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冷冷的瞥了一眼,声音冷的不近人情:“她要是死了,你就等着给她陪葬。”
走的时候,视线冷冰冰的扫了一眼被吓懵了的宋染染的父亲,一字一顿道:“我!说!到!做!到!”
顾泽说完,没再看那群护士医生的表情,握着拳来了病房。
黄芯紧跟其上,走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不甘心,于是又折回了病房,心里给自己状了状胆,伸着小脑袋往宋染染身上瞪了一眼,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怕被宋染染打,黄芯蹦出这么一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急急的跑开了。
熘的比兔子还要快。
过了两三来秒,病房里传来宋染染不依不挠的哭叫声。
黄芯跟着顾泽来到一楼,此时温思夏还没从抢救室里出来,顾泽倚在墙上,两手抱胸,澹漠的眼神愈发沉默。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
良久,顾泽不小心瞥到一直站在旁边的黄芯,手上的血迹也没来的及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声音很哑:“去把手给洗了。”
“哦哦,好的。”黄芯受宠若惊的伸手接过,正要转身,身后传来顾泽的声音:“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没事。”黄芯紧张的捏着那包纸巾,脸不受控制的悄悄变红,怕被顾泽发现自己的异样。
黄芯说完头也没回,就跑去了卫生间。
顾泽是全校女生的暗恋对象,人长的帅,成绩也好,没有谁会不喜欢。
因为话少,外人都传顾泽心高气傲,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人。
可如今在黄芯看来,顾泽并没像他们说的那样,他话少是真,看不起人是假,喜欢温思夏是真,心高气傲是假。
他只是把所有的深情,都留给了温思夏。
黄芯并不清楚,顾泽和温思夏之间的故事,可她从顾泽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是温思夏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
她和温思夏其实并不熟悉,最开始有交集,还是在一次兼职里。
她家庭条件并不算好,生活费要靠自己周末做兼职,她很记得,大一那年,她去应聘了一家家教公司,给出的薪水很高。
一对一辅导的话一个小时三百。
她那时候经济压力大,家里做生意失败了,没钱给她当生活费,她只能自己去挣,到处一同去应聘的,还有温思夏。
温思夏给黄芯的第一印象,人很漂亮,气质随和自然,骨子里带着难以形容的距离感,教人一看便挪不开眼。
黄芯看到她的时候,就料定这份工作可能会泡汤,因为当时公司只需要一位家教老师。
她性格内向,不敢在人群面前大声说话,和温思夏的落落大方不同,她骨子里刻着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敏感自卑。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也尝试过要改变,一遇到比自己还要优秀自信的人面前,她还是会感到胆怯,自信心不足。
她很记得,当初在走廊外边的座椅上,她和温思夏一起拿着资料坐在一起,可能是同班同学,两人并没有说过话,温思夏见到她的时候,笑着和她点了点头。
两人算是打过招呼。
许是温思夏看出了她的紧张,在她进去面试之前,温思夏随口跟她聊了一句:“同学,哪里的?”
黄芯小心翼翼的回:“南~南城那边,南陵镇,江北一带。”
“听过那里,听说南陵那边风景很好。”
因温思夏这话,黄芯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便放松了自己的心情:“还好,可能从小在那生活没什么感觉,最近几年政府对那一块进行开发,有意发展旅游文化。”
“确实,现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做的挺好的。”
“有时间可以来我们南陵玩。”黄芯声音轻轻的,对她发出了邀请。
温思夏大概是觉得意外,表情愣了愣,随后大方了笑了下,自然的应了下来:“好啊,不觉得麻烦的话,到时候一定去捧场。”
那时候,黄芯就觉得,觉得温思夏很会聊天,而且聊天内容也很容易让人放松,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和温思夏聊过之后,黄芯又觉得自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第一个轮到温思夏先去面试,走的时候,温思夏给她一个加油的眼神,然后就进去了。
没过三分钟,温思夏从会议室里出来,脸上的表情和之前进去时没什么两样,一脸轻松。
黄芯当时觉得,她应该表现的挺好。
下一个轮到她,黄芯也来不及问她面试官问了她什么问题,就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里面有三个面试官,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女老师让她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黄芯按照自我介绍的模板,把自己提前写好的稿子,认认真真的背了下来。
几个问题下来,黄芯都回答的中规中矩,看三位面试官的表情,似乎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当面试结束的时候,黄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就听到那位女老师向其他两位男老师吐槽,“之前那个学生,叫什么来着?”
