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他摸到自己椅子上的扶手,只觉得异常光滑。
他瞥了一眼,右边的扶手就来得有棱角的多。
再看对面天衍皇坐着的那只镶着金边的椅子,那应是他的专座,而居陈坐的这张则是皇宫中常见的俊木椅。
细看,两张椅子的左扶手上都光亮异常。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两个为了棋局冥思苦想的中年人,右手执棋,左手不经意地摩挲扶手的样子。
那皇后的父亲,现在闲来无事,也许真的会经常来这里下下棋。
“呼……”天衍皇忽然呼了口气:“你尽管去,我会派遣衍族的元婴修真者陪你一起去,在那之前我还会先让人去确认下那边的安全状况。你这几天准备准备,等我通知。”
“是!”
毕竟是去出使一个态度奇怪的国城,居陈刚才还担心天衍皇会直接派得道至人来保护呢,那样他想溜都溜不成。
幸好,虽不知天衍皇会派出什么力量去确认安全状况,但总归是分开行动的。
从皇宫出来,回到陈黎府的居陈第一时间从衍繁那拿回了戒指。
夜珈似乎永远微低着头,不管是语言还是眼神,似乎也是永远都无从交流。
无从交流的两个人,就算站一起,也如两条平行线,又如天上的双月,更如那河中的水草和岸上的花朵,看似接近,实则却永远无法走到一起。
此时的二人都没想过,人会变,居陈会变,夜珈也会变。居陈以为夜珈会这样一直默默地跟着他,而夜珈则永远只记得当日居陈面具后的那双厌恶的眼睛。正是那双眼睛、那干净的衣摆,让她放弃了最后一丝希翼,彻底沉入了黑暗之中。
居陈带着夜珈回了东院,远远地,就听到了幽静的琴声。这琴声弹得稀稀朗朗地,乍听就像是谁在学琴。细听,又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懒散之意。
走进东院,远远看到寒黎在凉亭中趴在桌上单手拨弄着琴弦,连居陈走进来都没发现。
衍元离开后,珂敢俨然成了陈黎府的大总管,在这东院是越来越少见她的身影了,居陈不由地胡思乱想到,若是洛天肯留下了陪寒黎就好了。
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寒黎这人看似大方得体,实际小气得很,若是洛天出现在这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再看这珂胜,居陈一时还真想不出可以放心代替的人选,要不等这次杉国回来再做打算?
一边瞎想着,居陈走向了凉亭处。
夜珈跟到她一直呆的老位置就很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殿下!”珂胜忽然出声了,“莫怪我多嘴,这邪修,不适合经常这样随意出入殿下的住院。”
这说的其实有几分道理,但居陈哪会理会,瞪眼道:“怎么不适合了?衍元远在南疆,我身边带个护卫有哪里不对?”
珂胜嗤了一声,道:“您不是还有个金刚吗?难道留在南疆保护衍元了?”
居陈一下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道这家伙难道是境界提升了想找“金刚”报仇?但现在“金刚”这个身份居陈暂时根本用不到,干脆道:“金刚确实不在,他在很早之前就回了自己的族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