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灰行了个礼。他本也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但还是补充道：“殿下，还有一事，现下我等在此巡逻，也是因为现在闻国与杉国的交界处也出现了频繁的举报……”

“所以这就是你抓来的举报对象？”珂胜策马上前，他有点不耐烦了，拿着刀鞘去挑那个人的头套。

旁边的黑甲正要阻止，却被左灰示意制止了。

头套挑落，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黝黑的皮肤、毫无真气感的身躯，都显示着他只是个普通平民，在这杉城和斐城的夹缝处，确实大多只是些村庄。唯一奇怪的是，他那本该粗糙的皮肤，看起来却是没来由的细腻。

“呵？一个普通平民？还出动了元婴境？你们这是准备代替了官家不成？”珂胜嗤鼻道。

“回大人，事情并非如此。”左灰朝珂胜恭敬道，“民众举报的时候，说得非常邪乎，说他明明从悬崖上摔下来当场摔死了，但在埋葬的时候又完好无损地爬起来了，并且毫无自觉。”

珂胜毕竟穿着直属的袍子，喊一声大人倒也无可厚非。

“这些乡野村夫，说话都容易夸大，兴许他只是摔晕了过去呢？”珂胜再次嗤鼻，一旁的几名皇侍纷纷附和。

左灰摇头道：“我本就对杉国之事有所疑虑，此番在杉国附近收到类似的奇怪举报，所以我就亲自动身前来。初看到他的时候，我与你们是相同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

“你们仔细看看他。”左灰没多做解释，只是指了指那平民。

乍一看没觉得，现在仔细看，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协调的感觉。

忽然有人惊呼：“等下……他的头怎么是往后长的？”

大家这才发现，确实，这个人只是因为穿着衣服才让人一下子混淆了，不管是他的双手还是双脚，都与脸的朝向相反了。

“这又如何？说不定是天生的呢？”珂胜不得不继续嘴硬道。

居陈立即阻止他：“我相信左灰尊者是出于好意提醒，但此番我们也不会走回头路。”

左灰叹气道：“如此，也恕我们告辞了。”

“等等！”居陈却又叫住了他，“我现在是假设，假设真的如你所想般，杉国出了什么大问题，你觉得那边律所是什么时候牵连进去的？”

左灰皱眉，老实道：“不会太晚，否则我们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既然如此，”居陈看向那个从头到尾只有木然情绪，偶尔头部会像紧张似地快速抖动的平民，道：“你最好也慎重处理这个人。”

左灰先是愣了愣，忽然一阵骇然，然后朝居陈再次郑重行礼，道：“多谢大皇子殿下提点！”

车帘盖下，队伍继续沿着皇道朝杉国进发。

居陈从侧帘那轻轻晃动的间隙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加上杉国缴贡莫名赖账的事情，以杉国确实出了问题为前提来考虑，律所会一点可靠消息都没传出，只能说他们在发现问题之前就已经沦陷。

在这之前，杉城律所确实还在运作，还能传出那些大量报案的异常。

针对这些报案，律所会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