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雷乃是有会雷法的人在某处设坛或是用某些媒介,类似用于引雷令,五雷符等等这些可以招天雷的法器引下来的天雷。
但道行不够之人使用雷法会相对应损耗自身的精气神。
没有道行强用雷法的人轻则昏迷,重则反噬寿命。
所以不是专业之人不建议玩雷。
既然雷不是自然天雷,那又会是谁在引雷?
这雷也不像是对付自己和小米的。
那除了对付何忠和百鬼似乎也没有其他可疑人物了。
这何忠莫不是此前惹过哪个门派的弟子?
可何忠是她下山那日才醒,这才几日,哪个派的弟子如此好心惩恶扬善来了?
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第一次天雷下来时百鬼一直在逃窜,生怕被劈的魂飞魄散。
可当第二次天雷再下来的时候,那些恶鬼不仅没有闪躲,反而更加卖力的想要对付何忠。
是什么东西促使这些恶鬼不要命了?
一想到刚才那些恶鬼在天雷劈空的时候还一个劲儿扑向何忠的场景。
风知白就觉得太奇怪了。
“风小姐,米先生,你们没事儿吧!”
正想的入神,曲云提着桃木剑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昂。”风知白昂了一声,才转身,就见曲云挥舞着桃木剑打散了几只小鬼的残影后,一瘸一拐的跳到了土坑前速度将自己护到了身后。
全程不过几个眨眼间,她甚至都没定睛,就听见曲云大喝道:“风小姐快走,此处我来顶!大胆恶鬼,休要作乱!”
“小云呐!别冲动!自己人,自己人!”
风知白见他对何忠举起了桃木剑,生怕他真劈下去,赶紧阻止他!
躲在一处的老米头听见曲云的声音,从安全区探出头,激动的大叫:“曲天师!别冲动,真是自己人!”
老米头快步跑过来一把按住了曲云挥出去的桃木剑。
“啊?”
曲云啊了一声,刚想收回桃木剑,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剑身!
何忠此刻脑子已经完全是空白状态。
因为一直在斩杀恶鬼,阴煞气息操控了他原本的意识。
说的明白点就是杀红了眼。
这会儿看到曲云对着自己举着桃木剑,他出于本能的抓住了剑身,刚想抬手将曲云甩出去,一道清脆的铃铛声:“叮铃铃——”进入到了他的脑海里!
缓慢的放下手,何忠发出了一声一声又难过的喘 息声。
“这...”
老米头见何忠挣扎的难受,想上前扶他却又不敢。
风知白面无表情摇晃着手里的铃铛,越摇越急促。
听到铃铛声越来越响,何忠被震的睁开了双目!
那入眼的人穿着一身的鹅黄长衫,同百年前站在他面前一样,‘温声细语’道:“醒醒,醒了没?醒了吱一声,老身还有要事要忙呢。”
见何忠睁开眼看自己,风知白也没了担忧,没好气的喊着他回神。
摇晃了两下脑袋,何忠眨着眼睛看风知白,默默的:“吱——”了一声。
哪有什么温声细语!全是他自己的幻想!
现在的先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家闺秀的风先知了。
听到何忠真的吱了一声,老米头和曲云都傻眼了。
堂堂鬼王,居然这么听话?
“这,这...这什么情况?”
收起桃木剑,曲云看向了老米头。
老米头砸了一下嘴,一脸沉思:“砸,该怎么解释呢,是这样的,其实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无语的翻着白眼,曲云扶了扶额头,老米头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还不如不说。
老米头也没闲着,拉着曲云走到一遍简单的阐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
而何忠缓了一会儿才彻底回了思绪。
听到老米头和曲云讨论自己,双手拱起刚要给他二人行礼,却被风知白按住了手。
“晚些时候再叙旧吧。”
一句话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老米头和曲云二人。
两人一鬼同时将疑惑的目光望向风知白,却见她粗鲁的扒拉着自己的衣角,将手上的铃铛挂到腰间后,像是有什么急事,着急的对着曲云道:“汝做甚?还不快些把小冲冲收起来!今日事今日毕,过了子时就是明日了!”
“收?”
曲云没听明白风知白的话。
按照情况来说,何忠与风知白有缘,要收也该是她出手而不是自己出手才对。
“风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将鬼王收起来?”
老米头拍着双手手背:“为啥?直接超渡不就行了么?”
放下手,风知白优雅的点着头解释道:“他身上欠着因果孽债无法偿无法转投胎更不能直接超渡。老身非是道门弟子,小米你又只是个卦师,何忠虽然作恶,却也是情势所逼。老身思来念去觉得他本质并不坏,要是想让他还清那些无辜之人的因果孽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暂时放到小云的道观里。”
“道观每日会有早晚唱诵,以每日唱诵和供奉万家香火来抵消何忠身上的阴煞鬼气后,再让他积阴德还清孽债,假以时日,他方可再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
何忠是鬼王,身上阴鬼煞气太重,想要消鬼煞之气,就只能送到道观。
道观内的弟子每日会有早晚课唱诵宝诰经文。
将何忠放在堂上的香案前,除了每日弟子唱诵,还可以受万家香火。
这些香火经历过无数人的气息摩挲,阳气一多煞气自然而然也就被压下去了。
这一消一压,清除何忠身上的鬼煞之气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她也是真的想帮何忠。
先不说他们百年前相识,也不说他是为了报妻儿之仇变成如今这番。
但从他愿意为了自己和百鬼争斗这点,她便觉得何忠有情有义。
而且他的因果孽债太多,要还。
也是主仆二人有缘分,上百年过去还能再见,能帮就帮了。
听到风知白愿意帮自己,何忠双膝一弯跪了下来,鬼眼婆娑:“先知,小人叩谢先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行了,平身吧。”
挥着手,风知白无心看了一眼天边。
这一看才发现,真的快到子时了!
今日事今日毕!
再晚来不及了!
“小云,你记得把小冲冲收一下,老身等不及了!”
慌忙的拽着裙子,风知白是一点形象都没有,双腿带风速度往青山头入口跑去!
“哎,哎,你,你急什么?怎么等不及了?”
老米头瞪大了双眼愣是没看清风知白的影子,她就不见了。
原地只留下了懵逼的曲云,老米头和脸都没有的何忠。
指着风知白跑走的方向,老米头尴尬的不知道是笑还是不笑:“不是,这...这小短腿跑的可真快...”
曲云被逗笑了,伸手翻着黄布袋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风小姐雷厉风行,性子活泼开朗,挺好的。”
打开了小罐子的盖,他很礼貌的对着何忠先鞠躬点头。
何忠本来就是书生,这礼仪自然到位。
双手拱起朝他回了礼:“多谢曲云天师,劳驾了。”
“鬼王说笑了,委屈您先进来,到了道观我再给您换个大点的瓮。”
何忠没说话,扯着一半的嘴角咧了一下,往那罐子面前站了站。
随着曲云剑指在罐口一画,何忠被收到了罐子里。
将盖子盖上,曲云掏出一张封鬼符贴在了盖口后才将罐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包里。
“哇,曲天师,你可真厉害。”
老米头被他这一手漏到了,竖着大拇指兴奋的夸着他。
曲云摆手异常谦虚:“没有没有,米先生,我们先下山吧,风小姐可能在山下等着我们呢。”
“行,曲天师请。”
老米头应声,伸出手请曲云下山,还不忘贴心的上手搀扶他。
“曲天师,这里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