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牢笼中都关押着“人”，其中偶尔还会有形态远离人形范畴之物。但是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被银链锁着。

这种场景是何等似曾相识，居陈脑海深处依然记得多年前在衍北堂的仙塔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甚至连那带着惨白光芒的墙壁都如出一辙。

带路之人将他们二人一直带到了通道尽头，居陈这时才发现这牢笼并不是狭隘的两排，而是分成了八排。

通道尽头没有牢笼，摆着一张石桌，一个带着鬼面的黑衣人就坐在那石桌后。桌上满是凹槽，每个凹槽里都镶着一枚戒指。

居陈没有看这些戒指，而是仔细看向那鬼面人。

因为他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气息。他竟然看不透他的修为！

同时，他又觉得这令人心悸的气息中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好像在此之前就认识过这人一般。

“想买邪修？”鬼面人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居陈只是站着没有开口。

衍元在一旁点头道：“是。”

“邪修是王朝严格控制的东西，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看看，右侧的都是可以直接购买的。但你们若要确定购买，必须跟我亮明身份。这是规矩。”鬼面人道。

二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

衍元直接道：“我们想看看今日上午比斗失败的那个一七号……”

气氛就猛的一变，虽然眼前之人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居陈却感觉像被人用巨大的手指捏住了脑袋，好像随便一动就会脑浆爆裂一般。

居陈知道这并不是那人真的发动了什么攻击，这根本只是他敏锐感知下感受到的危机感而已！

“一七号已经是个废品了。”随着鬼面人的再次开口，所有压力忽然一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但即便如此，她曾经也是个极度危险的邪修，即便是个半死之人，也需要付出不菲的价格。”

“无妨。”居陈开口道，“不过我得先看看她是是死是活。”

鬼面人点头。一边让人给他们二人赐坐，一边又叫来一人道：“立即去把一七号带回来。”

“是。”

又过了好一阵，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影被两个黑面侍从用担架抬了过来。

担架放下，只见那上面的人影干瘦得不成人形，如同死人般趴在那里，根本看不到脸。

一名侍从用抬脚清了清那人裸露的左臂。左臂上赫然刻着“一七”二字。

“把她翻过来。”鬼面人命令道。

侍从就抬起担架的一边，将人“倒”了出来。

这下居陈终于看到了正脸。

这是夜珈？

这哪还是那个永无瑕疵的夜珈？

不管是居陈熟悉的天使，还是那陌生的恶魔，眼前这人都不是。

骨肉如柴的身体，杂乱的头发被血污粘着并到了一起。虽然光线不算亮，但居陈还是看到了她紧闭的双眼和脸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疤痕。

她身上只穿着难以蔽体简单布料，右手小臂处缠着脏得不像样的绷带。漏出的身子上同样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脖子处更是缺了好一块，看伤口还很新，只是已经没什么血液流出了。

整个人从抬出来到现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死了？”居陈不自觉地两只手捏到了一起，因为用力，指节变得发白。

不知是不是居陈的出声太突兀，那“尸体”毫无生气的手指忽然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