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来了?
林夕坐下来,微微扬眉:“让她进来。”
“是。”
医女进来的时候,林夕正靠在塌上。
“王妃,奴婢来为您请脉。”
林夕抬了抬眼皮,轻笑:“我这副身体,也就这个样子了,其实不用麻烦你来的。”
医女低着头,半弯着腰站在那里,态度算不上恭敬。
“王妃说笑了,奴婢受贵妃娘娘之命,好好照顾王妃身体,奴婢自然不能怠慢。”
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林夕挑眉,似笑非笑的坐起来。
“贵妃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医女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向林夕,面无表情。
“多谢王妃体谅。”
“嗯。”林夕闭上眼睛,伸出手来,“既然来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见她如此主动,医女眼神微闪,提着药箱走过去。
一套熟练的流程,林夕都快背下来了。
“王妃身子虚,奴婢先开些补身子的药给王妃补一补。”
见医女收拾东西准备告退,林夕单手撑着脑袋,那张惨白的脸,直勾勾的看着医女。
“你叫什么名字?”
医女愣了下,低下头:“奴婢名唤江可。”
“嗯。”林夕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是。”
目送医女离开,林夕这才收起懒散的模样。
她坐起来,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
“翠翠。”
“小姐,奴婢在。”
林夕侧眸,见翠翠弯着腰,恭敬的站在一旁,表情这才柔和了些。
“王爷呢?”
“王爷早朝还未回来。”
这么久……
林夕眉头皱得更紧了,对着翠翠招了招手,附耳轻语。
…
“你们听说没?贵妃娘娘刻意派了个医女来,就是为了照顾我们王妃身体。”
“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人都已经住进来,你看那边……”
在厨房众人的注视下,江可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走到煎药的火炉旁,江可拿出药材。
“诶诶诶!江可!”
一只手拦下江可的动作,将她手中的药材抢了过去。
翠翠抱着药材,笑眯眯的说道:“煎药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你呢?我来就行。”
说罢,用身体挤开江可,站在火炉前。
“我们王妃说了,江可你是贵妃娘娘派来帮忙的人,这些脏活累活,都不能让你做。”
说到此,翠翠转头,看向仍旧站在那里的江可,笑容灿烂。
“这些交给我就行。”
江可:“……”
瞥了眼翠翠麻溜的动作,江可未在说什么,转身出了厨房。
翠翠偷偷回头看了眼,见她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熬药期间,江可又回来看了几次,都被翠翠给打发走了。
直到药熬好,翠翠端着药直接去了林夕的屋子。
“小姐。”翠翠小心翼翼的将药放下来,谨慎道:“全程都是奴婢看着弄的,绝对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林夕瞥了眼黑漆漆的药水,满意的点头。
“辛苦你了翠翠。”
翠翠憨笑着站到旁边,面带疑惑的问道:“可是小姐,您打算喝这个药吗?”
“喝,为什么不喝?”林夕端起药,浅尝了一口,眉头皱起,“太苦了,翠翠你去给我拿点点心过来,顺便瞧瞧王爷回来没。”
“好,奴婢立刻就去。”
翠翠跑开后,林夕闭上眼,再睁眼时,人已经站在实验室。
将药放在实验桌上,林夕拿出一颗药丸,扔进嘴里。
刚刚将药丸咽下去,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林夕连忙端着碗再次闭眼。
“王妃。”
林夕睁开眼,瞧着神情自若走进来的人,眉头微皱。
她放下药碗,面容严肃:“江可,请脉的时间已经过了。”
闻言,江可笑了笑,那张冷漠的脸,并没有散发出任何的友好。
“王妃误会了。”江可伸出手,露出掌心的用纸包裹着的果子。
“奴婢知道这药很哭,所以备了些杨梅,解解苦。”
瞧着她手中安静躺着的果子,林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大门处。
“翠翠已经去给我拿点心了,而且……”林夕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可,语气算不上友善,“我不喜欢吃酸的。”
“这样吗……”医女惋惜的看着手中果子,“可惜了。”
随后将果子扔了出去,医女看向林夕。
“王妃,奴婢既然奉了贵妃娘娘的命来,这吃药诊断的事情,奴婢都需要在旁边伺候着。”
拿贵妃来压她?
林夕冷笑,撑着椅子站起来。
“贵妃娘娘的心意,我自然是要接受的,不过……”
她走到江可面前,凝眉盯着她:“江可,你是贵妃娘娘派来伺候我的人,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事会后不该出现,那是我来决定的,而不是你。”
凌厉的目光落在江可身上,夹带着寒意,十分摄人。
江可拧眉,身体后退了两步:“王妃,奴婢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你分内的事情,是照顾好我,而不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本王妃的房间,还是说……你想来我房间找什么东西?”
闻言,江可连忙跪下来,急道:“王妃恕罪!奴婢不敢!”
瞧着她跪在地上,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法反驳的模样,林夕嘴角的笑容逐渐畅快起来。
“在王府做事,就要弄清楚自己本分,毕竟,这里可是淮南王府。”
说罢,江可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可。
江可微微抬眸,对上那双凌厉而冰冷的眸子,连忙低下头。
“是,奴婢明白。”
江可灰溜溜的离开了,她刚走,翠翠便回来了。
兴高采烈的翠翠,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夕冰冷的神情。
“小姐,您要的,都给您带回来了。”
“嗯。”林夕接过糕点,浅尝了一口,满意点头:“还不错,把药端过来吧。”
“好嘞!”
翠翠将药送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心塞。
"小姐,真的要喝吗?"
林夕轻笑,目光穿过宽敞的大门,笑得意味深长。
“做戏总要做全套,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敬业。”
说罢,端起药,一饮而尽。
扔掉空碗,林夕起身:“走,找王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