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挑眉,那双杏眼闪过笑意,却不真切。
“我没说过不能救。”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就是她害了杨指挥使,你们还要听他的话?他就是杀人凶手!”
“对!杀人凶手!不能相信她!”
瞧着情绪激动的众人,林夕仍旧站在那里,面色如常。
“行,那你们就等着给你们的杨指挥使收尸吧。”
说罢,林夕转身,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拥挤在门口的群众。
那些人见她当真什么都不做,一时愕然。
突然,屋子里传来惨叫,众人的注意力便不再林夕身上。
那位杨指挥使,看着八尺高的大好男儿,竟然在屋子里惨叫起来,声音断断续续,时不时还夹带着哭腔。
终于有人忍不住,靠近林夕这边的石凳。
“你真的有办法救杨指挥使?”
对上那人包含期待的眼神,林夕忍不住笑了笑,笑容异常的张狂。
“我没有办法,你们军医有办法吗?”
那人脸色微变,拧眉看着林夕。
见状,林夕镇定自若的站起来,面带笑意,只是明面上的笑意,无法挡住她眼中的冷冽。
“既然没办法,还在这里挡路?”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平时看着桀骜不驯的模样,此刻却分外的严肃且凌厉。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反驳。
林夕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朝着大门走去。
然而走了不到两步,便被人拦下来。
瞥了眼拦在前面的人,林夕眉头皱紧,没好气道:“你就这么闲?”
军医脸色微变,一双不算平静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不准进去。”
“……”林夕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我说,这么处心积虑地拦着我,你是真想这个杨指挥使死吧。”
军医愣了下,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铁青,愤怒的盯着她:“你修要胡言!分明是你迫害指挥使在先!”
“我迫害他?”林夕忍不住笑了,笑容灿烂而嘲讽,“东西是他自己吃的,我说有毒你们不信,他力争那东西有毒,你们应该感谢他。”
“你!”军医指着她,怒不可遏,恨不得冲过去。
然而站在林夕身后的李威,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军医顿了顿,强忍住冲过去的冲动,咬牙道:“你最好祈祷杨指挥使没什么……”
话还未说完,林夕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推开军医。
“废话那么多,让路。”
军医被一旁的人接住,回过神来,正准备冲过去,却被一抹伟岸的身影拦住。
李威冷眼盯着他,表情慎重。
“在外面等。”
军医:“……”
林夕推门而入,引起屋里不小的动静。
带着惊讶和愤怒的眼神不住的落在林夕身上。
林夕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床边。
那张黝黑的脸,此刻显出几分异样的红来,只是那抹红很轻微,若是不注意看,甚至看不出来。
“都让让。”林夕不耐烦的赶走聚在床边的人,不冷不热道:“要想给你们指挥使收尸还太早,都去外面等着。”
说话间,已经从衣袖里拿出药丸,送到杨指挥使嘴边。
“等等!”
林夕皱起眉,怎么捣乱的人这么多?
没有理会是谁喊的话,林夕动作迅速的将药丸送进杨指挥使的嘴里。
那药丸遇水则化,不过片刻,已经看不见形状。
“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围观的人纷纷凑过来,不知是谁压住林夕的手,将她按在桌上。
肩膀传来的刺痛感,让林夕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侧头看去,压着她的人,不是姜源是谁?
她正愁着找不到人,这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放开!”林夕厉声道。
那人受伤用力,表情狰狞:“你害死杨指挥使,我要让你偿命!”
眼看着那人握紧了手,朝着自己挥来,林夕微惊,提高了音量:“李威!”
下一刻,束缚着她的力量突然松开。
林夕连忙站起来,朝着人最少的地方走去。
“王?王爷?”
身后传来齐刷刷的跪地声,林夕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高霆煜笔挺的站在那里,长身玉立。
那清冷的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带着几分不耐。
“过来。”
不容拒绝的语调。
林夕撇了撇嘴,识趣的走过去,依靠在王爷这颗大树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他:“干什么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霆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转而看向不远处的人群。
在那凌厉的目光下,众人低下头,不敢言语。
他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姜源身上。
“李威!”
身后的门被推开,李威喘着气走进来。
“王爷。”
冷冷瞥了他一眼,高霆煜眉眼竟是寒意。
“你就是这样保护人的?”
李威身体微僵,惭愧地低着头。
“属下办事不周,还请王爷惩罚。”
“自行去领罚。”
“是。”
瞧着李威垂着头离开,屋子里的人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高霆煜的铁面无私,谁人不知?
今日这场闹剧,若是认真追究下来,他们谁都逃不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不动神色的朝着门口挪动。
高霆煜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带着林夕坐下来。
待林夕坐定,高霆煜扯了扯嘴角,转过头去,那双眸子,如寒潭一般冰冷而无情。
“姜源。”
那个先前叫嚣着要制服林夕的人,此刻正趴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王,王爷。”
在高霆煜阴沉沉的视线下,姜源勉强地抬起头来。
“王爷,这人害死了杨指挥使!属下,属下也是为了给杨指挥使报仇!”
闻言,高霆煜收回视线,瞥了眼林夕。
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无奈的耸肩,不紧不慢道:“我倒是想救,他们拦着不让。”
姜源:“……”
“来人。”高霆煜突然提高了音量,厉声道:“拖下去,军法处置。”
“王爷?”姜源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属下可是为了杨指挥使啊!不知属下何罪之有!”
男人周身的冷意更甚,他抿唇,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姜源还预再说,却已经被走进来的人架住,朝着外面拖。
“王爷!属下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