其中一个男老师拿着资料,把名字念了出来:“叫温思夏,还是南医大的高材生。”
下一秒,就听见女老师不屑的“切”了一声:“成绩好有什么用,面试过这么多人,我还没见过哪个像她那样,面试都这么敷衍,让她自我介绍一下,温思夏,然后就没了。”
“又问她有什么爱好,她说没爱好。”
“问她有什么技巧可以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她竟然说,还能有什么技巧,靠老师教呗,不然要我们这些老师干嘛!”
“我真的是,她一度让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是来面试的,而是来砸场子的吧!”
男老师宽慰她:“现在的95后啊,是很难管,有自己的个性,或许是家里条件不差,也不缺这份兼职。”
“而且这一个很不错,也是南大的高材生,反正我们只需要一个家教,不然就定下来吧。”
“行吧,面试这么多天也弄累了,看到黄芯还在门口没离开。”那位女老师又叫住了她:“那个黄芯同学,你等一下。”
黄芯假装没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茫然的回过头:“怎么了?老师。”
“是这样的,这几天面试下来,发现你完全符合我们的条件,所以关系恭喜你被聘用了。
女老师顿了下,又说:“对了,明天有时间吗?到时候来这里签合同,然后参加培训,顺利的话下个星期可以过来上班。”
黄芯很意外自己面试完,就被公司给录用了,愣神的同时,心底弥散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感:“可以,当然可以,我明天有时间。”
“那好,明天上去九点来公司,直接过来参加培训。”
等黄芯从会议室里面出来,想要把这个消息分享也温思夏,却温思夏已经离开了。
想着想着,黄芯越来越觉得,温思夏当初这样做,是故意的,她故意把面试搞砸,为的是把工作机会让给她。
她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那时候很需要那份工作。
黄芯心不在焉的洗完手,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顾泽就站在那,身子背对着她,,侧脸的轮廓完美,线条流畅冷硬,多看一眼,真的会忍不住心动一分。
特别是看到他,对温思夏的喜欢,很难让她不羡慕。
顾泽挂完电话,发现黄芯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思绪有些出神。
顾泽走到黄芯面前,“我给你叫了辆车,早点回去休息,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的。”黄芯摇了摇头,有点不放心回去:“那温思夏她…”
顾泽:“夏夏有我照顾就好。”
“嗯,好。”
送完黄芯之后,看见辅导员背着包,急匆匆的赶来了医院。
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身为辅导员,不可能不管。
辅导员是个五十来岁的神经学教授,五十岁的他也没能逃出地中海的魔咒,中间头发秃了一大半,头发凌乱的像一片祥云,给人上课的时候喜欢点学生回答问题。
脾性可以是憨态可掬,人很幽默。
憨态可掬的的张教授见到顾泽,急急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小夏夏怎么了?”
温思夏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爱叫她小夏夏,平时没少在其他老师面前夸她,现在听到温思夏出了这种事情,生气的同时也感到心疼。
哼,宋染染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失血过多,现在还在ICU,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听说小夏夏没什么大碍,张教授心下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学生,又问:“宋染染呢,她怎么样?”
顾泽冷哼了一声,提到宋染染的一瞬间,眼神冷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她如何,你自己去病房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教授被噎的,竟然无言以对。
警察不久也赶到了医院,一起过来的,还有温思夏的三个室友,赵诗琪,苏晓晓已及朱丽娜。
看到张教授,苏晓晓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跟着赵诗琪一起急急的跟了过来,“老师,夏爷她怎么样了。”
“对啊,”赵诗琪同样一脸着急:“我和晓晓进宿舍的时候,看到那里流了好多血,问了同学也说不知道,现在警察已经把那给封锁了。”
朱丽娜看向顾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泽简单解释:“事情说来话长,宋染染和夏夏起了冲突,现在还在昏迷。”
赵诗琪一听到还在抢救,语气更急了:“不是,怎么就弄进医院了,夏夏她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说失血过多,具体情况还要等医生出来再说。”
赵诗琪接着问:“那宋染染呢?总不能她没事,夏夏被弄的没了半条命吧。”
一提到宋染染,顾泽那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说话的语气很冲:“哼,她倒是好的很。”
赵诗琪听到这,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撸起袖子上去和宋染染撕逼:“妈的,这婆娘真是会搞事,连夏夏都敢动,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宋染染那婆娘在哪?我去手撕了她去。”
“你给我站住,”张教授连忙扯住了她,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这里是医院,你要去干嘛?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理智一点,你上去和人家动手,是想把自己搭进局子里吗?”
