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恢复过来的黎曼一，缓缓站直身体。
此时正好刘晓晓的电话打了进来。
“一一，你怎么样了？”电话里刘晓晓十分担心。
“我等会要去找厉朔，你和素素先吃饭吧。”听到的黎曼一的语气还算平静，刘晓晓才算放下心来。
挂上电话后，黎曼一紧紧捏住手中的电话。
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愤怒吗？
可他这是太过喜欢自己的表现。
开心吗？
可他的做法太过偏激、还涉及无辜。
失望吗？
可是自己明明一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
黎曼一现在内心剩下的，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明明那天他对要改变主线剧情的反应就极为不对劲。
她竟然被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完全懵逼双眼，还一度说服自己他是真的发生了改变。
这世上，哪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
厉朔原本就是那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他都能将和自己性格反差如此之大的温和厉朔扮演的这么好，更别说这段时间的所谓二十四孝好男友了。
只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罢了。
黎曼一嗤笑一声。
当她去到厉朔办公室时，厉朔眼中的惊喜是真情实意的。
两人在一起也快两个月了，厉朔知道黎曼一一向低调，难得今天黎曼一愿意主动来公司找他。
“你现在有空吗？”黎曼一冷冷开口。
虽然感受到黎曼一语气不善，但厉朔依然面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你来了，我肯定有空。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
“不用了，我就在这耽误你几分钟。”黎曼一打断厉朔的安排。
“怎么了？”厉朔示意助理先出去。
听到关门声后，黎曼一开门见山：“班长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见厉朔面上露出疑惑神情，黎曼一冷哼一声：“就是那个平安夜要跟我表白，结果只等到我和你的接吻照。”
“然后你还诬陷班长母亲受贿导致她妈一个做了一辈子清廉教师的人带着羞辱提前退休。”
“你还要亲自打电话过去告诉对方你大名叫厉朔的那个班长。”
黎曼一夹枪带炮地一顿说，最后一句：“你记起来了吗？”
厉朔面上神色缓缓收敛。
他何止记起来了，他现在，甚至都开始后悔，当时下手怎么没再狠点。
竟然还能让那个弱鸡去告状。
见厉朔半天不回应，竟然还敢露出一副你凭什么来质疑我的无畏表情，黎曼一气极反笑：“你记起来没、有？！”
光从声音都能感受到黎曼一的极度愤怒。
“是我。”厉朔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扶手上，抻直双腿，一脸玩世不恭道：“然后呢？”
黎曼一用力握拳，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你凭什么？”
她没有问为什么。
她知道厉朔为了什么，但她不理解，他凭什么能这么肆意妄为？
就是因为他穿了个厉氏集团二少爷的身份？那他也太得意忘形了吧。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原原本本的他。
“凭什么？”厉朔嘴里重复着这句，抬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桉。
他又缓缓重复了几句，办公内只飘荡着他玩世不恭的声音。
黎曼一的愤怒蓄值即将满点爆发，厉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手握拳、一手撑开，双手碰上发出轻轻一声“彭”。
“因为，我想这么做。”厉朔说这话时，面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
不知道前后语境的人，但听到这句，还以为他在热烈表达自己的心声。
黎曼一只感到一股寒意，她嗫喏道：“可是班长的妈妈，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用最羞辱的方式，去轻易结束别人用一辈子坚守的骄傲，这样的一个警告，也太过沉重了吧。
“谁叫她儿子做了让我不爽的事情呢。”厉朔语气里还颇为遗憾。
“所以为了你的不爽，就去轻易毁掉别人的前途？！”黎曼一难以接受。
厉朔耸耸肩：“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就会，一直这样做。”
看到黎曼一缓缓瞪大的眼睛，厉朔索性讲话一次性说清楚：“所以，黎曼一，你不要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到什么程度。”
“还有那个小偶像，我哪天不开心了，他就这辈子都上不了舞台。”
厉朔说话语气明明平和又温柔，但为什么说出来的字字诛心，黎曼一越听心越冷。
直到接下来的话，让黎曼一惊得头皮发麻。
“还有什么舍不得刘晓晓伤心难过要改变剧情，这些话我不想在听到第二次。值得你放在心里的，有且只有我。”
“否则，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当然，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是吧？”
“一一？”
厉朔最后一句一一喊得亲昵又缠绵。
可此时黎曼一的内心只剩下恐惧和害怕。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厉朔。
极度自负骄傲，还有那令人心惊的变态占有欲。
厉朔像是个极有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自己的猎物进入圈内。
他满脸笑意地注视着对面的黎曼一，目光彷佛化为一缕缕钢丝，将黎曼一缓缓缠绕起来，直至包裹全身，最终无法挣脱。
静谧的办公室里，黎曼一一声自嘲。
她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对着对面的厉朔说道：“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忙吧。”
但她并未立刻转身，只是静静等待厉朔回应。
又过了几秒，厉朔忽然抿嘴笑出了声：“嗯，你先回去，乖。”
听到厉朔的回话后，黎曼一缓缓转身，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黎曼一离开后，厉朔又静静坐了一会儿。
他其实内心是有些后悔的。
刚刚黎曼一的主动低头，虽然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原本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去告诉黎曼一自己的想法决定。
本来明明可以让她慢慢接受，但现在却是以她的妥协收尾。
虽有遗憾，但最终结果还算差强人意吧。
只是，前段时间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厉朔靠在椅背上，感觉太阳穴隐隐发涨。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