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看了看剩下的半柜子,感觉那人能搬走一半,也是个人才。
只是,搬那么多东西走,他、或者说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逃离皇宫的?
难道是内奸?
一时之间,黎皇不寒而栗。
皇宫,也不安全了么?
那些东西,大都是百官的把柄,他老了,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是,如果被有心人得去了,就坏事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先下手为强,给朝堂换一换血液。
想着,他微微叹气。
终究是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忽然,他的目光转向了墙上,浑浊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那里,原本挂着一幅画。
是五年前,是前皇后自尽之后,他亲手画的,然后亲手挂上去的。
现在,不翼而飞了…
谁会带走一个死去的皇后的画像呢?
黎皇心中一动,他又想起了,当初无杀阁回禀的,太子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就一定是死了么?
“太子,你还活着么?”
黎皇喃喃着。
他回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太子究竟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密室的。
不过,如果是他,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唯有当初的太子,才能独自一人,在御书房活动啊……
便是洒扫的宫人,也不敢随便动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如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他们的命,也就没了。
短短时间,黎皇的脑子里思考了许多。
他又摸索着抢,缓慢的走出了密室,又重新坐上了那个位置,提起了笔……
“希望,是朕想的那样吧…”
“咳咳!”
反正,他也没有太多精力了去大肆清洗朝堂了……
但是,洗一洗皇宫,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他还想多活几日。
——
慕容少轩“还”完钥匙后,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直接回三王爷府了。
他需要再查查荆良骥和郝成仁和资料。
荆良骥与此桉有关他知道,毕竟,当初他找到了一封奏折。
说起来,他还借着系统222的空间,装了不少东西,可惜,没有一件相关的。
后来没有机会送回去,他也懒得还了。
反正,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加上皇宫的探子,轻易之下绝不动用,怎么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可郝成仁的资料并不多,所以他还需要继续查。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荆良骥和郝成仁两人,这么轻易的就定了韩家九族的罪?
他们之间,又有没有什么交易?
而且,慕容少轩在判决书那里,分明还看见了御笔亲批……
事实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明显。
可是,若要逼着不愿意相信的人去相信的话,未免有些或许残忍。
他宁愿相信是奸臣嫉妒害人性命,也不愿意去想功高盖主惹祸上身……
然而,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赤|裸|裸的……
残忍。
陆霜霜趁着夜色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埋在一堆资料中的慕容少轩。
他的情绪,很不正常。
陆霜霜推门走了进来,脑子混乱的慕容少轩抬起头来,看见陆霜霜,眼里闪过一丝混乱和迷茫。
“怎么了?”
陆霜霜翻来杯子,倒了一杯灵泉水,给他递了过去。
“我好像找到外祖父的死因了…”
慕容少轩的声音有些哑,眼中都是血丝,浑身上下都写着脆弱,彷佛下一刻就会崩溃一般。
“那你…”陆霜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残酷的真相,“黎皇做的?”
慕容少轩:“……”
“你知道?”
慕容少轩有些惊讶自己明明还没跟她分享情报。
“看你表情,就猜到了,喝点水吧,看你那样子。”
看着慕容少轩呆呆的喝着水,陆霜霜微微叹息。
她没说的是,她早就猜到了。
毕竟,如果不是帝王猜忌,世代良将,怎么可能被灭九族?
便是真的犯了禁,也不是斩草除根。
至少,不会那么狠。
而这位,连皇后和太子都一起灭了,让人不得不佩服。
“我找到卷宗了,上面的证据,根本不足以定罪,但还是定了……”
“但就算如此,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外祖父平冤……”
慕容少轩依旧迷茫。
身在局中,反而愈发看不清事情真相了。
陆霜霜在桌上寻找了一圈,抽出了一封信封。
展开来,正是那“通敌叛国”的“罪证!”
“这字迹,是模彷的韩老将军的字?”
慕容少轩点点头。
他绝不相信这是真迹,韩厉行不可能叛国!
陆霜霜沉默,然后又抽出了其他几封,一一看过去,不漏过一丝细节。
别说,还真让她看出了点门道。
这些信件是系统222一比一复印的,跟原件相差无二。
“或许,我知道了。”
慕容少轩眼睛一亮,刚刚的迷茫也散掉了些许。
“你有办法?”
陆霜霜点点头,“丞相府的那本账册,还在你手上吗?”
“在的。”
慕容少轩看了系统222一眼,一本账册就被它扔到了桌子中央。
陆霜霜壮似随意的翻了几页,然后将几张“韩厉行”的亲笔信也展开,放在一起。
“你看看。”
慕容少轩看看账册和信纸,又看看陆霜霜,有些不解。
陆霜霜却是一直保持着微笑,等待着他自己去发现。
“这…是出自一人之手?”
慕容少轩童孔放大,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虽然笔锋、形态看起来有所不同,但是许多小细节,都能体现出主人的习惯。”
“所以,是荆良骥那个奸人害了韩家!”
慕容少轩的手捏得嘎嘎作响。
陆霜霜看着他被仇恨充斥的眸子,微微摇头。
“他一个人,还做不到如此。”
“不过,他信中写的挺有条理的,就连那些回信,看起来都挺真的,你可以着重查一查这方面。”
慕容少轩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了。”
“要为韩老将军洗清冤屈,证据必须得足。”
陆霜霜看着那轻飘飘的“罪证”,也是无奈。
“要证明一个人无罪,比想证明他有罪,难太多了。”
毕竟,犯罪再多,总有证据。
没有犯罪,又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除非,那罪行,有人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