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挥了挥手，抱着纸盒走向润德大厦，对门口的保安笑笑，“您好，快递公司的，送花服务。”

18：50，楚子航在直通顶层的高速电梯中，楼层数字飞速跳动。

校工部的人闯入了一楼，牵扯住了大部分的保安。

真正的主攻方向是21层，而主攻人员只有一个人。

楼顶天台，楚子航站在瓢泼大雨中，抱着“鲜花快递”的纸盒，润德大厦一共四十六层，楼高210米，站在天台边缘看下去，一切都那么渺小，让人觉得自己远离了整个世界。

孤独，高旷。

楚子航放任身体倾斜，直坠下去！

这就是他的直接通道，他下坠的时候带着速降锁扣，校工部的人则已经开启了用于清洗玻璃幕墙的悬桥。悬桥上升，楚子航下降，利用速降锁扣减速，楚子航安全上垒。他拿出电击器一样的设备按在钢化玻璃的表面，电流闪灭，整张钢化玻璃出现了高频震动，随后碎裂了。

楚子航干脆利落并且帅气地侵入了21层。21层是唐威公司所在地。

只是这个21层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因为这一层实在是太安静了，视线之中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地有些不正常。时间紧迫，卡塞尔的情报上并没有提到唐威让自己的小弟们离开公司。

楚子航微微皱眉，手提着村雨。有规律的脚步声在过道中回响，突然脚步声中多了一些其他的声音，楚子航停下了脚步。这时他听到了缥缈的歌声，如同太古僧侣的唱颂。一个领域无声地展开，雾气从不知名的角落灌入楼层。

他忽然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冰冷的暴风雨的味道，但是独一无二，他只闻过这种味道一次，在那条水幕笼罩的高架路上！

一群人缓缓地走出浓雾，向着楚子航走来，面无表情。这个21层里满是人！

楚子航摘下耳后的耳麦扔在地上，跟上去一脚踩碎，切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接下来就只有杀戮了，那个男人曾经说过，对于这些东西不必有任何怜悯，因为他们甚至称不上活人。

楚子航闭上双眼，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如寒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都春芽般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肌肉和经脉无声地传递。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双眼之光像是在古井中投入了火把，童孔深处飘忽着鬼火一般的金色微光。

他“爆血”了。

在楚子航的视野盲区，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个修长的影子轻声吟唱着，眼睛里流淌着澹澹的金色。

。。。

“他们来了。”

“谁来。。。”小弟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后颈上便传来一股巨力，他甚至无法思考到底是谁出手就晕了过去。

唐威抓着小弟的衣领将他拖到保险柜旁，取出保险柜里的东西，将小弟扔了进去。转身来到电脑面前，打开了联邦快递的物流软件，找到一条未付款的订单。

这是一条寄往BJ某个地点的快递。

确认支付。

对于之前手机上那个信息的奇怪要求，唐威没有过多犹豫，点开了从网上下载的表情包。做完这一切，唐威的手在黑袍上滑过，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的，手感柔软顺滑。

唐威右手抓起黑袍一甩，左手探入其中，随后转身。像是大变活人的魔术一般，办公室里唐威消失了，只有一个罩在宽大黑袍里的神秘身影。

黑衣人从两袖中伸出两只手，掀开桌上那包裹着圆柱形物体的黑布，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一个粗大的注射器，里面是透明液体。

黑衣人轻轻将注射器捧起。

“如果不是无路可退，谁又愿意走向堕落呢？”

“桀桀桀！”

黑衣人勐地将注射器刺入自己的脖间，将所有的透明液体推入，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他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彷佛从沉睡中醒来，力量在血管里如海潮般涌动。

随之而来的则是暴躁的欲望，那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

“桀桀桀！”

不知为何，在笑出组织培训过的笑声之后，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暴躁欲望差点爆发出来。也许这就是组织培训的原因，锻炼他们对暴躁欲望的控制力。

黑衣人拎起一把椅子，勐地朝落地窗砸去。砰的一声，钢化玻璃瞬间破碎。黑衣人走到窗前，暴风雨的冰冷被身上的黑袍所阻挡，转身后仰，坠落下去。

就算外面没有人拦住，组织的逼格也不允许他走正常路下去。

言灵·风舞。

他的龙族血统很低，如果不借助特殊手段根本释放不出言灵，好在组织上为他准备好了一切。恰好，他的言灵很适合逃跑。

不久，一道修长的人影走进了唐威的办公室。人影粗略打量了一下办公室，昏暗的环境中，她的目光被一闪一闪的电脑屏幕吸引。

走到电脑旁，她看到了那个打开着的表情。屏幕中间是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鸡蛋般大小，随后慢慢变大，等它占据整个屏幕时，笑脸嘴中吐出了两个骚包的火星字体——

你好！

办公室中响起了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下一刻，暴风雨如同野兽一般从窗口涌入，狂暴的气流在办公室中肆虐，椅子和桌子东倒西歪，漫天的a4纸飘散在空中。

整个办公室一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人影的视线在a4纸中扫过，但直到所有的纸张掉落在地人影都没有什么动作。人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站了一会儿，抓住桌子上的鼠标，点击右上角的最小化按钮。那个讨人厌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家物流公司的网站。

页面是个人订单界面，人影点开了其中一个订单。

看到订单上的地址后，人影点开了任务栏的那个表情，笑脸再次占据了整个屏幕。

修长人影勐地一拳砸在屏幕的笑脸上，屏幕没有被这一拳洞穿，反而是如同钢化玻璃一样浮现道道裂缝，当裂缝密集如蜘蛛网一般时，整个电脑显示器随着破碎。

修长人影将目光转向保险柜，正当她准备走过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办公室外，随即毫不犹豫地从落地窗上的缺口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