赵诗琪委屈道:“可是,宋染染她太过分了,夏夏她差点命都没了。”
张教授正要开口,只听见顾泽冷冷的出了声:
“放心,她快活不了多久,我已经叫人去收集证据,等她好了,就让她蹲局子去吧。”顾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没有半分心软。
张教授一阵沉默,良久,他看向顾泽:“宋染染有错,可她才二十三岁,顾泽,你…”
没等张教授说完,顾泽便冷冷的打断了他:“老师,你别说了。
顾泽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年轻,不是她犯罪的理由。”
顾泽没有用犯错,而是说犯罪。
在网络上随便造谣,恶意中伤他人,杀人未遂,这些已经构成了犯罪。
他今天要是放过宋染染,说不定哪天还会找夏夏的麻烦。
这一次只是受了伤,那下一次呢,宋染染这么有心机,她要是把她给…,顾泽想都不敢想。
张教授没法说服顾泽,只能站在那叹气,自己底下的学生出了事,他也有责任。
宿舍是没法住了,张教授把苏晓晓她们安排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
顾泽待在医院没离开。
又是兵荒马乱的一晚。
等温思夏从昏迷中醒来,她睁开眼,观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温思夏尝试着动了动,惊扰了旁边的顾泽,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看向温思夏:“你醒了。”
她声音有点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发出一个“嗯”字。
说完,顾泽按了按她床边的呼叫铃:“我去叫医生。”
没多久,一群医生护士从外面进来,又是换药又是输液,折腾了半天才弄完。
温思夏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中午,温思夏才悠悠转醒,这一次,意识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见温思夏终于醒了,顾泽松了一口气,语气柔柔的:“醒了?”
“顾泽”温思夏眨了眨眼,挣扎着要起身:“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顾泽制止她要起来的动作,语气多了几分严厉:“别动,你现在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病房里的光线很足,照的顾泽的皮肤很白,他弯腰给自己测体温的时候,温思夏能很明显的看到,眼睛下方泛着青灰,像是一夜没睡。温思夏垂下眼,默了两秒,小心翼翼的出了声:“顾泽?”
“嗯?”顾泽那双眼挪走她的脸上,眸子不经意的微微眯起,看向她的眼神专注而温和。
温思夏开了口:“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顾泽点了点头,只是问她:“还有什么不舒服?肚子饿吗?要不我去楼下买点粥?”
说着,顾泽转身就往门外走,温思夏一下子拉住了他。
急急的出了声:“我不饿。”
顾泽盯向她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小手,愣了两秒,他重新坐回床边,轻声问她:“那要不要喝点水?”
温思夏点了点头,“要。”
顾泽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神色平静,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她拿不准,顾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又或者,他是不是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应该知道的,那件事情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算大。
想着想着,顾泽突然出了声:“温思夏。”
温思夏抬睫:“怎么了?”
顾泽很少叫她的全名,这一次听到顾泽叫她,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要找她秋后算账。
顾泽看着她,喉结滚动:“昨晚怎么回事?”
语气很平静,落入温思夏的耳朵里,又莫名带了点谴责的意味,像是在怪她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
温思夏老实道:“昨晚吗?”
她想了想,又开口说:“我也没想到她会来,昨晚我进宿舍的时候,宋染染已经在那了,然后就吵了几句,后面…”
温思夏舔了舔唇,觉得有点心虚:“后面就起了争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扎了一小刀。”
温思夏故作轻松,以掩盖自己的心虚:“就受了点小伤,其实我也伤了她,我还把她两只胳膊给卸了。”
“受了点小伤?”顾泽尽量说的平和,一直忍着的那团火一点点冒了出来,“把自己弄的差点没命,这也算是小伤?”
“如果这点算小伤的话,那什么才算是大伤。”
“宋染染就是一神经病,你跟她讲什么道理,遇到她不会跑?”
“平时胆子大过天,做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己能解决,遇到什么也不吭声,温思夏,万一你真出点什么事,”
顾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你让我怎么办?”
温思夏心口一颤,心虚感更重了。
周一啦,争取过两天就能发新书,已经在想简介啦!希望新文新气象,祝我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