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欣脸上的妆容,果然加深了不少,尤其是那张烈焰红唇,远远看去,就像是要吃人的妖怪。
年年露出惊恐的表情,将小脑袋紧贴在妈妈的耳边,小声嘀咕:“妈咪,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爷爷在做手术,这么严重的事,她竟然化这么浓的妆,果然是个坏女人。”
孩子的声音很小,虽然距离较远的王雅欣没有听到,但近距离的几人都听到了。
尤其是梅姨,脸色骤然阴沉如锅底,不悦的瞪着小女孩,那狠辣的模样,哪里还像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奶奶。
穆清和贺知舟发现她对女儿不友善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用身体挡在两人之间。
而这时,有一个很没有眼力见的人,根本没有发现此刻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竟然还厚脸皮的跑了过来。
“贺总,真没想到,我在公司上班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你,却在医院见到,还真是意外啊。”王雅欣一脸羞涩笑容,快步跑过来,看到那张让她夜不能寐的俊颜,娇羞的低下了头。
这一幕,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次,甚至在梦中也是每每遇到这样的场景。
在她的梦里,这个帅气的男人早已成为她的丈夫。她也不是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衣服,而是游走在电视媒体上的超级名媛贵妇。
无论走到哪里,她永远都是受人追捧的星星,回到家中,男人也对她是百依百顺。
这种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愿望,在梦中实现后,有时太过美好,就会让人不愿醒来,甚至演变成本人也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就如同王雅欣此刻的心情一样,她刚开始的羞涩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深情。
她的眼睛已经无法从贺知舟的身上移开,那眼神就像是要吃掉他一般,让人后背泛起阵阵寒气。
男人眉头紧皱,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
而穆清身为女人,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看到这明目张胆的眼神,已然看出她的小心思。
她向后退了一步,心底闪过一抹鄙夷,抱着年年向旁边的长椅走去。
“对了,贺总,听穆清说你一直在医院陪我父亲看病,真是太感谢您了。我猜想您应该会有些口渴,特意给您带了一瓶饮料,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说着,王雅欣便从背包中拿出一瓶要好几百块的山泉水,一脸期待的递给贺知舟。
年年看到那瓶水,很是惊讶,连忙小声在穆清的耳边道:“妈妈,我看过电视上播广告,那瓶水很贵的呢,她不会是刷你卡买的吧?”
“嘘,小孩子不要随便乱说话,要不然会被人误会的。”
“哦,好吧。”
“乖,咱们就在这里等爷爷做手术,其余的事,和咱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小女孩抿着唇角,想了想,看向梅姨,小心翼翼的说:“妈妈,我感觉奶奶好像开始讨厌我了。”
穆清蹙眉,将目光投向手术室门口的梅姨,见她一直盯着王雅欣和贺知舟,神情有些古怪,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她这样的态度,确实有些反常。
因为过去,她可是言辞狠辣的训斥过王雅欣,让其不要做嫁入豪门的梦。可现在,却并没有训斥,反而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默认让女儿**贺知舟。
穆清突然感到一种无全身酸痛的无力感,疲惫的叹了口气,紧了紧抱着女儿的手,小声叮嘱:“年年,记得不管别人如何对待你,你都要始终保持善良,明白吗?”
“善良?妈妈,可要是别人欺负我的话,我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善良?我觉得,你这句话有语病。”
“额,你这个孩子,我说不过你。但你要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要先保持善良的本心!”
年年露出灿烂的笑容,挥动了一下自己粉嫩的小拳头,“妈妈,我明白的,但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哥哥说过,做人要有自己的脾气,可以善良,但也要懂得睚眦必究。”
“……睚眦必究,这句话还真是熟悉,好像曾经某人也说过呢。”穆清眼神黯淡,嘴角微微扬起,满是苦涩。
这句话,当初不正是贺知舟说过的吗?
看来,遗传基因真得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即使那个男人不曾参与过孩子的成长,但他说的话,却能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从儿子的口中说出来。
真是神奇!
年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心情如此低落,她好奇的伸出小手,温柔的摸了摸穆清的脸颊:“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伤心事啊?”
“我……”
“你心情不好吗?”
穆清刚准备说我没事,可头顶,却突然传来贺知舟低沉磁性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便见贺知舟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似乎是在对她微笑。
也不知是因为疲倦,还是因为旁边有其他人在,所以,他的笑容并不明显,但眼睛却充满喜气。
“老婆,抱歉,我早上做的菜好像有些太咸了,估计你现在应该已经口渴了,先喝口水吧。”
说话间,那瓶山泉水已经放到了穆清的怀中。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寒光便向她射来,不用看都能猜到,这一定是王雅欣。
不过让穆清最生气的,是面前这个坏心眼的家伙,故意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和王雅欣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下可好了,她们之间可能还会有夺爱之恨了。
“贺知舟,你是故意的。”她气得咬牙启齿,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
“嘿嘿,老婆,咱们是夫妻,自然要有难同当,同福同享了。”
贺知舟挑了挑眉,淡定的坐到穆清身边,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仅能他们和年年听到。
一家三口的画面十分**,这让对面的王雅欣恨得牙根痒痒。
小女孩歪着脑袋,好奇的来回看着两人,学着他们的样子,小声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夫妻了?妈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难道说……”
她看着两人,猛然想到了什么,错愕的张大嘴巴,指着他们,声音颤抖:“难、难道贺叔叔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