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守义拿着那枚令牌,反复查看了一番,上面确实写着的是淮南二字,旁边也刻有单独属于淮南王府的花纹,如此一来,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就得到了极大的保证!
他死死的将令牌握在手中,眼中的怒火都快要烧了出来,突然,门外的花瓶倒在地上,碎了一地,发出来的声音将前厅内地两人吸引。
“谁!”
高承业警惕的喊了一声,白泞立马走了出去,手放在剑把上,蓄势待发,谁知定睛一看,居然是太守夫人正倒在地上,用手掩着嘴巴哭泣。
“回王爷的话,是卢夫人。”
“啊?”听闻此言,卢守义悲戚的脸跑了过去,将内子扶起,伸手拍着身上的灰,“怎的出来了?”
“老爷!大儿果真死了吗?”
卢夫人痛哭流涕的浑身无力,趴在其的身上叫问。卢守义不忍直说,咽下呜咽声,偏过头狠狠地点头。
见此,卢夫人再也忍受不下这个滔天的痛苦了,两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身后的丫鬟嬷嬷们赶忙过来扶着,哭叫声一个比一个惊天动地。
卢飞齐为人爽朗,待人亲和,府里的下人们皆都与之和善,此刻听闻大少爷被歹人所杀,自然是一顿高喊哭诵。
“卢太守的家里就是如此不懂得规矩,就连本王说话也敢乱听墙根?”高承业挑着眉,眼里全然是森严的寒冷,做足了架子。
他是知道门外有人的,却故意没有让白泞赶走,说了这么多要的就是此刻的效果。
卢家根基不深,但是重在忠诚,在皇上的心中还是有一份地位,对于卢小将军皇上也是称赞有加。如此一来只要自己上朝奏报此事,再加上卢家全家的集体哭诉,这一仗定会打的十分漂亮!
皇上反正对高霆煜早就抱有敌意,得知此事之后必然会认定淮南王欲有造反之谋事,又挨上要给爱卿一个公道,高霆煜是百口莫辩,想要派人去求实。可卢家人不会想等了,定然会每日急着决断,皇上一个头两个大,龙颜震怒,高霆煜的罪责也会多加一分。
思及此,高承业心中的小人已经是止不住的笑,只要高霆煜一日不好过,他都能三日高兴的睡不着觉,世人越觉得他比不上英勇枭雄的淮南王,他偏偏要让颐王这个名号打响!
卢守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和双腿都在打着寒颤,方才那一个眼神可是吓住他了,偷听官员谈论事务已是大罪,更何况今日来的是高高在上的颐王殿下高承业。
“望殿下息怒,内子不过是正好出来,悄然听到了而已,并非故意偷听啊!”
“是啊是啊,望颐王殿下息怒!”一边腿软了的婆子爬着上前来,哭诉着,“我家夫人不是有意的。”
高承业享受着这种被人害怕的滋味,手肘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向前倾,说道,
“罢了,念在卢小将军被歹人刺杀,卢太守和卢夫人一定伤心欲绝,今日之事本王便不再追究,但是卢太守,在自己府中该管教的还是得管教一二,不然若是下次来的是皇上,可就没有这个好脾气了。”
“是是是,老臣感谢颐王殿下开恩!”卢守义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挥手让丫鬟们把昏迷不醒的卢夫人抬了下去。
“不必谢,本王也不是没有事情需要卢太守帮忙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高承业也就放开了说,“这一切的事由都是因为淮南王手中的皇权和军权太大了,就是因为势力足够强悍,才加持了他敢在官道上杀人的胆子,导致今日的局面。”
“而本王要做的就是要削减淮南王手中的势力,但此事还是要借卢太守你的帮助,只有你带着谏书上报皇上,本王拿出点证据来,那淮南王的罪名定能坐实。”
“到时候百姓得知此事就不会拥戴他,朝中的一些势力也不会继续投靠与他,他也再不会有这个胆子乱杀大臣,等之后下了牢狱,也算是给卢小将军报了死仇!”
卢守义此刻沉浸在卢飞齐被高霆煜杀害的痛苦当中,没有细想便直截了当的答应下来了此事,秉着正气,“王爷放心,老臣今夜就写下谏书,明日上朝就报于陛下手中,我儿之仇,不能不报!”
“如此便好。”
高承业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白泞让他带着手下把剩下的的东西搬了进来。
卢守义不明所以,指着那两大箱东西,“王爷这是何意?”
“此乃慰品,卢小将军从小英勇过人,在年轻小众一代位于翘楚,本王也很敬佩,当时第一听闻这个恶讯的时候也是悲痛交加,所以特备一些慰品,还请卢太守莫要过于悲伤了。”
卢守义眼中闪着泪花,说不感动还是假的,当即就又跪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老臣在这里替我儿写过颐王殿下!”
“卢太守快快请起,夜已过深了,本王便不再多有打扰了,也不必相送,告辞。”
高承业双手递过盒子,转身之时微微勾起了嘴角,抬脚走上马车,离开了卢府。
与此同时,高霆煜站在王府的最高处,手中捧着一只飞鸽,手指灵活的将一张小纸条细心卷好,随即绑在了飞鸽的脚上,将它向天上扔去,目送其离开。
“王爷呢?”
林夕揉着眼睛,身着里衣,外面只是松松垮垮的披了一件外袍就走了出来,问着还在守夜的李威。
不等他回答,林夕便瞧见高霆煜从黑暗中走出来,见他面色严肃,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皱起来了眉头,“发生什么了?”
“高承业去了一趟卢太守府。”
林夕瞪大眼睛,“他这是要动手了吗?竟然如此之快,明日想必是一场恶战了。”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不能同你一起上朝,不然一定帮你。”
高霆煜饶有兴趣地挑着眉头,不可置否的道,“王妃如何能够帮我?帮本王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