎是在感叹：人类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杨舒的感悟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在先前的交谈中，通过交谈杨舒对于那汪杰已经有了一些改观，虽然还谈不上太过信任，但是杨舒已经确定，这位长老是真的对自己没有敌意了。

先前汪杰霸道的一击，几乎轰杀了上百人，其中甚至有许多是和杨舒一样的通灵师，只有极少数是那想着撞大运的普通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汪杰的手上。

作为人族的长老，汪杰是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更让杨舒不能理解的是，那周围幸存下来的人们，在汪杰走过之后，居然是按照实力的高低跟随在了汪杰的后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人族长老，随时都有可能化身成为死神一般的存在吗？

迷茫之中，杨舒居然是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个疑问，不过随即却是暗自懊恼的惊醒过来：天！我到底在问些什么！

只是让杨舒没想到的是，汪杰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是赞许的微笑着说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而不是让其在你的思维中成为毒瘤！”

杨舒挠挠头，感觉颇为尴尬：“这个……我也是有些嘴快了……哈哈！嘴快……”

然而汪杰随即却是收敛了笑容，正色的对杨舒意识相授起来：杨舒，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大灾变前夕，有一个科研人员，因为研发出了一项划时代的技术，从而被敌国的特情人员盯上，为了争夺这人，特情人员疯狂的在一座城市里面布下了数量庞大的炸弹，以此威胁交出那个科研人员。

特情人员是抱着死志来执行任务的，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知道那科研人员所在国家的元首，最后是做了怎样的决定吗？

杨舒：应该是把那个科研人员交出去了吧，毕竟技术而已，只要保留了数据，换其他人了一样能用吧。

汪杰眉头一皱，似乎是对杨舒的回答很不满意：那是一座有着数十万人口的大城，但是在元首的拒绝下，特情人员走投无路之下引爆了炸弹，直接摧毁了大半个城市。

杨舒，你能想象到那一幕吗？十多万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就被夺走了生命，随后间接死亡的人员更是多达数万人！

事件真相在有心人的鼓捣下，变得举国皆知，民众纷纷聚集起来，要求元首引咎以死谢罪，而那位科研人员，在举国上下的谩骂下，也精神崩溃到要自杀。

杨舒，你知道那位元首最后是怎么做的吗？

被震撼到的杨舒，此时脑子都有些乱了，长久以来生活在避难村中的他，实在是想象不出一个有着数十万人口的城市会是怎么样的，百多人的村子在杨舒看来就是一方天地了，那数十万人的一座城市呢？

想到在爆炸中直接和间接死亡了差不多二十万人，杨舒莫名的想起了在荒原上，被他降维打击给毁掉的那个蚂蚁王国，这两者是多么的相似，一样的毫无所知，一样的莫名其妙，那些蚂蚁们恐怕至死都没有明白，好好的家园为什么会突然就突发了战乱，结果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蚂蚁没能偷生成功，那些爆炸中的人类岂不是也是一样？

听闻汪杰的再次询问，杨舒竟是有些恐惧了，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煎熬，只是看那汪杰的架势，这问题还必须得回答啊：那位元首应该是郑重道歉，然后卸任了吧。至于以死谢罪……

这个问题，看似在谈论那位元首，实际上却也是杨舒自己的一个惯性思维。

所以汪杰听过之后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头，那失望的表情在杨舒看来是那么的明显：杨舒，你知道那位元首是怎么做的吗？他先是去安抚了那位科研人员，随后却是直接带着他来到了民众的视野中，面对那些愤怒的民众，元首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达到这位的程度，我也可以为你们牺牲一城！”

杨舒和汪杰先前的交流，都是在意识之中进行，所以简短的时间中，大家只看见这二人的表情各自变化了几次而已，至于说了什么，却是不为人知。

汪杰说完之后，伸手拍了拍杨舒的肩膀，独自向前走了，能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能不能理解，那就要看杨舒自己了啊！

王小七的怒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此时看见杨舒被拉在后面，立刻就几步上前低喝道：“小子，还记得我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