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吃下更多的食物,以消化碳水化合物来促使大脑产生5-羟色胺缓解焦虑。
不得不说这确实很管用,但要是面前摆的并非这些好东西而是清水白菜土豆,那估计我得越吃越苦闷。
“呃,饱了。不过一个人吃饭总归不怎么得劲呐,还真是怀念以前跟泊濑一起吃路边摊的时光。”
“呸,你搁这儿恶心人呢?吃着山珍海味还怀念路边摊,真让你过苦日子怕是马上就得打退堂鼓。”
没有去反驳小黑,反正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作为一个天朝人的灵魂,吃苦耐劳那是遗传美德。反正上辈子苦甜都有,而且记忆里隐约想起这具身体以前还当过流浪汉呢。
拍了两下微鼓的肚皮,摸出手机开始联系泊濑。本来说昨天给他打电话结果因为看那激烈的战斗转播耽搁了,也不知道矿场怎么样了。
“喂,是我。福冈的后续工作还行吧,吃过饭了吗?”
“还没,政府的人快清理完所有的障碍了。我也只能起个监视作用,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泊濑说话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接听的。
“快了,我待会儿就联系明史先生。这段日子劳烦你不少,该怎么犒劳一下啊?”
泊濑调笑道:“真是的,我们之间干嘛还说这种客气话。你知道我很直白的,专利赚到的钱不少吧?所以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哦!”
我也半开玩笑道:“哈,倒是像个财迷老头子呢。趁还没到之前想好怎么做吧,我到了之后可就不许反悔咯。”
“嗯,那些特工应该要开始清场了,联络估计会变得不方便。后面等我联系你吧,就这样,挂了。”
互相打趣间便结束掉通话,不知不觉间就到遗迹要被开启的时候了,奈奈子应该也会去。那该让流子留下,还是一起带去呢?
真是麻烦啊,现在没有其他可以安置流子的地方。揃的话...他的立场目前还不明确,虽然确实帮了大忙,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实在放心不下就带她一起走吧,正好我好借遗迹里的好东西给她做个二次改造。”
“听你这么讲,遗迹里有什么东西你很清楚咯?快说,不然今天...”
猫咪用爪子夹起几颗软糖,仰起头刚要吞下肚就被小黑摔飞的我当成缓冲垫砸中了。
“唔啊!你们疯就疯,干嘛把我扯进来喵!”
说罢猫咪叼上鹅绒枕头也加入进来,空间中一轮三方‘混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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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闹市的灯红酒绿中,一处被高楼大厦包围的小庭院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皆是一片洁白景象,唯独院内角落的那颗樱花树,此刻却一反时节的绽放出满枝粉樱。
虽已蔓出墙外,门前一片车水马龙过客繁多,却无人敢折下一朵嗅闻芬芳。只因此处是京都最大黑道的核心所在---彼岸往生!
这座古风小院其实大有来头,因为它前身是山咀组(和谐)在东京的一个分部。在四年前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屠杀案,所有高层被一锅端,自此小院便易主更名。
传闻那些尸体全被埋在这颗樱树下,因此这几年即使寒冬来临,四周寸草不生亦能粉霜漫顶。
人们都说这树开的不再是樱花,而是饮下血与灵魂的曼珠莎华。
据说是因为一旦有一朵被摘取而非自然落下,那其上的花瓣就会变为血红。连带着香气也会沾染上血的腥味。
人云亦云,说胆子大敢摘的都被请进去喝茶了。没人再去考证,其真实性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好漂亮的樱花啊,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妈妈,我能去摘一朵吗?”
“千夏,我们去...摘别的花吧。”
街边五六岁的小女孩缠着母亲要她抱上去折一枝,可是知道此地赫赫凶名的女性面露难色。说不定刚拿手碰到枝干就会被......
“你在这儿干什么,小林女士?。我有要事,还请离开。”
【刹】两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小院前,一名文质彬彬的男性下车叫住了那左右为难的女性,而被唤作小林的女人见面前的是这个男人,急忙把墙边的孩子带回来。
“蛇...蛇崩先生?我...这孩子她...想看看...樱花。”
小林紧张得整个人变结巴起来,牵上小女孩勾着头向后退去,蛇崩重音扶正眼镜注视着母女两,脸上平静的没有表情。
第二辆车上传出一阵慵懒的女声:“重音,怎么回事?要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就赶快,大家都在等着呢。”
“只是有些误会,马上就好。”
蛇崩重音在回复之后,立刻给小林使了个眼色让她快些离去。小林惶恐的点点头,正准备带千夏离开时...
