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作为朝廷忠诚,黎皇的肱骨之臣,在黎皇缠绵病榻的时候,肯定是事务缠身,忙碌不已的。
就连深夜,都还呆在书房,点着油灯奋笔疾书,原本就鬓白的头发,在枯黄的油灯下,更显得苍老。
“父亲。”
荆献忽然推门进来,脸上阴沉沉的。
他觉得自己最近做事挺不顺的。
之前他故意弄进青楼的女子,居然就这么跑了,还带着三十多人,集体出逃,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最关键的是,青楼的那些废物,居然一个人也没追回来!
他也派人去找了,可那冯水芸自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想到这里,荆献就一阵难受。不过是一介贱民,居然能频频给他找来麻烦!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丞相荆良骥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看向了缓缓走来的儿子。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他未来的接班人,所以向来是疼着的。
“我听说,负责运往边关的那批粮饷,是五皇子的人。”
荆献沉默了一下,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与父亲说明。
“是啊。”
荆良骥扯了扯嘴角,额头的皱褶都褶皱成了一团,没有半点意外。
“那这次的好处,岂不都让他们得了?”
“我可听说,这次的折子,可是三皇子亲自去找太后批下来的,哪能让他们白白捡了便宜?”
荆献满脸都是不解,以及愤满,“这差事,本该是我们的!”
“你又怎知,不会是我们的?”
荆良骥苍老的眸子里,都是算计。
“负责押运粮饷的是五皇子的人,要是粮饷丢失,要负责的,可也是他们啊...”
“您的意思是?”
荆献脸上一喜。
“不可说~不可说~”
荆良骥摸了摸胡子,声音里都是愉悦。
“儿子明白了!”
荆良骥没有明说,荆献却懂了他的意思。
“儿子这就派人去办!保证不留下一点马脚!”
“先派人跟着,你不要亲自去,为父会解决的。”
“是!父亲!”
荆献嘴角勾起笑意。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父亲这一手,既能得了好处,又能将锅完全甩出去。
丢失粮饷军备,除非五皇子一|党能够在第一时间补足差额,否则,三皇子将会在这一场夺嫡之争中,彻底退场。
而剩下的九皇子,不足为患。
只要三皇子顺利登基,他们荆家,就有从龙之功。
而大姐,将会荣登太后宝座。
到时候,荆家就真的辉煌无限了。
荆献与荆良骥谈完之后,就告退了。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了荆良骥一人,烛光印在他的脸上,隐隐绰绰。
只见他坐在书桌前,沉思了许久,才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卷成了个小小的纸筒,封在竹筒中,又封上蜡油。
做好一切后,荆良骥打开鸟笼子,捉了一只鸽子出来,将竹筒绑它的腿上,又走到窗边,放飞了信鸽。
看着信鸽逐渐没入夜色当中,荆良骥嘴角勾起笑容。
“借刀杀人,才是最妙的办法。”
然而,他没有看见的是,雪白的鸽子,刚刚没入夜色,就被一颗石子打中,歪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