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穆清下班回家,路过垃圾站,正巧看到梅姨和王中,跟一个满身恶臭的女人并肩而行。
“王叔,梅姨,你们怎么在这里?”
“哎,别提了,以后你家的院门一定要关上,不然会有人破门而入呢?”
“我家?我家怎么了?”
穆清一脸疑惑,扭头看向那个满身恶臭,头上还有不明黄色液体的女人,顿觉头皮发麻。
那人满脸污渍,全身更是挂着垃圾和塑料袋,连本来的模样都已看不出。
也许是因为穆清不由自主向后移动的动作,将她刺激到,猛然发出一声尖叫,接着便如疯子一般奔跑。
梅姨连忙捶腿,边追边喊:“雅欣啊,你别跑了,我已经没力气了!”
穆清错愕不已的看向王中,只见后者轻叹,点头承认那个疯子就是王雅欣。
“哎,也不知是怎么了,雅欣和年年岁岁在院子里吵架,我和你梅姨去拉架。结果正说话呢,就有三个彪形大汉冲进来,将雅欣抬走,丢到了垃圾站的污水池里。这几人的速度也是够快的,两保安去追,都没有追上。”
“啊?不会吧,若是这样,那小区也太不安全了。”
“我感觉那个为首的男人有些眼熟,好像是贺知舟身边的保镖,就是那个在医院里给你看门的壮汉。不过他戴着口罩墨镜,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王中表情古怪,律师的习惯就是要证据确凿,才能下定论。
不然,像这种明明自己已经看出,却无法证实的事,他也只能吃哑巴亏了。
穆清眉头紧锁,已然从他的表情中明白意思,脸色骤然一沉,气呼呼的说:“贺知舟到底想做什么?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干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穆清,其实你和贺知舟也……”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王中便如鲠在喉,脸色有些难看,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尊崇约定,选择沉默。
“恩?王叔,我和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吗?”
“穆清,我有点累了,先回家了。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你若是真的不想和贺知舟再有瓜葛,就离他远一点。”
穆清蹙眉,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王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从今以后,我家也是贺知舟与狗不许进入!”
王中淡然一笑,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第二天去穆清家看孩子的时候,竟然真的在门口看到一个木牌。
上面工整的写着几个大字:贺知舟与狗不得进入。
这侮辱性实在是太强了,估计那个男人看到,连牌子带楼都要被拆了。
在忐忑不安中,谁也没有想到,怒火并没有到来,相反一连几天,贺知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中。
每天必然会打卡的人不再出现,两个孩子虽然每天都装作没事人一般,可心里却恍若被掏了一个洞,空落落的。
谁也不知道,他们看似在院中读书玩耍的行为,实际只是想要从街道的尽头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当然了,同样消失在视线中的,还有那天被丢进垃圾站里的王雅欣。
不过对于她的消失,大家却只觉轻松,无关痛痒。
太阳东升西落,一连几天的加班,穆清已经快要散架,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公司中走出,望着头顶的夜空,无奈叹息。
还真是辛苦,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八点,对于上班族来说,这已经远超下班的时间,可对于她来说,这是几天来,第一次在九点之前离开公司。
此刻的商业区一片寂静,偶有几处灯光在高楼上亮起。
女人自嘲的笑道:“看来大家的工作效率都很高,不用天天加班。”
说话间,她已走到街边,准备打车回家,可还没伸手,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贺知舟从驾驶位上走出,露出淡然的笑容,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度晚餐呢?”
穆清面露疑惑的问:“贺总,你这是唱的哪出?”
自从那天下达逐客令后,贺知舟和王雅欣就在眼前消失了,不过她清楚,所谓的消失只是时间差而已。
也就安静了一两天,之后,两个人白天还是会一有时间就围着萌宝转悠。
一个是为了拍照,一个则是给他们买各种各样的玩具。
然后在穆清快要下班的时候,就会立刻离开,恍若不曾出现。
只是一地的零食袋和新增玩具,都在无形中诉说着他们曾经来过。
虽然之前说过狠话,但那也只是气头上,冷静下来,她也不愿将关系闹得太僵,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过去了。
况且,她的内心也很挣扎,两个孩子的身世到底要不要让贺知舟知晓。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来看,他有好父亲的潜质,只要不纠缠,不抢夺抚养权,其实让他们父子相处,对孩子的身心成长也有好处。
在沉思中,穆清盯着贺知舟的脸,眼底满是纠结。
“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并不想和我共进晚餐,那一定是在生我的气,不如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可好?”
“贺知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若没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若是不想重蹈覆辙,就一定要远离贺知舟。
这是王中一直在对她重复的话,现在更是在穆清的耳边回荡,仿若生怕自己会心软。
“穆清,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好,那就在这里说吧。”
女人猛然停下,面若冰霜的看着和贺知舟,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冷漠,那刺骨的眼神,更是让人心口抽痛。
“穆清,你和我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相处吗?”
“不然呢?你觉着,我和你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们是夫妻。”
“呵,贺总,你难道失忆了吗?五年前,我给你留下了离婚协议,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是你想要让我从你的生活中消失,我离开了,你为什么不能遵守约定,反而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让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贺知舟脸色一沉,眉头紧锁,望着女人坚定如铁的眼眸,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升起。
难道当年白露还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卑鄙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