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问小黑也等于零,指望整天吃喝玩乐的它还不如指望自己。
在围着十七号地下街转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没有半点线索,只好按照提升来到了那一家不起眼的面馆。
思索一直持续到抵达目的地为止,期间虽然疑惑为什么我没用按程序晕倒,小混混饭冢亮倒也没有来打扰。
也对,毕竟在他看来没有必要对一个死定的人浪费口水。
无论使什么计谋,什么手段,在深入敌人腹地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越深入原初体的精神力量就越强大,小黑表示放出意识探测根本不可能了。明明与车外的世界仅仅隔着一层玻璃,却像是行驶在幽暗的隧道中不见光亮与声响。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如果时间在这里还没有出差错的话。惯性带着面包车内的所有人微微前倾,大家都兴奋的交谈起来。
除了我和饭冢亮还有司机之外,其他几人都是所谓的‘观众’。结合空手道以及智玄的话,应该就是什么大型的见光死非法比赛吧。
【咚咚】“下去吧,其他车还在排队等着进场呢。”司机不耐烦的催赶道。
几名穿着背心的精壮男人拉开了车门,顺着指示我和另外几个人向面前看不到尽头的隧道走去。
越是往里走,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越强烈。这些稳固架构的钢铁,那些支撑重量的水泥。模糊的光影晃动着在脑海里闪过,却又看不真切。
是...在哪里...见到过?
没由来的冰冷拂过体表,我抖个激灵甩了甩头,发现整条通道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黑咂吧着嘴挪动起圆滚滚的身子,用触手滑动屏幕借着共享视野观察周围。
“笨蛋你怎么走的啊,咱就打了个盹就迷路了?嗯...等等,有些奇怪?”
它透过空间的声音在耳朵里拉长模糊,如恶搞音频一样竟开始失真了!
每走过一段距离头顶便亮起一盏灯,微弱的光线在五六米外就停滞不前了。来时的道路已经被黑暗吞没,而前方则似乎没有尽头。
我立刻揪了脸颊一下,滚烫的痛感却是让人平静下来。将意识接入光球,交流又重新正常起来。
“emmm,笨蛋你知道之前咱提过,关于美国人的事情。在‘阿尔法’也就是现在北美洲大陆,那儿的储存点保留有两套实验型的设备...”
小黑的话让我想起,设备...在进入福冈地下的遗迹时,那些美军特种部队应该就是靠这个来稳定住入口的吧。那另一套,功能又是什么呢?
不好的念头一瞬划过,稳定空间对应的不就为,改变空间吗?!
【轰...呲呲...咔】白炽灯嘭的爆裂开,最后的光芒也彻底消失!
我惊骇的回头望去,背后的整条通道在不断塌缩,是的...不是塌陷...而是彻底被空洞的虚无所吞没了!
小黑触手拦住我道:“别跑笨蛋,话还没说完呢!”
可脚上的力气还没提起就让剧痛压散了,强烈的像万根锐利长针刺进大脑。跌倒在地上艰难的向前爬去,停下即是死亡!
猫咪窜出精神空间,在跳跃到通道的墙壁上,重力如同不存在一般。每前进一次,它脚下踩中
的区块就会亮起。
“本体,快点抗住格芬尼亚的思维冲击啊,没有笨蛋启动终止程序,光靠四条腿可是跑不过的喵!”
猫咪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再过一会儿可能就要跌落下来。
小黑回应道:“在做呢!原初体一定就在附近,可恶...要是...要是当初...没有犹豫,也不至于现在被压制得如此狼狈!”
我从没见过小黑如此狰狞的面容,很难去设想一团大果冻,露出那种到了食其肉嚼其骨寝其皮的憎恨。
精神世界里的沉重天幕第一次流转起来,深色的光柱从它体内迸发,拓展为半圆形的穹顶包覆住小小的空间。
可怖的气息从那意识碎流组成的云层后传来,巨大的血色独眼直视向渺小如蝼蚁的我,想要...想要抽出我的灵魂...
“在这儿,没有谁可以伤害笨蛋,他...可是咱罩的!”
小黑仰头怒吼着,连带圆球状身体蹿高,穹顶聚集着能量猛然爆发出冲击波,无穷尽的云层也随之被清空荡开。
光柱藉由此继续升高,一点点的向着那独眼冲去。激烈的精神风暴已经无法被约束,甚至满溢到身体外,将坚固的钢铁与水泥一并破坏!
