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赵珂当时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吓得当场就吐了。那画面实在是太恐怖了,徐达已经面目全非,身上都是被野狗咬烂的血口,时间太久,上面还有虫子在爬。”
穆清眉头紧皱,已经在这细致的描述下想到了那血淋淋的画面,连忙摆了摆手,拦住后面的话。
“王叔,别说了,太恶心了,你就直接说重要的部分吧,这块省略,可以吗?”
“抱歉,我这些天压抑的太久,一直都找不到人诉说,一时激动就忘了。”
这两天,从看到照片接到消息,王中一直都心情沉重,处在一种压抑的情绪中。
他不敢和家人诉说,害怕吓坏他们。
而且在家中,即使他说了,也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感受,反而还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吐槽,甚至还会觉得徐达是死有余辜。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真的不想见到老友如此凄凉收场。
“王叔,你说徐达得了癌症,骨瘦如柴,既然如此,他干什么还要跑到郊外的山上?难道是要去寻短见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查下去的原因。根据警方尸检的报告,徐达并未死于癌症,身上多出伤口,看似是被野狗啃食,可实际上却是人为钝器所伤。根据他死亡的时间推算,是见到我的两天后,而且自从那天他逃跑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我怀疑他的死是人为造成,且就是因为他和我见面。对方应该是害怕他透露信息,就直接杀人灭口。清清,这件事恐怕并不简单,我不希望你再继续深入,趁着现在时间不长,你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不,就因为这样。我更要查下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你现在可是当妈的人了,就算你不怕危险,可总要想想孩子吧?他们还小,就算是智商高于常人,但终究是孩子。对方是穷凶极恶之人,若起了歹念,对孩子下手,到时候你要怎么办?不要再查下去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王中语气忧伤,眼神五味杂陈,一想到徐达的死因,他就心生后怕,一连几天都是噩梦连连。
这句话无疑也敲中了穆清的命门,让她眼神黯淡的垂头望地,陷入沉思之中。
“清清,听我的,离开这里,你用了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开始全新的生活,就不要再回来了。”
“王叔,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在国外开了一家小公司,虽然还没有到大富大贵的地步,但养活我们两家人也足够了。到时候我再托人找家学校,让王雅欣去上学。这样的话,就算那些人要来追债,在国外也找不到你,好不好?”
王中有些犹豫,可心里却隐隐有些向往,也许到国外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反而可以开启全新的生活,这样也不错。
沉默片刻,他笑着点了点头,赞同道:“好,这个主意不错,那我们就一起出国。这样我和你梅姨也可以帮忙照顾年年和岁岁,反正我们对这里也没什么感情了,也许离开反而是件好事。”
“好,那王叔,你回去先和梅姨王雅欣商量,定下日子之后,我就准备辞职,到时候咱们连夜出国。”
“好,听你的。”
王中人还没有离开,可大脑却已经飞到了老远,开始幻想未来在国外的退休生活,随之开心的扬起嘴角。
见时间不早,两人各自回房,只是穆清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满脑子都在问自己,真的要选择逃避吗?
现在明明已经查到了线索,证明徐达和孟氏集团有关系,背后的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孟毅。
一切真相近在眼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们却选择逃离,这样真的对吗?
她虽然是女人,身板瘦弱,可心智却坚强,不弱于男人。
向来信奉邪不胜正的她,真的要向恶势力低头吗?
黑暗中,两个小团子蹑手蹑脚的爬**,轻车熟路的钻进被窝,然后顺着被子,一左一右的钻出来。
只见左右两边突然冒出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瞪着一双浑圆透亮的大眼睛,煞是可爱。
穆清不由笑出声来,宠溺的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尖,“你们这两个小坏蛋,这是做什么啊?不是说好了今晚陪爷爷吗?”
年年一脸苦闷的说道:“妈妈,你是不知道爷爷的呼噜声有多大,就像是打雷一样,睡在他旁边,我就感觉自己一直在遭雷劈,太吓人了。”
“何止啊,爷爷的呼声还没有规律可言。一阵高,一阵低,一阵又突然安静的没有声音。我这一晚都不敢闭眼,只要呼声一消失,我就赶紧起来看看爷爷是不是还有呼吸。实在是太累了。”
扑哧一声,穆清大笑出声,发生声音太大,又连忙捂住嘴巴,“你们啊,这话若是让爷爷听到,肯定会很伤心的。之前我听说他就一直想和你们一起睡,但因为打呼的习惯,才不敢说,只能自己偷偷买了很多治疗打呼的药,不过效果好像不太好。”
年年嘿嘿一笑,伸出小手,环住妈妈的脖子,说道:“我和哥哥商量好了,先和妈妈睡,等天不亮的时候,再去找爷爷,悄悄的回去,等他一睁眼,还以为我们就乖乖待在他身边呢。”
“你们啊,怎么还学会骗人了?”
“妈妈,这叫善意的谎言,虽然说谎不好,可有的时候这是最大的善良。”
“好,就你会说。”
女人宠溺的将两个团子拥入怀中,仿若拥有了一切,心口都是幸福感。
岁岁将小脑袋靠在母亲的怀中,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清楚的听到。
“妈妈,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就直接去做,不用管那么多,我和年年不是三岁的孩子,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穆清惊讶的看向儿子,总感觉他这是在暗示自己继续追查下去。
小男孩嘴角一扬,露出好看的酒窝,“妈妈,你和爷爷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如果咱们出国了,就是逃避。你以前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说做人要迎面直上,不能当懦夫的吗?”
“是啊,不能当懦夫,那我们不走了,继续调查,还爷爷一个清白。”
“妈妈,你好帅啊。”
“嘿嘿,那是当然了。”
心口的巨石终于放下,难题被解开,一时间,困意席卷,母子三人面带笑容,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