小女孩突然哭出声来,手里抓着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呜咽道:“妈妈,我...我真的很想要一朵啊。”
“既然这么喜欢,那我就给你吧。可不能再哭鼻子,让妈妈为难。即使是女孩子,也有靠自己努力的时候。”
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车门已经被打开。小千夏呆愣在那儿,清澈的瞳眸已被那洁白的羽纱衣充满,别无他物。
罗晓伸出纤手轻轻一挽,那粉樱就自然地从枝头飘落在她掌心。蹲下身来,温柔地放在千夏肉嘟嘟的小手中。
“好...好漂亮。谢...谢。”不知她指的是手中的樱花,还是面前笑靥如花彩光流溢的罗晓。
“对了,我也给丽你摘一朵吧,怎么样?”罗晓问向身后侍立的凤凰丸道。
“您还是先进去参加会议吧,不给...也可以的。”
丽虽然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但背后绞动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几分钟后,摸了摸鬓角用发卡别上的樱花,丽心中一阵欢喜。发现两人走远了急忙跟上去,脚下踩着吱吱作响的榻榻米,顺着狭长的过道一路向深处走去。
“第一次看见您对陌生人也这么温柔呢。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在我开办的公司里上班,今天正好休假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
“重音,终究只是孩子不是吗?还有就是不必对我用敬语,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嗒】似乎是对他不遵守约定而不满,前方的倩影顿了一下鞋跟。丽和重音都换成了木履,唯独罗晓仍是那双闪着银光的水晶高跟。
这是独属于她的特权,也没有人会去质疑。
在走下一座旋梯后,才发现这座小屋内别有洞天。
地下有一个数百平的大厅,正前方的灰褐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宣纸。其上用楷书写下了抉择二字,两侧房间的木门上则是各种描述战斗的精美彩绘。
已有四人盘膝坐在楠木长桌前,玉制烟灰缸里已有不少烟蒂。在那独特的高跟鞋声响起时。便停下交谈挺背坐直。长桌四周皆是坐垫,唯独顶端却放上一把椅子。
在场只有一人不需跪地,而且也不能。
丽稍稍提步越过罗晓,抽开木椅摆正让她坐下。不紧不慢的靠上椅背翘起大腿,扫视一遍面容严肃的众人,满意的点头才出声。
“久等了,诸君。距离上次会面已过去很久,想来大家都知道我来找你们做什么。算了,在说正事之前还是先听一下报表吧。”
罗晓为何能手眼通天?自是靠这隐秘组织。短短数年间便从五人发展至整个东京最大的组织,除了她的投入也与众人的努力有关。
直视那用手背撑着脸颊浑身散发着慵懒味道,一颦一笑间都透着致命吸引力的罗晓。重音心中没有任何其他杂念,有的只是敬佩与感激。
不仅是他,在场的其他四人也一样。罗晓对自己有着再造之恩,没有她的话,自己别说复仇,恐怕早就被封在某栋大厦的水泥柱中了。
蛇崩重音还记得自己曾被人们夸耀为未来的大音乐家,对音乐有着远超常人的热爱与天赋。无论是编曲作谱演唱弹奏都出色,怎会料到日后自己会成为一名极道中人。
(极道即是黑道,只是天朝与日本的称谓不同。)
命运总是爱与人开玩笑,而这捉弄你却不一定能承受住。重音自认为命运这种东西是不切实际的,全身心投入到音乐这崇高艺术中。
直到,五年前遇见了那个注定遇见的人。她同样优秀,连心无旁骛的重音也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在离子火花般的碰撞中,两人随即陷入热恋。可老天偏偏与他过不去,在一年后的外出旅游中无意间撞见一场蓄意纵火。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好奇心或许就不会遭难,但心中那炽烈的正义不允许他这么做。整座工厂的人们或许都会在大火中死去,两人立即向警署联络。
但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纵火犯不仅没有被抓起来,反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局。他也遭到了打击报复,家人被逐个杀死。
那些人故意放了他一条生路,连在睡梦中都仍能听见亲人们临死前悲惨的哭嚎。一次次反抗一次次失败,整个人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那时蛇崩重音几乎想要自杀来逃避这绝望的现实,可挚爱被抓走的消息传来又让他挣扎着逃离死亡的怀抱。
鼓起勇气走到现在这座小屋前想了结一切时,便碰见了这改变他命运的女人——
鬼龙院罗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