“呜...呜...呜”
原初体悲鸣着淌下滔天的猩红泪水,怮哭的低音回响在大地之上。小黑舍命般的攻击,逼它不得不撤回了攻势。
这一次,两败俱伤。
“赢,赢了。可是...可是华丽丽的赢了哦。”
“嗯,我看见了。好好睡一觉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触手有气无力的触摸着我的脸庞,我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一切还没结束,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那漆黑不见底的空间错位点已离我不足二十公分,前方依然是没有出路的无尽通道。该怎么,怎么出去呢?
“啊,撑不住了喵!呼,好险,差点以为屁股要摔成五瓣了。”
【扑通】总算有惊无险的接住了猫咪,小喇叭从口袋里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这个,该怎么用呢?”我继续一边奔跑,一边思索着。
无论什么设备,都需要能源支持,总不可能用爱发电吧?
电,能量...对了,就是这个!我手忙脚乱的抽出能量块接在那未知端口上,可过来好一会儿却没有反应?
哎,一拍脑袋才想起膜衣都没有撕开怎么用。果不其然,蔚蓝色的能量晶体暴露于空气的瞬间,开始像冰块般融化,一点点渗透进那端口处。
有了上次炸掉探测器的前车之鉴,我迅速将能量块重新封装好。喇叭的筒状开口处无数细小光点开始凝聚,接着一阵惊人的音波喷射而出!
速度如此之快将前方的空气压缩至极限,带来震耳欲聋的音爆巨响。后座力差点让小喇叭脱手而出,整只左臂都有些发颤。
“成功了?”
淡白色的圆环回弹飘荡着,接触到一处墙壁又反射到另一侧,频率太快以至于视网膜里都出现了残影。
最后汇聚到半空中形成了小小的光晕,单薄得像是颗被小孩子吹出的泡沫,炸裂的瞬间周围所目视的一切都轰然破碎。
不,不是破碎了,而是幻象被打散了!
之前在背后穷追不舍的塌缩原点,此时就静静停在离我瞳孔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中心处什么都没有,因为连光都无法逃逸。
要是再多跑一步,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猫咪虚弱的说道:“出口就在旁边,快一点笨蛋,这里很不稳定,再拖一会儿就会被完全置换坐标了。至于那一头等着的是什么...都说不定啊。”
回复了一点体力的它从肩头跃下,竭力迈动还有些脱力的四肢想要行动,却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这是强行无视重力的代价,看来猫咪有一会儿是动不了。将它放回精神空间,我靠近了空无一物的水泥承重墙。
小心的丢出一团废纸,试探毫无阻力的穿过了。眼看无数裂痕在沿着现实的边界蔓延,马上大步迈进这无形之门中。
【扑】没成想脚下一空居然摔倒了,突如其来的刺目亮光和嘈杂声浪,让我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护在身前。
暗门闭合断掉了退路,瞳孔和鼓膜适应着环境时,一泼温热腥红的液体撒到了身旁。
是,血。
熟悉的背影跌落边绳直直倒向我,不曾有多想径直接入怀中。他身上有了结实的肌肉,还有盖不住的伤痕。
记忆里还有些小帅的面庞,此时已分辨不出本来的模样。
淤青和乌紫盖住了皮肤的颜色,红肿扯咧着嘴角和眉梢,那里本应挂着为人不争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好兄弟...该多伤心啊,咳咳。”泊濑三字一顿的低述着。
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要分开来说,喉咙里半凝的血浆因为声带震动又涌出。悲伤的酸楚让我万般难过,只得用食指贴住那微微翕动的嘴唇。
“别说,我来了,这就足够了。”
抬头直视那站在擂台中央的人,对方比出中指轻蔑的勾了勾,我以冷漠回应那可笑的挑衅。
不关心周围数以千计的目光抱以什么态度看着这里,只关心如何把让泊濑受伤的人,给狠狠放倒!
“哦,看呐看呐,不屈的战士终于得到回应,他的挚友前来救助他了!让我们欢呼吧,新的比赛——开始啦!KILL,FIGHT,EVERY!”
“KILL,FIGHT,EVERY!杀戮,战斗,所有!”
“加油啊,漂亮银头发的大哥哥!打断掉那可恶家伙的鼻子!”
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喊叫让观众的情绪愈发高涨,对他们来说,新鲜的暴力...到了。
我并未立刻动身,轻轻摘取掉泊濑头上的系带,紧紧捆扎住有些过长的发梢。未干涸的血液顺着鬓角流淌,猩红染透了银丝。
“头带先借走用用,这场格斗赛,我替你接下了。”
取出毛巾裹住泊濑,将他靠放在一旁。蹬腿翻身上到擂台,台下有许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向我。
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许多都是前任大火的武术家、拳击手和摔跤手,积累的奖金足够后半生享乐了。
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他们,为什么还会甘愿来到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竞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